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環的回答一點也不客氣:“不知道!去問藏民!”
事關重大,溫樂陽的態度也莊重了起來,問白袍少年:“鞭炮們離開你家山洞之後,有沒有什麼固定的方向?”
白袍搖了搖頭:“它們從姜根迪如逃出來之後,沿着山坡爬上雪頂,然後就開始四處遊蕩,根本沒有啥方向可言……還請前輩指點迷津!”後半句是對着裹環說的。
裹環的語氣裡充滿了不耐煩:“少在老子面前聒噪!你們家自己養的蟲子反來問我,天下哪有這個道理,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裹環自生出來就不會騙人!”
裹環的話,說得溫樂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白袍少年的表情有些失望,一時間坐在原地有些出神了。
溫樂陽現在傷勢大好,對花家的事情也瞭解到了大概,心裡又惦記着同伴的情況,看到白袍沉思不語,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聲:“咱們就這麼呆着?”
白袍少年這才一驚而醒,暫時把天水靈精的事情放到了一邊:“我們已經制住了‘鞭炮’,幾個兄弟姐妹去通知家裡的長輩,等他們一到我們就施法,先把蟲子們弄回去再說,藏民那裡……”說着,白袍目光炯炯的望向溫樂陽,聲音雖然嘶啞,但是語氣非常誠懇:“同仇敵愾,請你們助我花家!”
花家自己對付藏民力有未逮,而溫樂陽這一行人的神通,白袍親眼所見,他冒險現身來找溫樂陽,把事情始末和盤托出,最終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夠結盟。
白袍少年頓了一下之後又補充道:“無論是雪頂還是姜根迪如,我家弟子都瞭若指掌,又有水行道法護身,藏民根本逃不出我們的追蹤,你們得我家相助,對付敵人易如反掌,剷除藏民之後,我央求家裡長輩,送你們真水之身!我若食言不得好死……”
溫樂陽聽見對方在發誓,趕忙笑着打斷了他:“不用發誓,這件事我總要問過同伴才能決定,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我們和花家並肩對付敵人!”一邊說着一邊把錄音手機收了起來,他還得靠着這個東西去向非非確認白袍的話。
白袍也不再多廢話勸說什麼,痛快之極的點頭笑了,從懷裡取出一根小指長短晶瑩剔透的冰凌,冰凌中封着一道氤氳着銀色霧氣的符篆:“把這個捏碎,我就會趕到你身邊,敬候佳音!”
大凡修真門宗或者世家,都會有類似於飛劍傳書之類的法寶,在相對較小的範圍內聯絡,溫樂陽要是拿着這根冰錐跑到夏威夷去捏,白袍說啥也感覺不到。
溫樂陽把冰凌小心的收到懷裡,這種法寶當然不會被體溫捂得融化掉,伸手指了指那些崑崙弟子:“他們……需要多久才能……”
白袍琢磨了一下:“我們修煉水行道法的人,還需要一兩年的時間纔可以,這些道士要想重獲自由,怎麼也要三五年。”
溫樂陽苦笑着搖搖頭,這種事情誰也控制不了,崑崙弟子能留下性命已經是萬分僥倖了,只盼着真像白袍少年所說的那樣,幾年之後醒來能得到一個真水之身!只不過也不知道,真水之身對於修煉本門功法的崑崙道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溫樂陽在身體中流轉生死毒,看着兩側密密麻麻的崑崙弟子,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鞭炮們撲到主人之後,爲什麼還要抓人?”他們在上山途中第一次遇到被控制的崑崙弟子,大穿山甲就被拖進了冰壁。
“蟲兒們那是在幫着別的蟲子抓主人,這些鞭炮都挺懂事的。”說話的時候,白袍用手在冰面上輕輕滑過,那些崑崙弟子的表情無一例外都很享受,好像剛剛伸過懶腰的貓。
溫樂陽笑了:“這些蟲子撲主人、幫同伴,到頭來圖的是個什麼?自己也能增長功力?”
白袍搖頭笑道:“怎麼會,不僅不能增長功力,還會消耗他們本身的水行之力,天性如此罷了!”
溫樂陽哈哈大笑:“這些蟲子不該叫鞭炮,應該叫學雷鋒!”清朗的笑聲在冰壁之間來回迴盪,裡面的傀儡聽見笑聲,也全都變得笑眯眯的,看上去異常詭異。
白袍少年哪懂這麼高深的話,也跟着傻笑了幾聲才說:“我送你上去!”
溫樂陽點頭答應:“我想看一眼那些凍成冰的蟲潮,然後去匯合同伴。”白袍少年明白他要證實自己的話,痛快無比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候,倏然喀地一聲脆響,從極遠的地方傳來,聲音雖輕,但是卻像一把鋒銳之極的剃刀,一下子把冰層深處的寂靜寸寸劃斷!隨即,兩側的冰壁明顯一震,所有的崑崙弟子都猛地睜開了眼睛,目光中帶着一層深深的驚惶!圖塔吞忒一躍而起,開始喳喳怪叫,一張瘦臉都被恐懼扭曲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隆隆的悶響與層層顫抖從遠方傳來,好像上面的冰蓋再經歷一場巨大地雪崩!
白袍少年在錯愕了一下之後迅速地反應過來,皺着眉頭大聲喝問:“怎麼回事!”他們花家還有不少少年弟子在四周佈防,周圍的一切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即便真有雪崩出現,也不該如此突兀。
一個同樣嘶啞的聲音立刻回答:“花小三、花小茶已經去探了!”
白袍少年顯然在同族兄弟中地位尊崇,聲音不停佈下了一連串的命令:“小朵小司小封三人去接應小茶他們,馬上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花小呆花小咪下來安撫正在認主的鞭炮;花小柳花小竹去迎家裡的長輩,他們也該到了!其他弟子結印守住蟲潮!”
一片嘶啞難聽的應喝齊聲響起,一男一女兩個瓷娃娃般俊俏的白袍少年閃身從高出的冰壁裡躍出來,對着溫樂陽略略點頭,隨即在冰壁上不停的繪出古樸繁複的符篆,不停的安撫着已經有些慌亂的崑崙弟子們。
溫樂陽眯着眼睛仔細把靈識如水鋪開,但是震動的地方距離這裡還太遠,他夠不到。
白袍少年揹着手,目光裡充滿凝重,口中卻篤定地安慰溫樂陽:“過不了多久就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稍安勿躁。”
溫樂陽點點頭,又指向冰壁兩側的崑崙弟子:“務必保住他們,這些道士是友非敵,爲了追殺藏民才進入雪頂的。”
白袍少年認真的說了兩個字:“放心!”
溫樂陽和花家的少年弟子們都憂心忡忡,等待着去探聽消息的人回來,裹環卻沒有一點擔心,自己在玉刀裡唸叨着:“花老高、花小司……嘿,你們家長輩可夠懶的!娃娃,你又叫什麼?”
白袍少年知道這把玉刀是大有來頭的東西,雖然有些心不在焉還是勉強笑着回答:“花小腰!”
正在冰壁前安撫傀儡弟子的那個花家男孩回頭笑道:“我們都叫他小妖兒!”也許是花家的功法會對嗓子有什麼特殊的傷害,這些花家的人,無論是那個重傷的泉叔、還是這羣少年弟子,全都是一副破鑼嗓子,而且還不是個囫圇破鑼,最多也就是半個破鑼。
溫樂陽愣了一下,不管是小腰還是小妖,都是女孩家的名字,再仔細看眼前的白袍,長地晶瑩剔透俊美異常,但是因爲年紀還小身體還沒發育,單純相貌靈秀到了這個份兒,還真不容易辨出男女,忍不住笑着問了一聲:“花少爺?花小姐?”
花小腰還沒說話,上層的冰壁裡突然想起了一陣玄幻,一個同樣好像雪娃娃似那麼剔透的少年詭異的從上面露出了半個身子,臉色充滿了深深的震駭:“藏民!是藏民來了!他們……他們破冰而來!”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周圍的震顫已經越來越激烈了,雪頂之下的大地在狠狠的跳躍着,彷彿有什麼亙古巨獸正咆哮着想要破土而出!剛剛塌陷不久的冰蓋,又開始不停的有大塊的浮冰從上面坍塌滾落,圖塔吞忒現在已經顧不上怪叫了,站在地面上東倒西歪,最後乾脆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稍動。
花小腰的身上都氤氳起了一層寒冷的怒氣,瞪着冰面上回報敵情的花家弟子怒道:“什麼叫破冰而來?別慌,說的細一些!”
那個花家弟子兩手不停比劃,可是怎麼也形容不出來到底是咋回事,急得腦門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花小腰見問不出個所以來,皺着眉頭換了個問題:“來了幾個藏民?”
探聽消息的花家弟子趕忙回答:“不知道!”
花小腰氣的怒嘯了一聲,咬着牙怪叫着:“花小三你開我的玩笑嗎?再去探……”他的話還沒說完,溫樂陽突然冷哼了一聲:“不用了!一共來了八個敵人!”敵人此刻已經衝進了他的靈識!
花小腰微微一愣,臉色明顯的緩和了下來,藏民雖然難對付,但是憑着數十個花家弟子,想要和八個敵人周旋一陣倒不是難事,可是溫樂陽的臉色卻比鐵還硬,伸腳在地上畫了個圈子,跟着又好像小朋友畫太陽那樣,在圓圈四周轉着圈畫了八條長線:“八個人,從八個方向過來!而且,人人都是破冰而來!”
八個藏民,從八個方向把他們圍住,每一個人都蕩起無匹的巨力,好像馬力十足犀利無比的破冰船,一路蕩碎百米厚的冰蓋,向着他們飛快的衝來!
花小腰終於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整個人臉色蒼白幾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憑一己之力爆碎冰蓋,這樣的神通就算花家最頂尖的高手也望塵莫及,更何況一次就來了八個!當下狠狠的咬牙,一把重傷伏地的泉叔扔給了同族少年,嘶啞着聲音迅速下令:“所有人……撤走!”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蟲子被放走了還能找機會再捉,但是人死了卻無法復活,花小腰的命令無可厚非。
這些藏民的目的再明白沒有,就是要衝來把蟲子再度釋放掉,不僅那些被凝結成冰的蟲潮,還有這些正在與崑崙弟子同化的千百隻鞭炮。
冰面一旦碎裂,鞭炮們就會從崑崙弟子嘴巴里逃出來,那時候所有道士全會變成一具乾屍。
花小腰下令之後又望向溫樂陽,低聲問:“你呢?”
溫樂陽搖了搖頭:“先攔個試試再說!”
裹環嘿嘿地冷笑了一聲:“這八個活死人和昨天被陰錯陽差斬殺的貨色全不一樣,你可想好了!一對一誰能贏都不好說,何況一下子八個!”說完頓了一下又趕忙囑咐着:“別指望斷妖身,不能再斷了!”
溫樂陽哈哈一笑,深深吸了口氣,遽然發出了一聲悶雷般的大吼,選準了一個方向高高躍起,在越過所有崑崙弟子的頭頂之後,一頭扎進了厚厚的堅冰!
藏民從八個方向包圍而至,但是來的有快有慢,慢的距離他們還有十幾裡,快的卻已經不過一箭之地!溫樂陽對着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迎了上去。
白袍花小腰同時長聲厲嘯,施展水行遁法緊隨在溫樂陽身後,其他的花家弟子也不守結印了,就像一羣矯健的銀魚,在冰壁中鬼魅般穿梭不停,一窩蜂似的跟在了溫樂陽和花小腰身後。
一力破十慧,在能趟碎冰蓋一路狂奔而來的藏民面前,他們的結印就像蜘蛛網一樣脆弱,根本沒有半絲效力。
隨即包括花小腰在內的所有白袍弟子都驚愕的發現,溫樂陽靠着古怪拳法破冰的速度,比着他們的水遁之術竟然還要更快!
從天空中鳥瞰,這一段雪頂冰蓋好像突然開了鍋,兩條一路爆裂崩碎無數巨大冰岩的雪線,就像兩列面對面各不相讓的火車,閃電般的接近接近接近,終於轟然一聲衝爆天地的巨響,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彷彿毀天滅地的巨力跌宕,所有的白袍弟子都在哇哇怪叫中被狠狠震飛,一蓬足以與暴怒的火山媲美的冰雪激流,在瘋狂的咆哮裡沖天而起,一下子衝碎了雪頂上本就稀薄的陽光!
一撞之下,溫樂陽全身無數關節盪漾着錯拳巨力,在接觸的剎那裡一氣呵成近百記重擊,就像一蓬暴風驟雨,浩浩的砸進了敵人的身體!與此同時一股同樣強大的反震之力從藏民地身上傳來,溫樂陽真感覺自己讓火車給撞了似的,扎手紮腳怪叫着就倒飛了回去。
好在‘火車’也被他撞翻了,更讓再度遁回冰層的花家弟子們歡呼雀躍的是,溫樂陽口歪眼斜的又爬起來了,而藏民抽搐了幾下之後,躺在地上不動了。
溫樂陽覺得自己滿口牙都活動了,一抽涼氣所有的牙縫都漏風,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好傢伙!
玉刀裹環嘿了一聲:“這門子法術,居然還有人會!”
溫樂陽又選了一個方向,繼續轟轟烈烈的撞了出來,裹環則不慌不忙的給他解釋着:“夏鑄九鼎,以鎮九州,有一門子遠古邪法就用了這個由頭,叫做‘大夏九鼎’!被施術之人剛硬強壯若鎮天夏鼎,但是不能持久,等法術消殆之後,被施術者也會骨骼盡碎。”
溫樂陽氣的咬牙切齒,這才明白藏民現在跟他們在玩人體炸彈那一套,明知道不用管他們,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幾個活死人就會完蛋,但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跑過來把冰壁炸碎害死崑崙弟子……
第二蓬比滅世煙花還要宏大的冰雪怒焰在冰蓋中咆哮而起,溫樂陽第二次重重的摔了回來,這次撞完之後,他眨眼的時候明顯感覺眼珠子已經對眼皮形成阻礙了……
第一場激情四射的碰撞之後,溫樂陽向後摔了十幾米,第二場碰撞之後,溫樂陽直接從激情地點摔回了圖塔吞忒身邊,把他黑人兄弟嚇了一跳,還以爲溫樂陽神出鬼沒的功法了得來着。
毀掉兩個,還有六個藏民,正四前兩後,毫不停頓地衝過來。
溫樂陽現在根本沒心思想守得住或者守不住的問題,他正努力的想要站穩腳跟,圖塔吞忒每次把他扶起來之後,一鬆手,他就像一個失去提線的木偶似的手軟腳軟的摔倒在地,偏偏圖塔吞忒還很執着……溫樂陽這一口氣提不上來,沒辦法說話,心裡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得罪過黑人兄弟……
就在圖塔吞忒第三次放開他的時候,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穩穩插入了溫樂陽的腋下,一個充滿豪氣的聲音大笑道:“這場我來,你稍事休息!”說着,把溫樂陽穩穩的放在了地上,又回頭囑咐了圖塔吞忒一句:“別再拉他起來了昂!”
另外一個聲音甕聲甕氣的喝罵:“喇嘛一向那麼多廢話,對頭來了,併肩子……分着上吧!”話音落處,溫樂陽眼前一條長滿鱗片的大尾巴一甩,伴隨着席捲天地的妖邪之氣,一個巨大的身影一頭扎進了冰層,迎向了一個藏民!
老顧、小沙、非非和吉鬆四人已經被穿山甲送了下來,正滿臉驚愕地望着冰壁中千百名崑崙道士。
讓炯和大穿山甲在天亮之後,已經恢復了不少戰力,立刻啓程上路去尋找溫樂陽的蹤跡,小沙在溫樂陽離開之前早就給他拍下了‘步步玄機’的機關,一路上雖然走的慢,但是兩個高手也正好藉機恢復身體,直到剛剛冰面震動,八個藏民一路破冰而至,讓炯和大穿山甲這才同時發力,他們的靈識遠播,黑人兄弟那麼顯眼,是個很好的定位儀,這纔在關鍵時刻趕來。
溫樂陽兩次天雷撞地火,如數反映在讓炯和大穿山甲的靈識裡,這兩個人一個是桀驁大妖,一個講究隨心隨性,一時間全都豪氣迸發,大穿山甲一甩尾巴就衝出去了,讓炯喇嘛猛地一翻手,一雙肥厚的手掌赫然鍍上厚厚的金粉,雙掌交擊中盡是錚錚的鐵石之聲,嘴裡猛地吐氣開聲暴喝着:“:嗡!木!班!則……”肥壯的身體在真言怒吼中,一路撕碎了重重冰壁,也選了一個藏民迎了上去!
裹環霍然放聲大笑:“好光頭!好穿山甲!就是這般打纔有味道!纔有聲勢!纔有豪氣!才足夠過癮!”
霍然喇嘛的真言與破土的怒嘯全都變成了放聲大笑,一羣老妖怪的笑聲肆無忌憚地在萬年玄冰中層層迴盪,嚇死了格拉丹東這一方千載寂寞的天地!
炸裂而悶鈍的碰撞聲轟然響起!
狂放、豪邁、藐視天地的大笑聲突然變成了慘叫……喇嘛去的時候豪氣沖天如巨鷹展翅,結果一路翻着跟頭就從自己開拓的兵道中滾回來了……
大穿山甲那邊也響起了充滿甘肅口音的大罵!
等大喇嘛咬着牙再爬起來的時候,大穿山甲又完成了一次碰撞,破土挺聰明,第一次用腦袋撞,第二次換了個方向,用身子擋住正在衝鋒的藏民,第三次又換了另外半面身子,向着最近的藏民攔截而去……
喇嘛也怪叫了一聲,再度施展密宗金剛咒法,以畢生修持喚請不壞真身,轟轟然衝進了冰面裡去。
依舊是劇烈的碰撞聲,第六個藏民也死於非命,跟着大穿山甲的罵聲更響亮了:“光頭喇嘛不是個好東西,你成心來晚一步!”
喇嘛毫不示弱的罵了回去:“你大可躲開……”
毫無花哨的巨力角逐之下,修爲高下立判,大穿山甲自己擋住三個藏民,還能勉強罵街,溫樂陽撞掉了兩個之後就快散架了,喇嘛的肉身功夫最弱,撞一個還行,撞兩個的確力有未逮。
八個藏民,已經撞死了六個,還剩兩個正從遠處狂奔而至,這些藏民就像上滿了發條的鐵青蛙,根本不懂恐懼,只知道一味向前衝。
溫樂陽的身骨結實,剛剛兩次碰撞乍遇巨力,一下子好像全身的骨頭都震散了,不過在生死毒的庇護下並沒有受太重的傷,這種單純角力的對抗,錯拳天下稱雄!現在已經緩過來了不少,大聲提醒破土和喇嘛:“還有兩個!”
穿山甲和喇嘛彼此苦笑着對望一眼,要是咬牙再撞碎兩個藏民,也能勉強辦到,可是哥倆都得身負重傷,舊傷未愈再添新傷,再修養起來就不是一天半日能夠痊癒的。
破土連撞了三次,看出了門道,略帶納悶的說:“藏民身上好像是上古傳承的‘大夏九鼎’,不用管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他們倆連這一仗爲什麼要打都不知道,他們只是看見溫樂陽撞上去了、撞回來了,所以也各自咆哮着衝鋒!但是說到底,只要不危及自己和溫樂陽的性命,破土都不願意拼命。
喇嘛卻不管這套,小鎮藏民已經被邪修收服,喇嘛此行的目的就是剷除掉他們和那個邪佞的修士,猛地一咬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好像密宗怒尊似的迸喝了一聲:“哪有這麼多廢話,來吧!”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聲音,從半空中浩浩蕩蕩,鏗鏘有力的衝進了所有人的耳膜深處!
“律令!彈劍!誅妖!”
這個略帶嘶啞的聲音,在溫樂陽耳中聽來好像天籟般沁人心脾,溫樂陽又驚又喜的跳了起來,大吼了一聲:“劉正!”
雪頂上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