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後一次聚首(02)

今天是星期六,儘管颳着大風,但天氣似乎很好,天空中雲朵像雪一樣的白,綿綿延延到了天的盡頭。

時至中午,下課的鈴聲剛一響起,學生們就快步鑽出了教室,奔向食堂,求找生命之“源”。當然,此源非彼源嘍!

陳浩楠正收拾着課本,忽然聽到有人大喊,說是外面有人找。他不由地就放眼向窗外看去了,只見妹妹陳嘉怡突然出現在走廊上。

“嘉怡怎麼會來這呢?”陳浩楠禁不住自言自語道。他覺得很奇怪,妹妹從沒有來過S中,再說這個時候她也應該在學校裡,怎麼會突然來這呢?“難道家裡出了什麼事?還是爸爸……”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個念頭讓陳浩楠心頭猛地一震,他心慌了,差一點就要急得哭起來了——也來不及再收拾什麼,他趕緊跑出了教室。

“嘉怡,你怎麼來了?” 走到妹妹跟前,也不等她開口,陳浩楠劈頭就問。他的話音很重,帶含着責備之意,驚得從旁邊經過的同學都不由地回過頭來了。

“浩楠,是我跟你小叔叔叫嘉怡來找你的!”陳浩楠不知妹妹所來何事,正想再追問一句,忽然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聲音也是從後面傳來的。

迅速地轉身一看,見是大叔叔陳孝賢,小叔叔陳孝康也站在一旁,陳浩楠心裡不由大驚,喜極之下,幾滴眼淚也就悄悄地鑽了出來……

陳孝賢忙把侄子擁入懷中,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腦勺,笑着說:“我們家浩楠人長大了,怎麼還哭鼻子呀?”

陳浩楠知道叔叔的話是關切之語,更有激勵之意,於是忍住了不再落淚。陳嘉怡連忙給她哥哥遞了一張紙巾,他笑着接過了,把淚痕快速地擦去。

小叔叔陳孝康一直站在一旁微微笑着。他比這個侄子剛好大了十歲,陳浩楠小的時候他就常常揹着他到處轉悠,所以,他們叔侄倆的關係一直都甚爲密切,經常鬧鬧打打的,說話也毫不顧及。此刻,見陳浩楠笑了,陳孝康向前一步伸過一隻手放在他的後頸上,笑着說道:“浩楠,我們全家人都到齊了,現在就缺你一個了——聽說我們要來學校接你回家,小杰和‘蟲蟲’兩個小傢伙都鬧着跟來了,他們倆正在車上等着我們呢!”說着話,陳孝康的手就笑着向教學樓下面指了一下。

小杰是陳浩楠的小姑姑陳淑桂的兒子,剛滿六歲;“蟲蟲”則是陳孝賢的女兒,她的全名喚做“陳慧芸”,還不到四歲。兩個小傢伙跟陳浩楠這個大哥哥特別要好,常常圍着他轉來轉去。順着小叔叔所指的方向,陳浩楠果見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中心大道上,小杰和“蟲蟲”兩個小鬼頭正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四下裡張望着。思緒稍稍定了一下,陳浩楠就說道:“那好,我去班主任那裡請假——教師辦公樓在那邊。”說着話,他的手就往辦公樓方向指了指。隨即,他就鑽進了教室,不一會兒便拎着書包走了出來。

到了樓下,陳浩楠便把書包交給了妹妹。正要轉身離去,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忙說:“我請假回去,爸爸肯定會生氣的,我幾次打電話說要回去看他,他硬是不準……”

“沒事的,這次是你爸爸讓我跟你小叔來接你的。”陳孝賢快速回了侄子的話。也不等陳浩楠再說話,他又說了一句“走,我陪你請假去……”便拉着侄子走開了。於是,陳孝康和侄女陳嘉怡便回車上等他們。

說來也巧,陳浩楠和叔父陳孝賢兩個正往教師辦公樓這邊走着,不想剛行到休閒廣場,便聽到有人在後面喊他的名字。他循聲而去,沒想到剛剛喊話的竟是班主任老李,心裡面不由一喜。原來老李在家吃了中飯,想到還有些作業沒有批改,便匆匆出了家門,不想剛出了家屬樓就看見了陳浩楠——他立馬就叫了他的名字。

“這個是我叔叔……”剛和老李走到了一塊,陳浩楠就迅速地給老師介紹了陳孝賢。

“噢——,您好!”老李似乎驚了一下,伸手忙和陳孝賢打招呼。

“是李老師吧,您好!”陳孝賢與老李握着手,客氣地說。

久久沒有見過這種打招呼的方式了,陳浩楠有些不習慣。等叔叔和班主任老師握手完畢,他立刻向老李道明瞭來意。

“你去吧,準你兩天假,好好陪陪你爸爸,不過也要帶兩本書回去看看呀……”老李爽快地答應了,並略加了一些囑咐。

“那就謝謝李老師了。”陳孝賢連忙向老李答謝道。轉而,他又吩咐了侄子說道:“浩楠,你先去吧,我和李老師聊幾句,隨後就來,讓你小叔叔等一下……”

聽了叔叔的話,陳浩楠便辭了班主任而去。

“令兄長的病好些了沒有?”陳浩楠一走開,老李便立刻問道。

老李這麼一問,陳孝賢心中極爲難受,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搖着頭嘆了一聲。爾後,他便說道:“勞煩李老師掛念了。”

“這倒沒什麼,”老李連忙推辭,轉而他也嘆了一口氣道:“只是苦了浩楠這孩子啊……”

“我們家浩楠近段時間以來的情況怎麼樣啊?”陳孝賢急切地問道。

“我看不是很好呀!”老李又長嘆了一口氣說,“這學期以來浩楠這孩子變了許多,沉默寡言,精神也恍恍惚惚的,很少跟同學交往,全然沒有了以前那樣的活力和生氣——剛開學的那陣子,他上課老是走神,成績下降得很快,後來我給他分析了一下輕重關係,他慢慢地改了許多,不過我還是常常看到他發着呆呀……”

“那就麻煩李老師多照顧一下他吧,以後有機會我再好好謝謝您!——拜託了!”陳孝賢再三囑託。

“您有事就先忙,不要說什麼謝不謝,這是我們爲人師者的責任!您放心,浩楠我會照看着的!”老李鄭重地點了點頭。

“謝謝!”陳孝賢再一次跟老李握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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