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過後,藍凌雪一直默默地在自己的屋內養傷。每每想起那日冥洛辰與肖林的對話,藍凌雪心裡便有說不出的複雜。曾經是他親手殺死了文卿,又三番五次的折磨她,她應該恨他不是麼?她在南平國養精蓄銳,不也是爲了有一天可以報仇?
可不知道爲何,原本那熾烈的恨意逐漸在她心頭甄滅,於她而言,不知是喜是悲。
一晚,她趁着冥洛辰不在,便拉着茗蘭出門閒逛。
藍凌雪一路看着路邊的小攤,偶爾隨手拿起幾隻珠釵,或是看了看那稀奇的玩意兒。可茗蘭卻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
“娘娘這幾日心緒不寧,是在想冥王吧?”茗蘭將手中的玉簪插入藍凌雪的髮髻,她看到鏡中的女子斂下笑容,片刻怔仲過後,她拿下頭頂的玉簪放回原位。
“茗蘭,不知怎麼的,對他我突然恨不起來!”兩人並肩走着,茗蘭將她的心事看在眼裡。
“娘娘真的可以忘掉以往的仇恨?畢竟……他曾經殺害了你最愛的男人!”
藍凌雪突然頓住了腳步,茗蘭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她脣角微微撕扯,文卿的確是藍凌雪的愛人,可並不是她的。她無意捲進是是非非裡,她倦了,累了,不想爾虞我詐的度日。
“茗蘭,文卿的
死我不想再追究了,而冥洛辰,我不恨他,並不代表我會愛上他。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不會輕易交出自己的心,更不會被他三言兩語就被騙的團團轉。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茗蘭沒再多問,她知道,即便娘娘真的這麼說,可誰又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呢?身爲局外人,她覺得兩人若真的在一起也定然不會長久。因爲藍凌雪的心裡有一根刺,雖然微小,卻刺得深。這根刺一日不除,兩人便永無寧日……
安雲城的夜晚總是燈火通明,藍凌雪突然隨手一摸腕子,突然呀了一聲。
“娘娘,怎麼了?”
“茗蘭,我的鐲子不見了,好像是落在方纔的攤子上了!”藍凌雪手拂過冰涼的手背,那是軒轅謹送她的禮物,她一直帶在身上視若珍寶。
茗蘭自然知道那鐲子的珍貴,“娘娘,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找看!”
藍凌雪點了點頭,神色有些黯然。難道她和軒轅謹真的有緣無份麼?她掩下長睫,漫無目的走在擁擠的街上。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怡香院的門前。
藍凌雪看着門前濃妝豔抹的女子,她們極力賣弄着腰枝,可路過的百姓無不用輕蔑的眸子瞟過,偶爾也有男人禁不住走了進去。這些女子說到底也是可憐之人,哪個姑娘不想呆在
閨閣之中,嫁給心愛的男子爲婦人,在家相夫教子,可又有誰給過她們翻身的機會?
她脣際略帶苦澀,再擡頭時一抹紅衣出現在眼前。她心中一驚,連忙藏在了幾位姑娘的身後。
“哎呦,爺,您就這麼走了!您看這怡香院的姑娘們您還從來沒碰過呢!”那媽媽站在牌匾之下,舞着手中的絹絲,嬌嗔道。
男人細手挑過鬢間的兩縷青絲,眉宇輕揚,那迷人的臉薄脣微勾,女人們頓時尖叫連連。
“盛情難卻,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此話一出,擋在身前的女人們個個搔頭弄姿,極力將自己嫵媚的一面展現在他的面前。
男人微醺的雙眼迷離,藍凌雪緩緩地伸出腦袋,擡起頭的時候,卻見男人對着她一笑,“王媽媽,我要她!”
錯愕間,男人一把摟過她的肩膀,便被圈在懷裡,藍凌雪掙扎幾下,可哪裡是他的力氣。於是在半推半就之間,藍凌雪已被送入了馬車。
直到馬車奔騰而去,幾人這才晃過神來。一位姑娘盯着那馬車混入人羣,問那媽媽,
“媽媽,這是誰?”
媽媽一臉孤疑,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幾人,幾人連連搖頭。她暗自嘟囔一句,“我們怡香院裡何時來了位這麼美麗的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