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笑聲時起。
蘇楠和宋木木這兩個經過歲月打磨得愈發成熟嫵媚的女人,就像晚秋森林的旖旎風光,綠樹蓊鬱,瓜果飄香,水霧瀰漫,涼氣襲人,給人夢幻般的感覺,那種自然流露的風情不是一般的女孩能裝出來的,尤其是她們掩嘴輕笑時,真如人間仙境,不知會讓多少男人爲之傾倒。
兩人湊在一起不知在說着什麼閨房悄悄話,不時發出黃鶯出谷般的笑聲,撩撥人的心底。
蕭雲與端木子路進到房間時,都是一頭霧水,剛想聽聽,兩個女人卻都識趣地停止了交談。
“笑什麼?”蕭雲好奇問道。
“去,女人聊的話題,你一個男人問什麼?”蘇楠白了他一眼,秋波盪漾。
“衣服,鞋子,化妝品,護膚品,時尚雜誌,折扣商品,當然,男人是萬變不離其宗的一個永恆話題。”蕭雲伸出修長手指,一個一個數着,“啊,對了,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題材,房事,除了這些,你們女人還會聊別的嗎?”
“去死!”蘇楠羞紅了臉,嬌罵一句,氣得差點把手中的玻璃水杯給扔了過去。
“難道你們不關心房事的嗎?”那廝竟然還在厚顏無恥的繼續着這個話題,真是天殺的。
“蕭雲!你的想法怎麼這麼骯髒啊?誰聊房事了?”蘇楠咬牙切齒,擺起小拳頭抗議。
“你看,想歪了吧?房事是指房子的事,女人對房子都比較關心,不是嗎?”蕭雲壞笑道。
“你……”蘇楠羞惱大作,只得狠狠瞪着這個還在笑眯眯的死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蘇楠,你不會真想歪了吧?那你得好好反省反省了,我是個很正經的人。”蕭雲認真道。
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蘇楠終於學精了,伸手捋了捋秀髮,乾脆就裝死不理他,好整以暇地坐在牀沿,拿起一本《讀者》細細讀了起來,偶爾還小呷一口涼水,任憑那廝在邊上怎樣出言挑釁,始終像國民黨抗日初期的消極戰略那樣,無動於衷。
宋木木半倚在牀頭,微笑地看着兩人鬥嘴,稍顯病態的清秀臉龐蘊上了幾抹紅潤。
端木子路也被這對男女一唱一和的嬉笑怒罵所逗樂,輕笑搖頭,走到牀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宋木木的額頭,柔聲叮嚀道:“木木,我和他們倆要出去一下,你在家好好休息,記住,看書的時間不要太長,聽點輕鬆些的音樂,知道嗎?”
“知道了。”宋木木點點頭,露出一個幸福的微笑,接着向那個仍是風雨來襲我自巋然不動的蘇楠投去了一抹複雜的眼色,蘇楠的餘光瞅見了,立即害羞地別過臉去,呼吸顯得有點侷促,而蕭雲那廝洞察力無人出其左右,自然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皺了皺眉,心中滿是不解。
“走吧。”端木子路在屋裡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家用電器CD機放進一張碟片後,走出房門。
蕭雲微笑着向宋木木點頭告別後,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蘇楠有些發愣,放下《讀者》雜誌,跟在兩人身後走出屋子,問道:“我們要去哪?”
“生錢去。”端木子路沒有回頭,笑着道。
“生錢?哪生去?”蘇楠不知剛纔兩個大男人在小庭院談了些什麼,心中有些好奇。
“生孩子去醫院,這生錢嘛,當然也有地方了,你猜猜?”端木子路故作高深地微笑道。
“猜中有獎嗎?”蘇楠粲然一笑,纖細手指推了推黑框眼鏡,像只可愛的小狐狸。
“有。”蕭雲在一旁接過話題,笑眯眯道,“獎品就是我的吻一個,豐盛吧?”
“我纔不稀罕。”蘇楠又瞪了一眼他,心裡卻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有些莫名的悸動。
屋裡光線太暗,端木子路沒能看清蘇楠此時的臉頰,但必定是紅似晚霞無疑,見她總是在言語交鋒中稍遜一籌,卻又很快恢復常態,心裡已經猜到這妮子十有八九是喜歡上蕭雲了,女人的心思固然難猜,不過在喜歡的人面前,所有女人的表現大致相同,那位與無數女人打過交道的武俠小說大師古龍就曾說過,一個女人若在你面前裝摸做樣,就表示她已經很喜歡你。
但理論終究還是理論,與現實還是有一定誤差的。
蘇楠是個知性女人,十分清楚她對蕭雲的感情,遠遠未及男女間的愛慕,充其量只是一種傾慕罷了,至於這種傾慕將向哪個方向發展,是順水而下,還是逆流而上,她自己都沒有把握,經過陳道白一事的教訓,她在愛情上早已理智,再也不會輕易就付出感情,她認爲,做一個女人,要做得像一副畫,不要做一件衣裳,被男人試完了又試,卻沒人買,試殘了舊了,五折拋售還有困難。
三人走到了前廳,端木子路停下,看着蘇楠,微笑問道:“猜到了嗎?”
她推推眼鏡,手託着腮幫,猜測道:“搶劫工商銀行,綁架寧州首富,拐騙富家千金?”
“當然不是。”端木子路苦笑,這妮子的想象力還不是一般的豐富,適合去好萊塢發展。
“要不就是販賣軍火、走私毒品、製造假貨?”她的想象力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離譜。
“……”端木子路無語,推了推蕭雲,“你給她一個答案?”
蕭雲摸摸鼻子,笑嘻嘻看着蘇楠,輕聲道:“其實,我們倆打算把某個女人賣到夜總會。”
蘇楠一聲輕呼,再也忍不住,過來揪起他的耳朵,氣惱道:“你再說一遍!”
蕭雲歪着腦袋,連連求饒,蘇楠卻沒有君子度量,手裡的勁加了一成,疼得他冷汗直冒。
端木子路淡然笑着,看來這對冤家算卯上勁了,搖搖頭,率先步出瓦房。
蘇楠這才鬆開手,自己的淑女形象算是徹底毀了,狠命瞪着那個挨千刀的年輕人。
蕭雲摸着發紅的耳朵,謹慎道:“我也不知這位清華高材生的打算,我們倆就等着看戲吧。”
“哼。”蘇楠羞惱而去,空餘暗香襲人。
蕭雲嘆了口氣,看來這女人還是不能得罪過頭,不然簡直就是惹火**啊。
蘇楠心裡頭很想知道端木子路的計劃,剛纔在和木木的聊天中,她瞭解到了他過人的才智。
宋木木無限驕傲地跟她說,端木子路小時候就展現了睿智的一面,有一次他與媽媽一起到一個叔叔家去玩,那叔叔看到端木子路長得很漂亮、很可愛,就對他說:“你抓一把糖帶回去吧。”端木子路害羞地低下了頭,一聲不響。
後來,快回家時,那叔叔看到端木子路還是沒有拿糖,就又說道:“你抓一把糖帶回去吧。”端木子路還是低頭不響,害羞地看着叔叔,沒有拿糖。叔叔以爲他怕媽媽責怪,就抓了一把糖給他,放在了他的口袋裡,他很高興地回去了。回到家,媽媽問端木子路:“爲什麼你自己不肯拿糖,而當叔叔抓糖給你時,你就要了呢?”端木子路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解釋道:“因爲叔叔的手比我大。”
小聰明,蘊含大智慧。
這個鐘點是煮午飯的時候,小巷走動的人不多,偶有兩個婦女,也是提着菜籃子匆匆而去。
端木子路也不向兩人敘述接下來的計劃,從屋裡出來後,徑直走向對面的那棟樓房。
蕭雲和蘇楠忍不住互望一眼,十分詫異,雖然不能會其意,卻還是跟了過去。
這裡是剛纔蘇楠敲錯門找錯人的地方,房門掩上了,端木子路輕輕敲了敲。
不一會兒,剛纔那個被蕭雲扔倒在地的謝頂男人走了出來,還是拿着那把大葵扇,熱得他滿頭大汗,看見是端木子路,笑着友好地點點頭,但當他瞧見後面的蕭雲和蘇楠時,不禁臉色變了變,質問道:“子路,這是怎麼回事?我剛纔不是道過歉了嗎?”
“古叔,別擔心,我們不是興師問罪來的。”端木子路輕笑道。
“那你來是?”古一語還是很謹慎,不斷用眼角餘光掃視着那個帶着澹然微笑的年輕人。
“你那條價值上萬的哈士奇埋了嗎?”端木子路知道他的愛狗也病逝了,果真是禍不單行。
“還沒有,剛想拉去埋,怎麼,一條死狗你也有興趣?”古一語很疑惑。
“當然有,你把它交給我吧,我幫你去埋了。”端木子路微微一笑,眼神一般人看不透。
古一語笑了笑,煽了煽大葵扇,輕聲道:“又不知道你這個神算子在搞什麼東東了,這樣也好,反正我也沒心情去處理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這狗死也死得是時候,不用我爲它瞎操心了。你等等,我去給你拿出來。”
“謝謝。”端木子路微笑道,看來他的人緣不錯,這麼有火氣的一個人對他還是這麼客氣。
古一語轉身進屋。
蕭雲和蘇楠兩人聽到這裡,更爲懵懂,捕捉不到其中的奧妙,如墜五里雲霧。
端木子路也沒有要向兩人解釋一下的意思,找了個陰涼地,等着那條哈士奇的屍體。
片刻,古一語提了一個很舊的旅行包出來,遞給端木子路,他接過來,點頭表示感謝。
然後他提着旅行包回到了瓦房前廳,蕭雲和蘇楠自然也跟着他,靜靜旁觀,等着一臺好戲。
端木子路放下包,對着兩人說道:“外面熱,你們兩個在這等等我,我去弄點東西回來。”
十分鐘以後,端木子路不知從哪弄了一個小紙箱回來。
紙箱四周用紅紙貼着,封了口,只露出一個比拳頭稍大的小洞來。
他手臂上搭着一條平常酒吧女孩斜掛的絲綢帶子,手裡還拿着一大疊的小紙條。
蘇楠美眸一眨不眨,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開口問道:“子路,你這是要幹嘛?”
端木子路神秘一笑,輕聲道:“幸運抽獎。”
“幸運抽獎?”蘇楠不解,他忙了一大通,就是搞這沒意義的玩意?獎品都沒有,怎麼抽?
“對,幸運抽獎,這獎品就是這條死去的哈士奇。”端木子路笑着指了指那個旅行包。
蘇楠驚訝地張大了櫻桃小嘴,而蕭雲則會意地微笑起來,似乎明白了其中的來龍去脈。
端木子路是個有抱負有理想的人,一個蜀中的農村小孩不想整天過着爬山放牛、下水捉魚的單調生活,想通過讀書來改變自己的命運,而他確實做到了。如果不是出了那單事,恐怕他已經是那家知名公司的高管了。
但生活就是如此,永遠不會有如果二字。
端木子路深知蕭雲的能耐,這個年輕人將自己隱藏得很深,深到無影無蹤,到底有多少實力是無人能夠知曉,只有年輕人自己才心知肚明,但偶然展露的才情,就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所征服。那註冊資金的三千元缺口與其說是一個無奈關卡,還不如說是蕭雲故意留給自己的一個考驗,如果今天自己不露一小手,恐怕難以讓他完全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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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太陽熱情地張開懷抱,給予這片土地最大的熱量。
蕭雲愜意地抽着一根菸,這還是他講得口乾舌燥纔好不容易從蘇楠那裡乞求來的,跟着暗藏大智慧的端木子路來到了距離楊屋巷三條街之外的一個住宅小區,這個小區很是整潔美觀,樓房都是嶄新的,還有不少別墅,綠化也算中等了,四周蒼樹環繞,只是給人整體的感覺缺少了一種大氣。
午飯後,小區的很多人都在草地上的大樹下納涼聊天,休閒舒適,這也正是寧州的生活狀態。
在綠草茵茵的草地上,除了各種的嬌豔野花以外,最多的就是狗了。
各種品種的狗在這裡玩耍嬉鬧,汪汪追逐,如同一場聲勢浩大的名狗展一般。
“子路,這個小區住的是什麼人?”蘇楠目若秋水,帶着一頂鴨舌帽,拿着小摺扇煽着風。
熾熱的陽光猛如毒蛇,讓她額頭上滲出了些許細密汗滴,可精緻而美麗的容顏未削減半分。
“都是一些包工頭和小老闆,還有不少花枝招展不知廉恥的情婦。”端木子路輕聲道。
蘇楠一怔,木然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只顧機械地低頭走着,看着自己地上的影子。
蕭雲略微皺眉,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神情黯淡的變化,因爲她以前被別人說得最多的一個詞,就是“情婦”了,這個對女人來說無疑是程度最重的貶義詞始終如鯁在喉,而端木子路的這句無心插柳的話,準確無誤地戳到了她的痛處。
蕭雲加快腳步,與她並肩,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微笑道:“蘇楠,我的影子比你的長。”
蘇楠望着他,輕輕一笑,將那絲不快盡然掩去,輕聲道:“可是我的影子卻比你的漂亮。”
“嗯,你的影子是天下最漂亮的,你的人也是。”蕭雲微笑醉人,手裡的煙嫋嫋而起。
“騙人。”蘇楠聳聳俊俏的鼻子,心裡卻閃過一絲感動,明白了他在逗自己開心。
“山上的人,往往不知道山的形狀,只有山外面的人,才能看清楚山的模樣。”蕭雲笑道。
“謝謝你。”蘇楠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道,而這聲道謝,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其中的內涵。
彼此站在不同的山上,對方的一切喜怒哀樂都會一覽無遺,她那座山的顏色盡收他眼底。
蕭雲陶醉地吐了個菸圈,勾起一個清淨如竹的微笑,輕聲道:“我的山一定比你高。”
蘇楠撇撇嘴,心情早已回覆如常,不遺餘力地反擊道:“但我的山卻比你漂亮呀。”
“喂,你們兩個打情罵俏,要注意公德,別忘了旁邊還有其他人。”端木子路不滿抱怨道。
蕭雲和蘇楠沒停下腳步,只是默契地彼此交換了一下笑容,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莎士比亞曾說:女人的憂愁總是象她的愛一樣,不是太少,就是超過分量。
男人應該在女人傷心的時候開心,而不應該跟着她傷心,不然只能使她更傷心。
這句話聽起來很玄乎,但這個理絕對不假。
天上不知從哪飄來一朵雲彩,將太陽遮住了,天地間瞬間涼爽了不少。
端木子路在這個小區顯然很受歡迎,很多人都熱情地和他打招呼,顯得非常熟絡。
“喲,我們的神算子今天又打算出什麼新招呀?”
“子路,你昨天教我的那個小把戲靈極了,我老婆和孩子可佩服我了。”
“圍棋聖,有時間跟你來盤棋,我就不信堅持不到第三手。”
“哎喲,大忽悠來了,今天是出腦筋急轉彎,還是要走兩步啊?”
……
端木子路走到人羣中,拍拍手掌,吸引注意力,大聲說道:“各位,這是我的兩個朋友,他們公司剛剛成立,準備搞一個抽獎活動,來爲公司作宣傳,這個獎品呢,就是價值一條上萬元的哈士奇,大家有興趣嗎?”
“有。”零星的幾個人附和道。
更多的人是在觀望狀態,倒不是對這抽獎不感興趣,而是被他後面的那個女人深深吸引了。
蘇楠靜靜站在端木子路身後,反着繫上那條絲綢帶子,帶着甜美微笑,捧着一個小箱子。
雖然那副僵硬的黑框眼鏡是一個敗筆之處,但她優雅的氣質加上絕美的容顏,還是很容易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而蕭雲則站得有點遠,一手插於袋中,一手拋玩着一顆小石子,顯得有些事不關己,純粹以局外人的身份觀賞着端木子路的表演,這個舞臺屬於眼前那個他很欣賞的青年。
世上的事有時候說來真的很奇妙,有的人,任勞任怨默默耕耘,卻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別人的欣賞,而有的人卻會因爲帶着一個直鉤在清溪旁垂釣,就贏得別人的青睞,這是機緣巧合,還是命中註定,誰能說得清?
端木子路頓了頓,繼續說道:“每一張抽獎卷只要兩元錢,錢不多,大家何不碰碰運氣?說不定花兩塊就能把上萬的小狗抱回家了。常言說的好,公道不公道,自有天知道。這抽獎是最公道的了,聽天由命,咱華國人有句古話,拜得神多自有神保佑,我想大傢伙平時都會虔心拜神,如今正是檢驗靈不靈的時候了,況且現在的生活圖個什麼?不就圖個在平靜中能來幾把激情嗎?現在兩塊錢就能玩一把心跳,何樂而不爲呢?”
一針見血。
端木子路在這片地區來說,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了,棋藝高超,智慧過人,很多人都暱稱他爲神算子、圍棋聖,明星效應也在此刻充分體現,他就像一名清末民初的革命青年,振臂而講,憑藉着三寸不爛之舌,勸說着觀望的人羣,大家也是抱着玩玩的態度,反正不用花太多,買個心跳就是了。
於是一人掏錢後,就像倒下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衆人紛紛掏錢,買一張不中,繼續買。
還有不少是原本在家裡閒着無事的女人,看到這裡熱鬧非凡,便傾巢而出,下來掏錢買的。
不到二十分鐘,兩千張“小紙條”——也就是抽獎卷便銷售一空。
最終,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是專職情婦的女人中了獎,喜逐顏開,興奮蹦來蹦去。
本來做情婦這一行,競爭壓力小,相當於一個清水衙門的職務,不用怎麼上班,等那個男人有需要了,就應付一下,平時樂得清閒,人一無所事事就會百無聊賴,而尋找刺激,是最好的解悶方法了。
抽獎無疑是其中一種,獎品倒是其次,樂得是那個意外之喜。
那個妖冶女人像只畫眉鳥,濃妝豔抹的,穿着暴露,兩條白皙外露的長腿奪人眼球。
她興高采烈地跟着蕭雲他們回去瓦房領取那個獎品——一條死去的哈士奇,一路上的心情都是大好,一來是爲了獲獎,二來是爲了看到一位這麼極品的男人,那張不知抹了多少層脂粉的臉龐擠滿了笑容,不停地拉着蕭雲的手臂聊着家常,那挺立、白花花的胸部有意無意地蹭着他的手肘,害得蘇楠氣不打一處來,賭氣似的也拉着蕭雲另外一個手臂。
看着兩個女人明爭暗鬥卻讓自己左右爲難,蕭雲嘴角牽扯出一個頗爲艱難的自嘲笑意。
他身後的端木子路則少有地帶着一臉壞笑,儘管不落井下石,但幸災樂禍地看着他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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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瓦房後屋內。
宋木木正倚在牀頭,輕輕地翻閱着一本雜誌。
屋內放着《lakeintheclearair》,美妙的聲音緩緩流淌着,如月光漫過,輕柔溫馨。
“木木,我們回來了。”蘇楠興奮地喊道,像是一條在水草叢中穿梭的魚兒,推門而進。
端木子路也跟着進來,而蕭雲則邁着有些慵懶的步伐,走在最後,氣度豐俊神逸。
“這麼快?結果怎樣了?”宋木木微笑看着因心情好變得愈加迷人的蘇楠,放下手中雜誌。
“三個字,很成功!木木,你猜猜我們賺了多少錢?”蘇楠說着便倒了三杯水,遞給蕭雲和端木子路各一杯,自己端着剩下那杯細細地酌了一小口。可能因爲天氣熱的原因,她精緻絕美的臉蛋紅撲撲的,襯着頸上白皙若雪的肌膚,像是雪地上綻放的一朵紅蓮,瓊姿仙貌。
宋木木搖搖頭,輕聲道:“我猜不出來,你快告訴我吧。”
蘇楠坐到牀邊,掏出一張溼紙巾擦着臉龐,井井有條地把所有的細節告訴了她。
宋木木聽完,掩嘴輕笑,輕聲道:“拿一條死狗當作獎品,虧你們想得出來。”
蘇楠眼神往端木子路那邊扯了扯,輕笑道:“這條詭計,還不是你男人想出來的?”
宋木木溫柔地望了眼端木子路,輕聲道:“難道就沒有人對此表示不滿嗎?”
蘇楠笑了笑,輕聲道:“這纔是這條詭計最美妙之處。一條死狗,當然有人會不滿了,但只有那個中獎的女人表示抗議,所以呢,我們就把她買票的兩塊錢還給了她,最後扣除成本,我們賺了3500多。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無本生利,你男人真是夠聰明的,不過,木木,我覺得你更聰明,要不然,這麼聰明的男人怎麼會栽在你的手上?”
大家被蘇楠的這句俏皮話逗得大笑了起來,氣氛其樂融融。
牀上的宋木木偷望了眼那個笑得能讓女人神魂顛倒的蕭雲,浮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