不過無妨,只要他一直聆聽就好了。
“加森一直念着你,哪天有空一起吃個飯吧。”林雪蘭笑着對靳昭烈說出邀請的話語。
“嗯,晚了,回去吧。”靳昭烈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出了門。
林雪蘭看着他的背影,眉眼低垂,“好。”
她聽說靳昭烈出差回來,連夜從另一個城市的慈善晚宴上回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只換得這兩句話。
可是,一向冷硬的靳昭烈,能囑咐她回去,已經讓她欣喜了。
從靳家大宅出來,林雪蘭轉身對着福伯笑道:“福伯您別送了,快回去休息吧。”
福伯點點頭,“好的,林小姐您路上小心。”
“等等……”林雪蘭走了兩步忽然轉身叫住了福伯。
福伯微微疑惑,看着欲言又止的林雪蘭,“林小姐,您還有什麼事情嗎?”
林雪蘭捏緊了手中的小包,看着福伯,“靳昭烈他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了?”
福伯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讓他顯得更加慈祥和諧,“我只是一個管家,少爺的私事我是不知道的。”他的聲音不疾不徐,挺直的脊背也顯得不卑不亢。
林雪蘭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隨即點頭轉身離開,腳步匆匆頗有幾分狼狽。
福伯看着林雪蘭的背影,心底暗自嘆了一口氣,要不說女人敏感呢。林雪蘭才和靳昭烈說了幾句話啊,就已然在猜測靳昭烈的感情狀態是不是有了什麼變化。
“少爺,林小姐已經走了。”福伯敲了敲門,給靳昭烈端了一杯牛奶。
靳昭烈看着福伯手上的牛奶,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福伯……”
他正想說些什麼卻被福伯打斷了,“少爺,夫人可是叮囑過的,睡前一杯牛奶是不能少的。”
福伯將牛奶遞到靳昭烈的面前,聲音慈祥,眼角的細紋因爲笑容越發密集起來。
靳昭烈看着福伯的模樣,伸手快速的拿起牛奶杯,一口喝下。
福伯點了點頭,“嗯,今天我能跟夫人交差了。”
等到福伯轉頭關上門,靳昭烈整張臉的表情都扭曲了起來,他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這世界上有牛奶這個東西。
沒錯,他人生中厭惡的事情非常多,其中一樣就是喝牛奶!
偏偏靳家夫人,自己的母親葉舒文熱衷於讓自己喝牛奶,從小到大,樂此不疲。
天氣預報說深夜有暴雨,而它頭一次如此準確。
香樟樹被暴雨打得嘩啦啦四散搖曳,閃電從黑夜的雲層穿透而來,剎那間亮光,雷聲轟鳴的夜裡,楚勳坐在畫着藍色海洋的兒童房裡,淺淺檯燈下,楚子傑睡得香甜。他的手掌輕輕拍着楚子傑的背,白日裡如狐的笑面此刻盡數安靜了下來,眼裡滿是溫和。
林雪蘭困在夜晚的暴雨裡,堵車的街道四處都是喇叭的鳴響,混合着窗外的暴雨聲,讓人煩躁又孤寂。她已然繃不住自己精緻美麗的面孔,伸手使勁打了一下方向盤,隨後趴在方向盤上,默默吞着自己的孤寂與苦悶。
雲層裡雷聲轟鳴,閃電照亮漆黑的房間,林加森聚精會神的看着電腦屏幕上的資料,
尼斯湖水怪,阿拉斯加水怪……他堅信,他能找出自己想要的真相。
龍沫兒靠在家門口,手裡捏着亮亮,睡得正香甜。暴雨的聲音只是讓她不適應的皺了皺眉頭,她太疲累,閃電雷鳴都已喚不醒她。
有欣長身影從遠處緩緩走近,純黑的長袍,絲綢的質地在路燈下泛着華麗的光芒,衣襟袖口處有着金絲勾勒的五爪金龍,走動間似要騰飛而起。
墨黑長髮已及來人的腿彎處,晃動間美得驚心動魄。暴雨將整個天地籠罩,卻沒有觸碰到來人的一絲一毫。彷彿連暴雨都在怕這個讓人緊張屏息的男人,他行走在暴雨中,閒庭散步,悠然自得。路燈微微窺探到他的臉頰,線條精緻,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眼眸深藍如海,稍微一眼就能讓人沉淪進去,膚色白皙到近乎透明,整個人像是從虛無而來,美得如夢似幻。
他美麗若雲上雨雪,帶着不屑人間煙火的高貴,一步一動間,周身的氣息都冷漠得讓人無法靠近。
緩緩的,他走到了龍沫兒面前。
冷漠的氣息忽然消散了不少,雨雪遇暖春,湖藍色的眼睛在看到龍沫兒的一剎那,有了溫暖的光澤。他微微彎腰,伸手將龍沫兒散亂的髮絲輕柔的別在了耳朵後面,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了起來。
那舉動,如同呵護着一個舉世無雙的珍寶。
手指一動,原本鎖着的門就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他將龍沫兒抱進了屋子,輕輕的放在了牀上,龍沫兒睡得正香,身體一挨着牀就自動自發的轉了個身子,臉頰還蹭了蹭柔軟的枕頭。
忽然似夢到什麼,咕噥了一聲夢話。
“大哥……”
站在牀邊的男人聽到她咕噥的話語,身體一頓,湖藍色的眼裡情緒翻涌,看着她的眸光越發的溫柔了。
窗外暴雨依舊,門輕輕關上,留下了一室淡淡的清冷的蘭香。
雨後的城市總是有着別樣的美麗,如同碧水洗過的藍天萬里無雲,讓人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龍沫兒的心情也因爲找到了新工作而變得高興起來,只是這種心情在換上店裡分配的衣服的時候,有了異樣的感覺。
她這次應聘的工作是一個咖啡店的服務生,不過這個咖啡店的名字有點奇怪,叫什麼女僕咖啡廳,旁邊的標語還寫着‘歡迎主人回家’之類的。
應聘的過程她也有點摸不清頭腦,過程是這樣的……
清晨,龍沫兒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睡在牀上,一時間腦子裡的記憶有些錯亂,她明明記得自己昨夜是沒有進到家門的。
“真奇怪,難道是我在做夢?”龍沫兒一邊揉着自己的腦袋一邊自言自語的疑惑。
“算了,不想了。”她一向不喜歡去計較想不通的事情,於是轉眼就將這個疑惑拋在了腦後。
雨後的街道還有些溼漉漉的,環衛工掃着被暴風雨吹落的樹葉,麻雀在電線杆上像是待檢閱的士兵,一排排站着,嘰嘰喳喳的交流着彼此的八卦。
龍沫兒踩着嘎吱嘎吱的落葉找到了一家貼着招聘啓事的咖啡廳。
“女僕咖啡廳?”她看着咖啡廳的名字,腦袋歪了歪。
門從裡面
打開,掉在門上的風鈴叮叮噹噹清脆的響起,“您找誰?”出來倒垃圾的女孩兒看着站在門口的龍沫兒問道。
龍沫兒露出八顆牙,標準的微笑,“您好,我想應聘。”
“店長,有人應聘。”女孩兒將她帶到咖啡廳裡。
坐在咖啡廳裡的女人長着一張可以隱瞞年齡的娃娃臉,她跑到龍沫兒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好可愛,就是胸小了點。”
龍沫兒聽到她的這句嘀咕,反射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遲疑的看着娃娃臉店長,“胸很小嗎?”
娃娃臉店長擺了擺手,露出小虎牙,“沒事啦,現在這年頭流行貧乳少女的。”
Duang……
龍沫兒直覺渾身的血液從腳底板直衝到臉上,她再不濟還是知道貧乳是什麼意思的。
“你……你……”她結結巴巴的看着娃娃臉店長,又羞又囧。
店長擺了擺手,“好了,你過了,快去換衣服吧。”
龍沫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帶到更衣間,她拿着手上的衣服開心的穿上,只是看着鏡中的自己,有些怪異。
這帶蕾絲的襪子,還有短裙,更讓她羞窘的是頭上的兔子耳朵。
“一定要這樣穿嗎?”她遲疑的問着一旁的店長。
“不要害羞啦,這是一個可愛的遊戲。”店長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溫暖,笑容美好。
可是龍沫兒卻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店長身後有一小惡魔的翅膀在飛,她吞了吞口水,才點點頭給自己加油打氣。
端着一杯咖啡,龍沫兒小心翼翼的朝着坐在窗邊的一位先生那裡走去。
“您好,您的咖啡。”她將咖啡放到桌子上,瞟了一眼這位客人。
穿着一身黑西裝,臉上戴着一個基本已經遮住臉的黑超墨鏡,就這麼狂拽酷炫的坐在那裡,有種唯我獨尊的霸氣感。
這人真奇怪。龍沫兒心裡如是想到。
因爲這個咖啡廳實行的是一對一服務制度,所以龍沫兒今天主要的客人就是這個看起來有些奇怪的男人。
事實上,這個奇怪的男人已經快要繃不住殺人的眼光了。
因爲他是靳昭烈。
時間回溯到今日早上,靳昭烈吃着三明治喝着橙汁,還看着新一期的財經報紙,正當報紙翻到另一頁時,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裡對方說的內容讓他一個早晨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財經報紙上的數字都開始在他眼裡扭曲了起來。
“少爺,傘要戴上,今天還有雨。”福伯一路跑着追上出門的靳昭烈,微胖的身軀一顫一顫的模樣還頗有些可愛。
他將傘遞給靳昭烈,不小心瞟到靳昭烈拿着手機查消息,消息的內容赫然是幾個大字,女僕咖啡廳。
福伯像是被一道雷從天而降給劈傻了一般,看着靳昭烈遠去的背影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剛剛真的不是看到幻覺了嗎?自家少爺居然有這樣的癖好嗎?他果然是和少爺有了代溝吧!
靳昭烈的車一路徑直開到了龍沫兒所在的女僕咖啡廳,龍沫兒自是不知道,她前腳進了咖啡廳,後腳靳昭烈就已經殺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