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吊了瓶水,又配了些抗過敏的藥回來。
回來的時候,看到金嫂還維持着他們剛剛出去的動作,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
“宋先生,柳小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小姐對這個過敏,要是早知道,我是堅決不會買的。”
懷裡抱着柳琴,宋奕承直接繞過了她。
“既然知道讓你幹什麼,你就要有知道主人習慣的覺悟,這點都不用心,還怎麼指望你接下來的日子能夠做好。你去找唐淼,他會把這幾天的工資結給你。”
他的薄脣掀起,每句話都殘忍而又絕情。
靠在他溫熱的胸膛,溫暖被寒冷所替代,柳琴卻是一陣膽顫,他怎麼可以這麼狠!雖然是爲了她,但是他這樣的舉動還是讓人覺得心寒。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下場只怕會比金嫂的下場慘到百倍。
前一秒,他可以很溫柔,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可以傷人。這個男人根本就是陰晴不定,他的心思你永遠猜不透。
柳琴望了金嫂一眼,跟她母親一般的年紀,卻因爲這個男人杵在原地,那麼尬尷地接受他的厲聲責罵,一時間起了憐憫之心。
“她也是無心的,先前問過我愛吃什麼,我讓她自己做主,沒想到會這麼巧,正好趕上讓我過敏的食物。你再給金嫂一次機會,她下次會注意的。”
“你想讓她留下來?”他冷淡的話語就在她的發頂。
“嗯。”柳琴點點頭,她沒有看男人的表情,自然也沒有看到他眼裡的掙扎。
有的時候,給了別人第一次傷害你的機會,她就會第二次毫不猶豫地過來傷害你,這話,宋奕承沒有告訴柳琴,他覺得她是乾淨的,只想讓她保存着這份純真。即使女人的眼睛看不見,但她的心一定是最漂亮的。
“那就留下來吧,下不爲例。”
男人眯起的鳳眸,以及脣角勾起的弧度,使得那張雕刻般的臉龐更是魅惑至極。
“謝謝宋先生,謝謝柳小姐。”
金嫂的感謝聲漸漸遠去,宋奕承抱了柳琴回到臥房。
“我下午還有事,晚上早點回來,你好好休息。”他的聲音很輕柔,他的溫顏溫語每次都差點讓柳琴迷失,她把它歸類爲這個男人撒下的柔情陷阱。
眼看着男人就要離去,她幾乎想也沒想地,就拉住了他,像中了蠱惑般問了一句。
“宋奕承,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映像中,這是女人第一次主動牽他的手,宋奕承愣了幾秒,回過身的時候,已經掩好情緒。
“哪有爲什麼,你是我買來的。”
“那你買回來的阿貓阿狗,你也沒對他們這麼好過吧?”不甘心,她不死心地問,像一個在苦澀中走了太久的小孩,一旦有甜蜜溫暖與陽光,就會非常的感動與感激,更想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男人卻笑了,白色的牙齒迎着燦爛的陽光,與那張書房裡柳琴曾經看到過的照片重疊。
“你要是想做阿貓阿狗,我就換種方式對你。”
“你走吧,你快點走。”柳琴面露不悅,有點氣急敗壞。
出了臥室的門,男人的笑容止住,目光看向隔壁的房間,嘲諷地勾了脣角。
“哥,你主動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了我媽的消息了?”
“還沒有,我是想問一下,上次在你身邊的女孩是誰?”
“什麼女孩?哥,你說的哪一個,我身邊有很多女性朋友。”
……
後來,他曾經再度聯繫過宋奕煥,卻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許,他就不該去尋找。回憶,本該就是那時候才美。
下午的時候,身上的症狀已經好了很多,小紅疙瘩退下去了。柳琴這才安心地睡了個覺。
一覺醒來,面前有一張放大的不年輕的臉龐,她嚇得驚叫一聲,連連往後退。
“柳小姐,你醒啦,我燉了點補湯,特地來謝謝你今天讓宋先生把我留下的。”
金嫂看着柳琴,笑得很古怪,總有點陰森森的感覺,還有她眼裡那明瞭的意思,似乎窺探到了別人的秘密似的。
柳琴被她看的全身發毛,喘着氣,目光幽幽地瞪着她。她開始有些後悔讓宋奕承把她留下了,這哪是感謝,分明是來嚇人的好不好。
“小姐,你看,補湯的溫度剛剛好,趁熱喝了,剛好有最好的療效。”看着柳琴嚇得不輕的樣子,金嫂步步逼近。
那種感覺,就像是端着杯毒酒過來,還硬生生地讓你喝下似的。
柳琴眨了眨眼睛,狠狠心道。
“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還不想喝,你放到一邊吧。”
宋奕承她不拒絕,她不過是個保姆,總該有拒絕的權利吧。
“柳小姐,放在一邊,待會兒就涼了,涼了喝效果不好的。”
突然就煩躁起來,柳琴吼了一句。
“你給我出去,我現在想休息,出去,快!”她當即背對着金嫂側躺了下來。
“那我雞湯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待會兒小姐想喝的時候,自己就起來喝了。”看着柳琴抗拒的模樣,金嫂將補湯放下,那雙不算明亮的眼睛裡閃着算計的光芒。
聽着她的腳步聲走遠,柳琴立馬從牀上坐了起來。坐在牀上,她往門口看了幾眼。
而後,下牀,端起金嫂放在桌上的補湯,到陽臺上找了一株植物,將補湯倒了進去。
等了一會兒,植物並沒有什麼變化,她抿着脣,一邊思考着,一邊走出來。
適時,金嫂出了臥房,並沒有離開,她只是利用自己腳步的聲音給柳琴作出了假象,讓她以爲自己已經下去了。
這個女人果然沒有讓她失望,早在她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開始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了。
宋奕承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居然被這個女人欺騙了,不知道他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呢?
居然這麼珍惜一個瞎子,沒想到他對蘇妙茹那個賤蹄子還挺癡心的嘛?只可惜,那個女人,他永遠也得不到!
抱着一種看好戲的心理,金嫂姿態悠閒地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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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天都黑了,手撫上額頭,又是一陣冷汗。開了牀頭的燈,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個已經空了的碗,莫明的覺得一陣刺骨的寒意。
打了個寒顫,她穿着拖鞋走到窗邊,關上了窗戶,卻還是抵擋不住寒意侵襲。
柳琴找到了空調遙控器,將溫度調高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