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一座座高山,一次次失望。本來就沒有方向感的薛小寶絕望望着蒼天。很安靜,就這麼靜靜的望着。然而這種安靜卻給王琳一種莫名其妙的擔心。
“他會不會跳下去?”王琳輕聲嘀咕了一句,有些緊張地看着站在懸崖附近地薛小寶。其實薛小寶懸崖只有一米的距離,他也有些擔心王琳下黑手,把他推下去。所以保持一米的距離,他相信自己能躲過王琳的突然襲擊。
王琳好像忘記了報仇,這麼好的機會竟沒有把握住。
望着天邊的晚霞,薛小寶道:“天快黑了。我們下山吧。”
“天又黑了……”王琳這句話中透着無奈和不甘,好像不喜歡黑夜來臨。
薛小寶回頭一笑,道:“娛樂活動又要開始了。這一天過的真快,太棒了。”
王琳微微搖頭,感慨道:“你這個畜牲。”
“呵呵,過獎,我是牲口。”薛小寶賤兮兮的笑道,邁步走到王琳身邊,問道:“還走得動嗎?”
王琳微微搖頭,聽見他溫柔的聲音,王琳仰着俏臉望着薛小寶憔悴地臉色,不由得心中一軟,柔聲道:“我自己走。”
“算了,還是我揹你吧。”薛小寶說着,背對着王琳。
王琳趴在薛小寶背上,明顯感到薛小寶身體消瘦了許多。薛小寶揹着她往山下走,王琳沉默很長時間後,道:“小寶,我自己走吧。”
“不用,你留點力氣晚上娛樂吧。嘻嘻!”薛小寶厚顏無恥地說道,他將王琳的好意和惡意一併擱置了,眼睜睜的看着長白山的日新月異,變得一天天荒涼。走出這片森山老林好像變成了癡心妄想,沒有目標像個上古洪荒就存在的野獸。
盲目的再在樹林中穿梭,山谷間攀爬。這十天以來對薛小寶打擊太大。人總高估自己,薛小寶當時以爲最多五天就走出了這片該死的森林,奈何,十天過去了,他連一點自我安慰的話都難以說出口,除了打趣王琳,晚上的娛樂活動纔是他現在最想要的。他甚至希望天空永遠不亮。永遠都是黑色。
至少可以找到一個讓自己不再有希望的理由。
夜裡,下起了小雨。
薛小寶和王琳躲在巖架下的山洞裡。暫時躲避綿綿夜雨。薛小寶點燃篝火,渾身痠痛的靠石而坐。將痠痛的兩條腿伸直,輕輕揉了揉大腿。慢慢地說道:“等會……咳……,我再去打獵……”
王琳面對着他,當然目光下移,看見薛小寶的兩隻腳後,王琳渾身一震,滿臉驚愕之色,甚至還有些許同情和憐憫的情緒在她眉宇之間往返。
鞋底已經磨破,裸露在外的皮肉早已血肉模糊,尤其是腳趾看着讓人噁心,血與泥土粘這一起,根本看不出這是人的腳。
薛小寶見王琳臉色不對,低頭一看,急忙將腿盤起來,笑道:“我去打獵。你想吃什麼?”
“小寶,你……”王琳忍不住心中痠痛,都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果然不假,王琳見薛小寶的遭受對他十分同情,甚至忘記了這個男人吃飽喝足以後,還會繼續輕薄她。
“我怎麼了?”薛小寶說着,站起身,正色道:“我不要同情,所以請收起你那偉大的同情心,我既然選擇要帶你出去,受再多的苦,我都會撐下去,無怨無悔。這就跟晚上我要和你做遊戲一樣,嘻嘻。”
薛小寶賤笑的樣子在王琳眼中卻透着自嘲和關心。他爲什麼害怕我關心他,爲什麼?難道他就是爲了欺負我的時候少一點內疚和自責。
女人都喜歡幻想,或許王琳這一次猜對了。
薛小寶這一次去的時間很久。至於多久王琳都記不清了,她在篝火里加了三次木柴。但是薛小寶依然沒有回來。她很擔心,薛小寶如果死了,她也不可能活着離開這片森林。
“不,他不能死,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上。”王琳望着綿綿細雨,滴滴答答的雨聲讓她煩躁不安。
凌晨十分,薛小寶狼狽不堪的回來了,肩膀上扛着一頭狼。罵罵咧咧地走來,道“他孃的,爲了追這頭狼,我他媽都迷路了。”
王琳原本想詢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當聽到薛小寶自言自語地謾罵之後,她放棄了這個打算。冷言譏諷道:“你不是號稱天下第一奇男子嗎?連頭狼都對不付不了……”
“你就別說風涼話了,我都快累死了。”薛小寶將肩膀上的狼放下,取出獵刀,蹲下來開始準備晚餐。
“王琳啊,你看着狼皮不錯吧,嘿嘿,一會兒我就披上它。”薛小寶說着,嘴裡哼唱着膾炙人口的歌謠。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走在無垠的曠野中,淒厲的北風……漫漫黃沙……報以兩聲長嘯,不爲別的,只爲那美麗多嬌的姑娘……”
王琳啐了一口,心說:他真的沒心沒肺啊,這種人太奇怪了……坐着篝火旁,薛小寶眼皮下垂,睏意上頭,打了一個噴嚏,然後道:“睡覺了,我累了。”
王琳也困了,躺在厚厚的樹葉上還未閉眼,薛小寶拿着一條繩子,道:“老實點!”
王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很不情願的伸出雙手。薛小寶熟練的綁住她的手,又道:“今天晚上太累……”
“那就趕快睡吧。”王琳趕緊說道。
“你想的美,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今天你在上。也該讓我享享福了。”薛小寶說着,躺在樹葉上,眼睛微閉,等待王琳的服侍。
“哎!怎麼回事?連這個都要我教你嗎?”薛小寶反問道。
王琳終於明白了他的好意和苦心,這傢伙背自己下山原來是爲了讓自己服侍他。太無恥了,太可恨了!
“愣着幹什麼啊?”薛小寶迫不及待地問道。
王琳很生氣,根本不理會薛小寶,閉上眼睛,一句話都不說。
“好啊,你這是把我當牛做馬啊,白天揹着你趕路,晚上還要我當老黃牛耕地。好好,你真行。累死我算了……”薛小寶說着,右手熟練的伸進了王琳的內衣裡。
接下來自然要做一個老黃牛的分內事。無怨言的辛勤勞動,開荒耕地,樂不思蜀……次日一早,雨停了。薛小寶和王琳起來之後,隨便吃了點狼肉。然後繼續趕路。今天好像得到了幸運女神的青睞。但是按照薛小寶的說話,這是老天不負有心人。
他們走了沒多遠。就碰見了獵人。獵人年紀四十多歲,本地人。當看見薛小寶和王琳之時,第一反應就猜到他們是迷路了,因爲他們身上實在太髒,還有憔悴的神色,疲憊不堪。但是當他看見王琳雙手被綁着,不由得心頭一顫,警覺地拿起槍對準薛小寶。
“你們是誰?”獵人厲聲喝道。
“迷路的人。”薛小寶看着獵人殺氣騰騰的眼睛,平淡地說道。
“胡說,她是怎麼回事?”獵人瞟了一眼王琳。然後又道:“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別害怕,儘管說出來。”
王琳眼前一亮,她看見報仇的機會了。可是薛小寶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搶先說道:“她是叛徒,我爲了抓她費老大勁了。還有不要打聽太多。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薛小寶語氣十分強硬,頗有幾分官威。
“叛徒。”
“薛小寶,你個無賴,你臭不要臉,你纔是叛徒,你是魔鬼。”王琳不能容忍薛小寶污衊她的職業。當即惱羞成怒地咆哮道。
獵人一聽那女人是叛徒,心裡一驚,再一看薛小寶的言行舉止,頗有氣度。但是那位“女叛徒”卻矢口否認。一時之間,獵人左右爲難,不知道該相信誰。
“這位大叔,其實你不用如此小心。我奉命帶這個女叛徒回去接受審問。我不需要你相信我什麼,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出去的路。”薛小寶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獵人不想多事,隨即擡手一指,“看見那座山沒有,順着山走就行了。最多還有一天的路程。”
“謝謝!”薛小寶道了一聲謝,走到王琳身邊,嘴角泛起一絲邪笑,隨即扛起王琳就走。
“薛小寶,王八蛋。你是王八蛋……”王琳拼命掙扎,奈何她撕心裂肺的喊叫依然無法撼動獵人的心。
先入爲主。是薛小寶這傢伙搶先一步給王琳扣上了叛徒的帽子,這也怪不得別人。
“等等!”獵人輕喝一聲。他的手指一直沒有離開扳機。他問道:“你爲何身穿道袍。”
薛小寶轉身一笑,還未說話,王琳叫喊道:“他是騙子,我纔是警察……”
“啪啪!”清脆的響聲傳來,薛小寶拍打着王琳的屁股,怒斥道:“你以爲他是上次那個被你欺騙的人,請你不要老拿別人的惻隱之心來說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薛小寶說到這裡,看着王琳殺人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你本就是道士,難道道士就不能爲國出力?”
“啊!”獵人一驚,啞口無言。沉思片刻,又問道:“你真的是國家的人?”
“廢話。”薛小寶不悅地說道,邁步就走。
王琳哭的泣不成聲,哭喊着救命,包括自己曾今工作的履歷都說出來了。
獵人見狀,心有不忍,總感覺有些不對。他猶豫了片刻,向前跑了幾步,大喝一聲道:“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