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楚楚睡得正香,浴袍半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酥胸,如雲的烏絲隨意的散落在綢巾上,一張嬌俏的小臉上紅暈遍佈,兩條腿卻呈不雅的大字型,玉兒在寢室裡擦桌子,擡頭看了一眼,好笑的搖頭,又低下頭來做事,早晨一室的溫馨。
忽然一聲如雷的獅吼破壞了這份和諧,玉兒嚇了一跳,急促的站起身望過去,門口站着的正式自家那個冷酷俊逸的王爺,但經過一夜的折磨,此刻看上去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整個人都焉了,可是眼神卻兇狠的緊盯着牀榻上爬起來的女人。
慕容楚楚揉了揉眼睛,一雙眼睛紅通通的像小兔子一樣可愛,嘟起雙脣,不滿的瞪向門口的男人,他又怎麼了?她好像睡覺噢,昨兒晚上睡得又遲。
“怎麼了?一大早跑到這裡老鬼吼鬼吼的?”
“我鬼吼鬼吼的?”南宮北堂衝進寢室裡,一把把牀上神智還不清醒的女人提起來,晃了好幾下,她既然不清醒,他就幫她清醒清醒,是誰害得他一夜出恭了幾次,都脫水了,她竟然有臉怪他鬼吼鬼吼的。
慕容楚楚的身子掛在半空,習慣性的雙腳一勾攀附到身邊的男人身上,雙手使命的抱着南宮北堂的臂膀,像個八爪魚似的纏繞到一起去。
玉兒看得目瞪口呆,這姿勢太曖昧了,臉一紅頭一低飛快的離開寢室,獨留着他們兩個人。
南宮北堂本來正在生氣,一看到楚楚的姿勢,早忘了生氣,身子一熱,下身便有了反應,雙眸閃着濃烈的情慾,朝着慕容楚楚望過去,那酥胸若有若現的勾引着他的視線,早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慕容楚楚在他燒灼的眼神中,總算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自己誇張曖昧的姿勢,嚇得一個鬆手,跌落到牀榻上,南宮北堂乘機撲了上去,壓住慕容楚楚的身子。
“你幹什麼?放開我,快點,”慕容楚楚掙扎着,卻推不開身上男人高大的身軀,氣憤的怒吼,可惜陷入情慾的男人完全不理會她的話,只顧着動手去扯她的那件浴袍,眼看着就要裸露出身體了,慕容楚楚心下一急,扔起一拳對着南宮北堂的眼睛打了下去,頓時一聲悶哼。
南宮北堂從情慾中清醒過來,捂住半邊眼睛,用另一隻完好的眼睛凶神惡煞的盯着她:“你這個惡女人竟然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一句話說完,放開手再向楚楚撲過來,慕容楚楚飛快的躺到旁邊去,緊挨着梳妝櫃,準備溜出去,南宮北堂身形一閃,擋住她的去路,一臉得意的邪笑。
楚楚一看這男人眸子裡強烈的慾望,即便自己美經過多少情慾之事,也看出這男人此刻慾火焚身了,看來他不達目的不罷休了,順手抄起梳妝檯上的銅鏡朝他的頭上砸了下去,這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南宮北堂眼都沒來得及眨一下,再次被這個女人打了一下,而且還是用銅鏡砸下來的,血絲順着他的臉頰滴落下來,臉色一下子青綠一片,眸子裡閃過嗜血,這女人太惡劣了。
“你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本王,看來真是活膩了,”他氣得快瘋了的口氣,臉色開始扭曲猙獰,呼吸一聲高過一聲。
慕容楚楚心內有些輕顫,如果真的計較起來,自己把王爺打傷了,肯定是小命不保,可是誰讓他起色心了,立刻板着小臉義正言辭的辯解。
“難道是我故意打你的嗎?是你起了色心,想強迫於我要知道你這種行爲和土匪有什麼差別,就算今兒個你殺了我,也會留下罵名的。”
“土匪?罵名?”南宮北堂一怔,如果自己殺了她,確實會留下這兩樣罵名,可是是她先爬上他的身的,勾引得他想犯罪了,怎麼能把過錯全算在他頭上呢,而且她昨天晚上差點沒害了他,冷硬的開口。
“昨天晚上你對本王做過什麼?相信不用本王提醒吧?”
“不就是對你下了點巴豆嗎?比起你的惡劣,我那個根本不算什麼,你竟然讓我進蛇窟,難道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嗎?”慕容楚楚一手拿着銅鏡,一手抓着雕花大牀上的大柱子,咄咄逼人的追問。
“如果你安分的成親,誰讓你進蛇窟了?”南宮北堂伸手摸了摸頭,很疼痛的感覺,而且還有些粘滑,不由得低頭看了一下,頓時眸子都紅了,手上竟然有血絲,那血絲刺紅了他的眼睛,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這個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自己吃虧,這種女人自己竟然還要留在王府裡,她根本就是顆定時炸彈。
“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如此重傷本王,今天本王一定要把你扔進蛇窟裡。”
慕容楚楚看到南宮北堂的臉色變了,就知道他憤怒了,聽到他要把自己扔進蛇窟裡,心裡一陣輕顫,想象着那種光滑的軟體動物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的,甚至有可能吃掉自己,身上的毛細管都倒豎起來,透心的涼,飛快的舉高銅鏡,冷盯着南宮北堂。
“好,不就是打了你一下嗎?現在我自己擊一下,以勉補你所吃的虧,省得動不動的威脅我,”說完手一揚往頭上砸了過去,南宮北堂雖然知道這女人剛烈,可也沒想到她能做到如此決絕,看見那面銅鏡快砸到她的頭上,飛快的出手擋了過去,銅鏡啪的一聲砸到他的手上,疼得他微提了一下眉,再也不想多看這個女人一眼,這一早上發生的事情,他受夠了,就算成婚了,他也要冷落她,以報今日的恥辱。
南宮北堂憤然的離開寢室,玉兒的嘴巴驚訝的長大嘴,王爺這是怎麼了?一個眼睛黑了,額頭上還有些血跡,一隻手捂着另一隻手氣勢洶洶的從屋子裡面走出來,那樣子跟一個亂民差不了多少,等王爺走了,玉兒閃身進了寢室。
只見楚楚鬆了一口氣,癱到牀榻上,隨手扔了銅鏡,伸出手擦了額頭上的汗珠子,招收示意玉兒過去。
“怎麼了?王爺好狼狽啊,”玉兒指了指離開的王爺,楚楚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剛纔這屋子裡發什麼事了,小心的猜測着。
“到隔壁浴房給我放些水,我渾身全是汗,浴袍都沾在身上,怪難受的,”楚楚手腳無力的斜到牀上,仰頭吩咐玉兒。
“嗯,”玉兒點頭,剛纔兩個人那麼曖昧,不會有什麼事吧,可是看着又不像,王爺好像渾身傷,再怎麼說也不像有過激情,那楚楚怎麼渾身是汗呢,算了,不去管她了。
楚楚沐了浴,又用了鑿山,整個人才鎮定下來,今天早上王爺吃了這麼大的悶虧,他會怎麼算計自己呢,休她?不可能,打她,好像也不可能,算了,不去想了,有什麼招數使出來吧。
而在清月閣裡,項婉雪陰沉着臉聽着丫頭小倩的稟報,臉色越來越綠,王爺臉那個女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都不去懲罰她,看來王爺已經徹底被她迷住了,自己如果再們有動作,只怕最後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除掉了那個女人,王爺最多傷心一陣子,但男人都是見異思遷的,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忘了她。
“那個女人沒有去蛇窟那邊望望?”項婉雪一邊撫摸懷裡的一隻通體潔白的貓,一邊問正給她捏着小腿的小倩,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沒有,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只待在她的院子裡,都沒出來,”小倩小心的問答,心裡叫苦不迭,原來還慶幸跟了這麼個主子,自己能步步高昇,誰知道這女人根本就是蛇蠍心腸,對於跟在她身邊的嚇人,非打即罵,而且還不敢隨便說出去,這個女人武功高強,個性殘暴。
“好個賤女人,竟然不去那蛇窟,不是說她一向比較孤傲嗎?該死的東西,”滿目猙獰,瞳孔不斷的收縮,一把提起手裡的寵物,狠狠的甩出去,前一分鐘可愛的小貓,連一聲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只掙扎了幾下便嚥氣了,地上淌了一灘的血跡,小倩和其他幾個小丫頭禁不住身子輕顫以來,好似下一個甩出去的就是自己。
“還不把它收拾乾淨了,”項婉雪擡頭吩咐惶恐垂着頭的小丫頭,聽了她的話,膽膽顫顫的走過去,提起死貓過去,一邊走一邊唸叨,你要是有冤魂,千萬不要找我,是那個毒女人害的你,另一個小丫頭拿出抹布擦地上的血跡,強忍住心頭的乾嘔,直到擦拭乾淨了,飛快的走出屋外,大吐特吐。
屋子裡,項婉雪一雙柳眉倒豎,給秀麗的面孔平添幾分兇惡,白皙的肌膚因爲憤怒而染上暈紅,眸子裡露出殘狠,好似原野中的那嗜血的母狼,一伸腿踢了小倩一下冷冷的吩咐她:“去給我把我的雪寶貝抱過來。”
雪寶貝是項婉雪養着的一隻信鴿,通體潔白,嘴是紅色的,眼睛像兩顆燦爛的寶石,璀璨生輝,項婉雪特別的寵愛它,平常都指着它送信呢,雪寶貝是一隻有靈性的鴿子,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小倩一聽到項婉雪的命令,早屁顛屁顛的奔了出去,她是太害怕這個女人了,只要她放個屁,她都要膽顫半天,所以在她身邊越來越小心翼翼的,總算沒得到什麼懲罰,可是卻活得比一條狗還累。
雪寶貝除了項婉雪,就要小倩,所以它的日常所需都是小倩在打理着,只見小倩對着空中打了一個響指,盤旋在空中的雪寶貝一個俯衝,直接落到小倩的肩上,用它的嘴巴在小倩身上啄來啄去的。
這傢伙又頑皮了,小倩可不敢和它嬉鬧,主子還在裡面等着呢,很快帶着雪寶貝走進屋子,屋子裡項婉雪早已起身,正伏在桌子前面寫東西,一旁有小丫頭在磨墨,小倩把雪寶貝送過去。
項婉雪很快寫好了紙條,把小紙條用紅色的絲線綁在雪寶貝的腿上,摸了摸雪寶貝的頭,寵愛的開口:“雪寶貝,去吧,給姐姐送信去,”一放手,雪寶貝衝向藍天,眨眼不見了影子,項婉雪得意的笑着,眸含春水臉若凝脂,不相稱的是脣角的邪惡笑容,好似被惡靈附身了似的,帶着邪惡。
“好了,給我留意着那邊的動靜,一有情況立刻來報,否則小心你們的皮,”項婉雪陰森森的開口,諾大的廳堂裡,罩着絲絲冷氣,伺候她的幾個小丫頭忙膽顫的垂首:“是的。”
楚楚雖然心急,焦慮,可是確實沒有辦法,而且這幾天龍清遠也沒有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南宮北堂稟報了皇上,用什麼辦法困住了龍清遠,再說自己確實也不想去驚動他,難道還要從這個鳥籠跳到那個鳥籠裡去。
不禁再嘆了口氣,倦縮在紫檀木的象牙軟榻上動也不動,這大熱的天真是要人命了,古代人可真夠命苦的,連空調都沒有,害得她這種在現代生活過的女人都受不了這樣的夏季,玉兒站身後給她扇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好半天沒聲響了,楚楚奇怪的睜開半邊眼眸,小丫頭竟然站着打起瞌睡來了,夏天人本來就容易疲倦,忙輕聲的開口。
“玉兒,玉兒,”玉兒聽到有人叫她,應了一聲,陡地站好身子,揉着眼睛,頭油半斤重:“怎麼了,楚楚?”
“你去睡會兒吧,我沒事,”揮揮手示意她趕快去睡會兒,玉兒一愣,猶自掙扎着:“玉兒不困。”
“不困?那眼皮都粘到一起去了,還說不困,就這牀上睡會兒吧,我沒事的,”從玉兒手裡接過八寶扇扇了起來,命令玉兒上去躺會兒,玉兒終於敵不過睡意襲頭,爬到牀榻上睡午覺去了,寢室裡又安靜下來,楚楚在軟榻上也慢慢睡着了。
清風徐來,捲起淡粉繡着暗花的煙霞羅,飄飄逸逸,窗臺鮮花開得正豔,香濃撲鼻,屋子裡睡在軟榻上的女人半卷着身子,如美人入圖,娥眉粉黛,淡施胭脂,肌膚勝雪,發間斜插着一支五鳳釵,鳳凰展翅,嘴裡吊一顆大珍珠,鳳尾立着四個小金鳳,每個小金鳳嘴裡含着一串金線流蘇,隨意的散在發間,映得整張小臉如珠玉般圓潤,邪媚。
屋子外面的男人看癡了,隻立在窗下,遙首相望,一隻眼睛有些青黑,身穿一件輕紗箭袖,腰束五蟒玉帶,腳踏金線勾勒的朝天靴,整個人人毓秀俊逸,退去那一身暴厭,他周身籠罩着別樣的光滑,彷如謫仙降世。
正在院子裡做事的小丫頭,看到窗下的他,驟然收住腳步,惶恐的叫了聲:“王爺?要不要奴婢把小王妃叫起來?”
他只輕擺了手,一閃身離開了窗臺,屋子裡的女人只略翻了個身,繼續夢周公去了,
楚楚只睡到晚上才醒過來,這幾天她爲了想主意逃出去,確實也累了,玉兒早把燈撐起來了,又把晚膳安置好,坐在她的軟榻邊靜靜的等着她。
“嗯,我睡了好大會兒啊,”笑嘻嘻的坐起身,不去想那些煩心事,雖然煩心事是一天後就大婚了,可是她也沒辦法不是嗎?不如先冷靜一些,說不定能有出路,再不然就進蛇窟,反正她是絕不會嫁給南宮北堂那個男人的。
“起來用點膳吧,”玉兒伸出手扶她站起身,移步走到盆架前,伺候她清洗了手臉,整個人便清醒了許多,往往屋子外面,不時的有人影晃動,還有小聲的說話,這兩天,所有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反而沒什麼要緊的事了,小丫頭們也很清閒。
從寢室到膳廳,只隔了幾步之地,楚楚並不急着用膳,擡頭望皓潔的月色,月圓人不圓,多情人兒總被無情傷,可是自己不多情還是被人傷啊,感嘆一番,走進膳廳,只吃了幾口,天氣炎熱,再加上睡了半天,根本不餓,示意玉兒陪自己去院子裡散散步。
“我們出去散會兒步吧,睡了 了,一點也不困。”
“行,奴婢讓她們收拾這些東西,陪你到院子裡轉轉吧,反正不出去,一出去了,那追月便像個遊魂似的跟着,玉兒一看到他就煩,”玉兒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走到門前,叫了兩個小丫頭收拾了廳裡的東西,自己陪着楚楚在院子裡閒逛。
整座院子裡到處貼滿了紅雙喜字,紅色燈籠高掛,紅色的綵綢系的到處都是,連高大的樹木上都繫上一根根紅豔豔的綵帶,觸目所及是一片火紅,紅的鮮豔,也紅得驚心,可惜身爲這院子中的主人,楚楚只覺得一陣蒼涼,她感覺不到所謂的幸福,還有開心,索然她是王府的正妃,可是她的靈魂裡還是一個對愛充滿嚮往的女孩子,可是眼下這一切都要被毀了,被那個口口聲聲說疼寵她的男人毀了。
“楚楚不開心嗎?”玉兒挽着她的手臂,她的不開心她是知道的,可是卻沒有辦法,心裡暗自埋怨起王爺來,如果王爺不同時娶兩個女人,說不定楚楚會開心些,可是現在?就連她的心,都是冰涼的。
“怎麼開心呢?你看這院子裡到處系滿了紅綢,真的好壓抑啊,想忘記都不行,”擡頭仰望天空,圓月當空,惆悵滿懷,真相學古代的大詩人禮拜對月吟詩一首,正想着,忽然覺得周遭的氣氛有些冷凝,心一下子糾結住了,來人身上帶着一股殺氣,很濃很重,使得她的身子一動也不動,身邊的玉兒猶不自知,晃着她的手臂。
“楚楚別想多了,玉兒會一直陪着你的。”
“謝謝玉兒,”敏捷的耳鼓輕動,緊握着玉兒的手裡全是冷汗,只見月光下,一道耀眼的光芒掃過她們的眼前,楚楚拉着玉兒一個轉身讓了開去,雖然她不會武功,可是好歹有些散打的功底子,如果有人靠近身邊,比尋常人要敏感些。
“來着何人?”楚楚冷哼,負手而立,月色下可見來人欣長的身影,黑色緊身服,和一般夜賊無異,但是楚楚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夜賊,因爲他身上露出嗜血的殺機,一雙幽幽的寒眸閃着很毒的緊盯着自己,她從沒與人結怨,只除了項婉雪,難道是那個女人派來的殺手,項家在雲城是有名的武林世家,手下殺手無數,只怕要殺一個人易如反掌。
“受死吧,”喉嚨好似被割破了似的,沙啞漏風,只吐出三個字,劍光一閃,便朝自己的面門撲來,慕容楚楚鎮定的一拉身側的玉兒,緊閉雙眸,坦然以對,就算殺了她又怎麼樣?對於目前的生活,她相當的厭倦,如果這個人痛快的給她一刀,她絕不找他算賬。
可是刀鋒未碰到她的身上,只聽得一聲當的響,有一把利刃格開了那柄寶劍,玉兒趕緊拉過楚楚站到一邊,月色下映照出救她們的是一個嬌小的人,那臉嬌麗可人,耀着月色,更添一份輕靈的美麗,卻是失蹤了的小月,楚楚一看,原來小月一直藏在暗處保護自己,難爲她了,她的孃親是因爲自己才死的,本以爲她會恨自己的,沒想到她卻一連救了自己兩次。
黑衣人的功夫明顯高於小月,劍氣凌霸,隨手一擊,一道強勁的劍波揮開來,擊碎了幽徑邊的花盆,夜色中寶劍格鬥得銳利的響着,這時候慕容楚楚氣憤的暗罵追月,平時不需要他時,整天看到他在眼前晃着,現在需要他了,鬼影子都沒有一個,小月眼看着已經漸現敗形,那男子出手很毒,凌空一躍,身子懸在半空,只見一道流柱團團包圍着他,使得他的周遭好似凝結成了金剛鐵臂般堅硬,卻在最快的時間裡,把強大的氣流貫穿到劍端,用力的一揮,擊中了小月,小月噔噔的後退幾步,飛快的以劍撐着身體,嘴角卻已溢出血絲來,看來她受內傷了。
慕容楚楚再也顧不得他了,朝着半空大叫起來:“追月,追月,你死到哪裡去了,本王妃被人家殺了,你也不知道?”
慕容楚楚話音一落,追月當空一句輕喚:“屬下該死,來遲了,望小王妃見諒,”一音落,身現形,衣袂飄飄,好似行俠仗義的大俠般立在半空,同樣是氣流罩體,看來他的功夫也好到沒話說。
楚楚見追月來了,心裡總算放下心來,飛快的奔跑到小月的身邊,只見小月虛弱無力,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身子一歪倒到旁邊去了,楚楚和玉兒心急的接着她呼叫:“小月,小月,你醒醒,快醒醒?”
另一邊追月已經和那個黑衣人打鬥起來,劍來劍往,高手過招,劍氣橫掃,只是眨眼間的事,又或者是糾纏長久的事,總之楚楚不去關心他們究竟怎麼樣了?她擔心的是小月,她都吐血了,不由心急的大叫:“來人啊,來人啊,”
夜色中分外的清晰,傳送到很遠的地方,聽雨閣裡的下人有很多人還沒睡覺,這聲音一響,早飛奔過來,一時間人聲鼎沸,燈火大作,火把的映照下,那個黑衣人看得真真切切,濃眉大眼,磣人的是臉上一刀兩寸長的刀疤斜劃過臉上,使整張面容顯得殘酷陰冷,眸子裡此刻閃現出的是亡命的搏殺,他根本就是亡命之徒,也許就是古代書上所描寫的那種死士之類的。
“大膽賊人,竟敢夜闖王府?拿命來,追月邊冷聲叫,那黑衣人只管打,根本不理他,可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南宮北堂領着王府的另外三大高手趕了過來,一雙冷魅的臉嵌着的暴厭,瞼眉沉聲:“給我把他拿下。”
“是的,爺,”另外三個人飛快的一躍身,團團包圍住那個黑衣人,四把寶劍架成一道密不透水的劍氣籠罩在黑衣人的四周,那男人一看眼前的陣勢,知道自己難敵,雙眸一轉想找個縫隙推出去,可惜四個高手出手,一絲可能都不會留給她,四把寶劍從不同的方位進攻,刺向他的死穴,卻在他頑死抵抗時,迅疾的出手制止了他的動作,四把寶劍同時架在他的脖子上,形成密不透風的死穴。
南宮北堂走過去兩部,冷眼盯着那黑衣人,厭厭的開口:“說,是何人讓你進王府殺人的?”
黑衣人冷瞪着南宮北堂,並不爲眼前的弱勢而膽顫,牙一咬,眼一睜,嘴裡一抹鮮血流出來,身子軟軟的癱了下去,原來他嘴裡有毒藥,只要用力一咬,便可毒發身亡。
王府的四大高手一鬆手,恭敬的垂首等候王爺的命令,南宮北堂冷掃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半點同情心都沒有,有的是更深的邪惡,陰森森的命令:“把他扔到十里坡去。”
“是的,爺,”追月恭敬的領命,白衫一抖,飄逸的閃開去。
蹲在地上扶住小月的慕容楚楚一看賊人已死,趕緊叫下人過來把小月扶到聽雨閣去,又命人去請了大夫,大夫來了之後,配了些藥物,卻並不能讓小月清醒過來,她體內的真氣俱散,眼下只能讓會武功的人爲他輸送真氣,可是那個眼高於頂的傢伙早回怡然軒去了,就是追月他們,沒有他的命令,怕也不敢隨意爲小月輸氣,望着牀榻上的小月,楚楚急得來回的踱步。
算了,她就去求那個男人一回,他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吧,立刻喚來追風:“去把你們王爺請過來,就說我有事求他。”楚楚重重的咀嚼着求字,追風立刻點頭,不過看小王妃咬牙切齒的樣子,又覺好笑,只強忍着,想必王爺知道也會高興的,小王妃總算求他一回了。
南宮北堂聽了追風的稟報,很快來聽雨閣,好在也沒奚落楚楚,便爲小月輸送了真氣,雖然小月的脈弱平穩下來,但是一時間並沒有醒過來,楚楚謝過南宮北堂,執意守在牀榻邊陪伴着,誰說也不用,誰知小月因爲內力消耗太大,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還沒醒過來。
楚楚守了半宿,後來在南宮北堂的威脅下,總算去睡覺了,睡了半天醒過來,繼續守在牀榻前,不離不棄,她救了自己兩次,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捨棄她的,要等她醒過來。
因爲守着小月,楚楚便忘了另外一件大事,明日便是大婚了,而自己這個準新娘還守在病人的牀榻前,堅持一步不離開,誰說便和誰急,最後衆人只好由着她了,玉兒自然陪着她一起守着了。
滿屋的紅,桌上一般堆着耀眼的金銀珠寶,一般堆着嫁衣和鳳冠,那嫁衣是用上好的錦綢請宮裡的御裁親手做的,金線繡出鳳凰圖案,昭示着身爲王妃的高貴身份,那鳳冠上綴着大小一百零八顆珍珠,當中一隻金色的鳳凰,嘴裡含着一顆碩大的南洋夜明珠,後面懸垂着一排的金線流蘇,捧在手裡沉甸甸的,不知戴在頭上,是何等的榮寵華貴。
這裡是慕容楚楚的寢室,她把小月安設在自己的牀榻上,一直守着,早把喜慶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只有偶回頭時,被那觸目的紅驚着了,纔會想起,明日便是自己的大婚之喜了。
可是小月還躺在牀榻上呢,如果她明天不醒過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拜堂的,她要搞清楚小月到底知道些什麼?小月的臉色好多了,長長的睫毛在眼圈下方投射出一個陰影,她就像是個鄰家的小妹妹一樣可愛。
“楚楚,你去睡會吧,明天是個大日子,”玉兒走過來提醒楚楚,接收到楚楚的一記冷眼,立刻住了嘴,什麼都不說了,回身倒了杯花茶送過來,她總是這樣熬着,一定很疲勞了,還是喝杯茶提提精神吧。
楚楚接過茶盅,和玉兒一起守在牀榻前,小月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爲什麼不能夠醒過來呢?兩個人熬得累了,伏在牀榻邊睡着了,屋子裡,燈光爆了一下,牀上的人影動了一下,慢慢的睜開眼,屋子裡到處一片紅,頭頂上方是百蝶穿花的大紅紋帳,牀榻邊趴着的正是小王妃,她似乎累極了,一個王妃爲她如此的付出,心裡真感動,人快樂的是付出了有人給予回報,而不是從前,她一直關心父母,可是他們誰也不願意理她,什麼事都是她獨自一個人承擔,如果自己有一個這樣的姐姐該多好啊。
“小王妃,小王妃?”小月虛弱的叫了兩聲,自己被那個男人的劍氣所傷,內力好像被震散了,運力試了一下,體內的真力竟然還在,那是誰幫她了,難道是王爺?
慕容楚楚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耳邊有人正叫她,聲音很虛弱,當下心裡一喜,飛快的睜開眼,推了推身邊的玉兒:“玉兒,快去端些水來,給小月喝一些。”
玉兒醒過來,邊揉着眼邊跑過去,小月醒了,兩個人很高興,楚楚抓住小月的手:“怎麼樣?有沒有好點?哪裡不舒服。”
小月搖頭,身子動了一下,楚楚趕緊走過去,扶着她慢慢的坐起來,她已經睡了兩天一夜了,身子要活動活動了,拿了一個靠墊墊着,小月的眼睛裡一下子染上霧氣,她是一個渴望有人關心的人,雖然自個的娘是因爲小王妃而被殺的,但是她走的是不歸路,早晚都是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