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臉,樹要皮。
在這樣正式的場合,又肩負着代表整個鳳凰大醫院和對方討論的重任,估計也只有柳飛敢厚着臉皮給出這樣的回答。
鳳凰大醫院的衆醫生已經坐不下去了,有些甚至直接站起了身,準備走人,不過柳飛漫不經心的一句話留住了他們。
“定義?咱們都是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背書式的遊戲啊?更何況中醫那麼博大精深,我個人覺得就我這點能耐根本就定義不出來!山本先生,你不是對西醫很有造詣嗎?要不你給西醫一個定義,讓我聽明白?”
山本大康聽他這麼說,不屑一駁道:“你這是玩踢皮球的把戲,把球又踢給我了。”
柳飛微微一笑道:“你看哈,我就是個江湖小郎中,而你是島國醫學界赫赫有名的青年翹楚,如果你都不能給你擅長的西醫一個準確的定義,那又何苦要來爲難我這一個學渣呢?”
被他這麼一激,山本大康立即道:“呵……真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人!這有何難啊?西醫就是以自然科學爲基礎的西方國家的醫學!”
柳飛蹙了一下眉頭道:“山本學霸,你不會只會背書吧,這好像是書本上的定義。你這樣搞學術研究的,難道就沒有自己消化的,簡單,直白的理解?”
山本抽了一下鼻子道:“西醫就是醫學科學。”
柳飛撓了撓頭道:“不好意思,我還是聽不懂,咱能不能別這麼官方,直接點!”
“西醫就是西方國家治病救人的學問。這下該明白了吧?別讓我鄙視你的智商!”
柳飛笑了笑道:“那按照你這麼個說法,我想我能勉強定義一下中醫是什麼了,就是華夏治病救人的學問,你也聽明白了吧?”
“你!”
山本大康怒了,這特麼兜兜轉轉地繞了一大圈,原來他就是爲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他的話堵住他的嘴了,真是夠狡猾的。
鳳凰大醫院的衆醫生看到這情形,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對話雖然聽着滑稽,甚至還有些幼稚,但是柳飛玩得夠溜!
他這明顯是意識到山本大康想用最基本的問題玩死他,用了最有效的方法反擊。
其實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很博大精深,都經過歷史沉澱,想用三言兩語說清楚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們這第一個交鋒其實都是打着“定義”的幌子讓對方難堪,毫無疑問,柳飛用山本大康的方式給了山本大康一巴掌,這一巴掌雖然不疼,可是足以給他個下馬威,讓他知道柳飛雖然學歷低,但是智商和情商可不低。
“好了,這種小把戲就算是預熱了,咱們還是直入主題吧,說說吧,你爲什麼覺得中醫是垃圾?”
見山本大康憋得臉色微紅,柳飛主動拋出了這麼一個話題,而很顯然,這也是他們這次討論的核心話題。
山本大康一陣見血地道:“因爲是僞科學,很多東西無法給出科學的解釋!”
柳飛很耐心地道:“比如?”
“你們中醫中的‘五行說’、‘氣說’等等,太多了,全都是故弄玄虛,糊弄普通百姓!”
柳飛嘴角微勾道:“山本先生,說實話,你這言論我都不屑一駁,但是爲了中醫的面子,我還是駁一駁吧。”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首先,你口口聲聲說科學和僞科學,難道只有能解釋的東西才叫科學嗎?‘科學’一詞是千年前纔出現的,但是中醫幾千年前就有了,中醫的歷史可比科學早!”
頓了頓,他繼續道:“其次,縱觀近百年來的中西醫之爭,我們中醫一直都被你們西醫扣了‘不科學’或者‘僞科學’的帽子,但是這個帽子的大小和尺寸什麼的又是你們西醫制定的,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如果以我們中醫的標準,你們西醫是‘治表不治本’,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純屬騙錢呢,又談何科學?”
一聽這話,山本大康不幹了,他一怒而起,針鋒相對道:“你胡說八道!西醫無論是從製藥還是到治病,都是有科學依據的,你們中醫呢,全靠經驗!”
柳飛笑了笑道:“這我就不得不批評你了,咱們雖然活在二十一世紀,但是不能忘祖啊,人類最初的時候是靠什麼活下來的,還不是靠經驗?說到這,我不得不說一下,你們西醫經常把無法用科學手段證明中藥有效掛着嘴邊,這科學手段還不又是你們西醫給的標準?而且什麼是有效,實用就是有效啊!如果無效的話,那我們華夏上下五千年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聽他這麼說,山本大康的腦袋突然有點短路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看到這情形,李爭一對身旁的主任醫師道:“看到沒?有理有據,針針見血,正經起來的柳飛比不正經的時候可怕多了,山本都要招架不住了!”
主任醫師也是十分震驚地道:“他……他這真的只是高中學歷?這總結歸納得很好,很精闢啊!”
“哈哈……借用他剛纔說的兩個字,經驗!書本上學到的是知識,但是長期治病救人積累下的經驗也是知識,而這部分知識往往比書本上學的還要管用!”
主任醫師點頭道:“確實!慚愧啊,沒想到他醫術高超不說,對中醫的見解也這麼深刻!”
……
島國考察團的衆人見形勢不妙,趕緊用島國語嘰嘰咕咕地說了起來,明顯是給腦袋有些卡殼的山本大康一些提示和建議。
在他們看來,這次較量他是絕對不能輸的,不然傳出去,他這麼一個島國醫學界的驕傲輸給了華夏的一個鄉村小野醫,這丟人可就丟得太大了!
山本大康很快也反應過來,笑道:“不錯嘛,完全看不出是高中沒畢業!不過我還是要說你們中醫就是僞科學!有本事你用自然科學的手段證明給我看!”
柳飛向後退了幾步,往椅子上一坐,搖頭道:“說實話,我本來都不屑於和你討論這個話題的,因爲壓根就沒意思。但是既然討論了,你還玩這麼一招,你不覺得更沒意思嗎?”
說到這,他翹起二郎腿,一邊掰着手指一邊道:“中醫和西醫起源不同、理論基礎不同、診斷方法不同、治療方法不同,壓根沒有什麼可比性!但是有個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殊途同歸,都是爲了救人!他們本該就是兼容並驅的,爲毛非要讓它們對立起來?”
山本大康十分乾脆地道:“因爲中醫壓根就不配!”
“是嗎?呵呵……我也懶得和你在這浪費唾沫星子了,一句話,要怎樣你才肯爲中醫道歉,給個話吧!”
山本大康想了想,嘴角微勾道:“這個簡單,實不相瞞,我得了一種十分罕見且奇怪的病,如果你能夠以你們中醫診脈的方法診出我這病的話,我就爲我的言論道歉!”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在和柳飛的爭論中已經處於下風了!他是固執,但不死板,這麼爭論下去,他只會越來越難堪。
而且他也承認這不是他們兩個在這磨磨嘴皮子就可以說得清楚了,柳飛既然想來更直觀實際的,他當然願意奉陪!
柳飛打量了他一番,起身走到他面前診脈,診了一會兒,他的眉頭是越皺越緊,看到這畫面,山本心中暗笑不已。
“怎麼樣,你們中醫這一套還是不行吧?”
過了五六分鐘,見柳飛還在診,山本很不耐煩地縮回了手。
柳飛走了幾步,一臉嚴肅地道:“你沒病。”
山本心裡咯噔了一下,隨後搖頭道:“你這是以爲我是在故意詐你?呵呵!”
柳飛道:“我猜你本來確實是想詐我的,但是很遺憾,爲了你的性命考慮,我不得不上當,你暫時是沒病,但是一旦發病,很有可能一命嗚呼!”
“哈哈哈……”
聽到這話,山本大康指着他笑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給他更正的機會,直接回到座位上拿出自己兩份最新的體檢報告道:“很不巧,由於某些需要,我來華夏之前剛在全島國最有名的兩家醫院做了全身檢查,這是我身體的各項指標和診斷報告,請問柳大郎中,我這病從何而來?”
柳飛壓根就沒接,而是讓他交給鳳凰大醫院的衆醫生,他們看了看後,也是以手扶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看來這次柳飛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這明顯是掉進山本設好的圈套裡了,這臉打得太狠了!
一家醫院的檢查還有可能出錯,但是兩家醫院,又是島國最有名的兩家醫院,同時出錯的概率可以說幾乎爲零……
山本大康見柳飛呆若木雞,臉色有些難看地站在那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又想反將我一軍?你終究還是上當了!這下該認了吧,能把沒病診成有病,這也只有你們中醫能夠幹得出來!你們中醫就是僞科學、垃圾、爲騙錢而辛苦打造了千年的幌子而已!”
聽他盡情嘲諷了好一會兒,柳飛淡淡地道:“嘲諷完了嗎?你對中醫的怨念真是大得令人髮指啊!”
山本大康冷聲道:“不是怨念,是因爲它本身就是垃圾,就不該存在!不然你們華夏的醫院爲什麼棄中醫而用西醫?”
柳飛吐了一口粗氣,異常嚴肅地看着地道:“山本先生,你這是在拿命嘲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