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拿的那個茶碗就是在春芸茶樓自己喝的那個。這茶盞的形制雖是一套,但是細細看就會發現在蓋子的把手上是不同的,水仙喝過的那個是一個蓮子的形狀。他把他們帶回來的時候,並沒有洗過,也就是說那茶碗上依然還有她的痕跡。
女兒家的心思像蕭遙這麼個粗心的男人是不會了解的。
窗外,是點滴的秋雨。
“這茶葉已不算新鮮了,也只還剩半包了。……”
“……茶喝了許多,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碧螺春。單是這綠螺般的形態,就惹人喜愛,更不用說,茶味既沒有鐵觀音香得那麼厚,又不似普洱那麼濃,也絕不是,女兒茶那麼淡。……”
“……而且你看這漲開的茶葉是不是像朵水仙花似的含苞待放啊!”
蕭遙非常享受這悠閒愜意的時光,忍不住長篇大論地讚歎道。
聽到他又一次提到自己的名字,水仙心中一喜,看來這傢伙真的是喜歡水仙花的。可偏偏就這麼巧,這水仙就是自己的名字。莫非這就是人常說的“緣由天定”。
水仙想着想着,不由想到了自己曾經在同學家看到的那些片子裡的一些畫面,不由得有些口乾舌燥。隨手就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大口。
蕭遙正坐在她對面,看到水仙仰脖喝茶如牛飲的樣子,原本想打趣她幾句,可看到她的脖子在仰起時露出的一段雪白柔潤的肌膚還有那嚥下茶水時喉部蠕動的樣子。眼睛一下子直了。
真美!沒想到美人牛飲也能有這麼美豔的動感哦!
水仙放下茶碗之後,也看到對面癡呆呆色迷迷地看着自己的蕭遙一副豬哥樣,撲哧一笑。這樣子就更讓蕭遙定住了神了。
看到他依然沒有動靜,水仙更覺得好笑了。原來蕭大才子還有看女孩子看楞眼的時候。想到這裡不由得格格笑起來沒完了。
可沒想到這下子對蕭遙的眼睛來說更是一種謀殺了。
他們進屋之後,屋子裡生起了爐子,本身跑着躲雨就有些熱的水仙把外衣脫了,穿着一件薄羊毛衫。現在這一笑之下,那胸前的波浪瞬時盪漾了起來,把個尚在童身的蕭遙看得差點沒流鼻血。
不過水仙的笑聲倒的確是把蕭遙驚醒了,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可面對這水仙他由沒辦法解釋。
再說怎麼解釋呢?
說自己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她故意讓自己看的?這話可不能說,說了就成了水仙勾引他了。這話要傳出去,她爹“大水缸”非闖上門來打折他的腿,撕了他的嘴不可。
爲了掩飾這尷尬,蕭遙拿起茶杯就要喝,可偏偏茶杯空了。
他笑着搖搖頭說道:“看這美景竟讓我忘了倒茶了,你的也空了……”
他沒意識到這句廢話卻更是讓水仙誤會了。你說什麼不好,說什麼看美景,看什麼美景?對面的大波是你剛剛在看的,那是美景不錯,可不能就這麼直說出來啊!讓人家情何以堪啊!
水仙臉上的紅潮還沒消退,聽到這話就更紅了。同時,她把頭也別過去,轉到窗外看雨了。
蕭遙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之後,拿過茶盞也給水仙續上了。可水仙看窗外的雨呢,也沒注意。
按照茶禮的待客之道,給客人續杯之後應將茶杯重新放回客人面前,並說一句“請用茶”。
蕭遙在省城的時候跟着恆老學的茶道茶禮,平時雖不會那麼繁複,但禮數是早就習慣了的。
“水仙,喝茶!”蕭遙把茶盞重新放回她面前的時候,習慣性地說了一句。
水仙聽到後並沒把頭轉過來,而是伸手到原來的位置取茶盞。可沒摸到茶盞,卻是抓住了蕭遙還沒來得及縮回去的手。
蕭遙被一隻柔荑突然抓住,嚇了他一跳,稍稍用了點力回抽,可偏偏水仙發現抓錯了也同時放了手。
“噹啷”一身,水仙的茶盞被打翻了。茶水瞬時傾翻順着桌面流到了她腿上。
“啊!”茶水的溫度讓水仙叫了一聲。
蕭遙也意識到了自己連連出錯,現在又把茶水翻在客人身上了。今天是怎麼了,剛得個寶貝,就連着出錯,莫非是得意忘形了。
他立刻離座,趕緊拿了塊毛巾走了過去。
“燙到沒,快擦擦!”心急之下,他又犯了個錯誤。
那茶水翻在人家女孩子的腿上,他一個大男人卻直接拿毛巾去擦……那地方是你能隨便伸手的?
水仙並沒有燙到,不過蕭遙連着做的幾件事,很明顯的就是故意準備吃她的豆腐,揩她的油。當然換了別人的話早該挨耳光了。可偏偏這人是蕭遙。
水仙對蕭遙心有所鍾,今天蕭遙這“故意”的舉動讓她的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有了一絲勇氣。
她就勢撲倒在蕭遙的懷裡,雙目緊閉,臉微微仰起,雙手緊緊摟抱着這男人。
水仙一副予取予求的樣子,像是對蕭遙在說——你要……就給你了!老孃今天豁出去了。
這妮子是要捨身喂狼啊!當然這狼嗎……嘿嘿,色狼、情郎,隨便什麼郎。
低頭看去,一張滿是潮紅的粉面,白皙柔潤的就像羊脂美玉一樣,兩排黑色的睫毛在那微闔的雙眸之上微微顫抖着,與之同步共振的是懷裡這具豐滿韻致的嬌軀。
蕭遙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前世的他也不是沒經歷過,而且那時的思想遠比現在開放許多。他又哪經得起這種誘惑,頭腦裡一片空白,只有最基本的本性在驅使着他。
他俯下了頭……
“蕭老師!蕭老師!”就在兩人的嘴脣剛剛觸碰到一點點的時候,一個急促的聲音在走廊裡響起。
蕭遙和水仙被這喊聲驚醒。兩人立刻分了開來,就像偷情被人抓到一樣。
略微平復了一下之後,蕭遙打開門走出門外,幾個學生跑了過來。
“怎麼了?”蕭遙連忙問道。
“蕭老師,朱平南剛剛去打水,滑了一跤,熱水瓶打破了……”一個瘦小的眼鏡男生先開口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你咋那麼廢話呢!”旁邊一個高個子男生搶過話頭說道,“朱平南燙到了腳,腳上全是大燎泡。”
這些住宿的男生都是在宿舍的生活都歸張東民管。不過這張東民自從蕭遙來了之後每逢週日都回家去住,這些孩子週日的生活就成了在這宿舍裡住的蕭遙的事情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送醫院!”蕭遙急切地說道。這些學生在宿舍裡住宿,出了事情可是要學校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