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鐵柱還是忍啊忍，咬着牙非要熬夠三年不可。
趙鐵柱的媳婦沒有了，這給了村子裡的女人幻想的機會。
從前巧兒在，趙鐵柱的炕上整天傳出嚎叫聲，把村裡的女人羨慕地不行。
巧兒一走，男人的炕必須要找人填補，五個村子的女人都想趁機溜進鐵柱的被窩。
趙鐵柱有錢，有本事，長得帥，體格健壯，還會春術寶典，是最理想的男人。把村子裡的女人晃得啊，一個個見到他都拋媚眼，搔首弄姿的。
就是劉媒婆也整天往鐵柱的家裡跑，一直想給他找個如意的女人。實在不行，老孃就親自上了。
這不，劉媒婆又來了。
劉媒婆走進鐵柱的家裡以後，趙鐵柱正在桌子上抽菸，一邊抽一邊看文件。
接下來要乾的事情，就是建設青石山旅遊區了。
只要青石山建設旅遊區的申請可以成功，以後村子裡就會特別的興旺。
飯店，旅館，停車場，都會跟着興建起來，那樣的話，村民又會多出一大批收入。
正在哪兒看的入神呢，劉媒婆顛顛地跑了過來，進門就說：“呀，王大支書，這麼忙啊？”
趙鐵柱一看劉媒婆就頭疼。
劉媒婆年紀不大，才四十歲，一臉的麻子。
有次趙鐵柱上廠子裡的廁所，正在哪兒拉的爽，劉媒婆後面就進去了。
當着鐵柱的面，女人腰帶一解，褲子一拉，向下一頓，噼裡啪啦。蹲在了趙鐵柱旁邊的那個茅坑上。
趙鐵柱嚇了一跳，說：“劉嫂，你咋了？這是男廁所，不認字啊？”
劉媒婆一點也不害羞，說：“對面的女廁所滿了，蹲位搶不過來，我憋得難受，只好找男廁所解決危機了，鐵柱，你忍耐一下吧。”
趙鐵柱哭笑不得。劉媒婆也不當回事。
他只好往旁邊挪了挪，給劉媒婆騰出了一點地方。
那一次，劉媒婆跟趙鐵柱在一塊拉得很爽，兩個人噼裡啪啦，恩恩聲不斷。
趙鐵柱向着這邊瞅了一下，發現劉媒婆雖然臉蛋醜，那屁股真他孃的白，美如白玉。
鐵柱，你媳婦巧兒死了，半年沒碰女人，你憋得慌不？”
趙鐵柱說：“我憋得慌……不憋得慌，關你個屁事？”
劉媒婆說：“嗯……當然管我的屁事，我是媒婆，你打光棍，我多沒面子啊，嗯……”
趙鐵柱說：“我不找女人。嗯……”
劉媒婆低下頭，在鐵柱的那個地方瞅了一眼，一看不要緊，女人就倒吸一口冷氣。
“鐵柱……嗯……”
“咋了？嗯……”
“你媳婦死了這麼久，你就不想找個女人？嗯……你熬得住？”
鐵柱說：“熬得住，嗯……我的事兒你少管。”
劉媒婆說：“嗯……鐵柱，你要是想找女人啊，就跟嫂子說一下，嫂子給你介紹個好的，保證……嗯……有臉蛋……嗯……”
趙鐵柱說：“用不着……嗯……”
劉媒婆說：“別呀，男人沒女人日子怎麼熬？女人沒有男人，日子也無法熬，別犯傻，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看嫂子咋樣？要不，晚上嫂子陪你睡？嗯……”
趙鐵柱發現劉媒婆越說越不像話，一泡屎沒拉完，就擦擦屁股站了起來。想出去。
哪知道劉媒婆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褲管，說：“鐵柱……你別走？”
趙鐵柱嚇了一跳，心說，這娘們不會是熬不住了吧，在廁所就想要？
趙鐵柱問：“幹啥？”
劉媒婆說：“鐵柱，幫個忙，我沒帶手紙，你有多餘的沒？借我一張。”
趙鐵柱噗嗤笑了，上廁所不帶手紙，這娘們真小氣。
那次啥事也沒有發生，因爲廁所里人多眼雜。
趙鐵柱沒辦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能看着女人在廁所里長蹲不起啊。於是就將多餘的手紙給了她。
劉媒婆拉完以後，擦擦屁股，提上褲子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勾了趙鐵柱一眼。
她不敢在廁所裡對鐵柱放恣，因爲那是工廠，工廠里人多眼雜，上廁所的人又多，做起來會被人發現。
她是在給趙鐵柱暗送秋波，傳遞信號，那意思，老孃對你有意思，你考慮一下。
劉媒婆的自恃過高，覺得長得不賴，可趙鐵柱卻感到噁心。
那一次以後，劉媒婆一個勁的往鐵柱的家裡跑，藉着給他說媳婦爲名，意圖勾搭。
就算勾搭不上，介紹個好女人給他，鐵柱也不會虧待自己，手指頭縫裡漏出來那點錢，也夠她享用一生的。
劉媒婆也是個寡婦，他男人在那場大地震裡死去了，十幾年的時間，她都是靠偷人養漢子來聊以慰藉。
鐵柱問：“劉嫂，你找我有事？”
劉媒婆說：“有事兒，有事兒。”
“有事說，有屁放，你是不是又跟我介紹女人？”
劉媒婆說：“呀，不愧是支書，腦子就是好使，是，我又給你介紹女人了，我今天給你介紹的女人，真的不錯，有個子，有臉蛋，能說會道，還能操持家務。關鍵是品行好，不偷人養漢子。”
趙鐵柱說：“扯淡，青石山還有這樣的女人？我不信。”
劉媒婆說：“你別不信，我給你帶過來了，不信的話你瞅瞅。”
劉媒婆一邊說一邊衝着門外招手，說：“小玲，你進來啊。”
話音剛落，從門外扭扭捏捏走進來一個人，趙鐵柱一看就驚呆了，說：“小玲，怎麼是你？”
小玲是誰？她就是當初二嘎的媳婦。
八年前，張二蛋當支書哪兒會兒，村子裡正趕上了計劃生育。
張二蛋爲了佔便宜，就就利用計劃生育罰款，跟村子裡的女人睡覺。
第一個跟他上炕的是小鳳，第二個跟她上炕的是小玲。
小玲是二嘎的媳婦，因爲當初跟二嘎成親的那時候年紀小，孩子也是早育。
兩項罰款加一塊，有五千多。
二嘎的家裡窮，張二蛋跟工作組就趕走了二嘎家的那頭豬，挖
走了二嘎家的糧食。可還是有三千塊的罰款交不上。
二嘎娘李寡婦沒辦法，就對小玲說：“媳婦，你去跟張二蛋睡覺吧，用來補償咱的罰款。”
小玲心裡氣不過，一封電報拍進了城裡，把正在山外打工的二嘎找回了家。
哪知道半路上二嘎就被工作組的人抓了起來，被關了禁閉，交不上罰款，就不放二嘎出來。
小玲沒辦法，就哭哭啼啼到鄉里去看他，二嘎也說：“小玲，你去陪着張二蛋睡覺吧，用來補償咱家的罰款，睡一次是五百，六次就可以了。”
小玲一聽就哭了，說：“二嘎，我要是跟張二蛋睡覺，以後就是別人的女人了，你別後悔？”
二嘎說：“小玲，委屈你了，我沒辦法啊，被人給逼到了絕路上，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這麼做，總不能看着他們拉着咱娘去走街吧？
小玲，算我求求你……”
二嘎哭了，聲淚俱下。
小玲沒有辦法，爲了把男人救出來，爲了這個家不被計生委的人搗毀，她只好咬咬牙，上了張二蛋家的土炕。
女人一共跟張二蛋上了六次炕，一次減免的罰款果然是五百，六次以後，欠下計生委的錢就算是還清了。
可小玲不甘受辱，二嘎被放出來以後，女人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一走就是八年。
當二嘎知道妻子離他而去，男人當場就氣瘋了，將不滿一週歲的兒子抓在手裡，狠狠摔在了地上，孩子慘叫一聲被摔的腦漿迸裂。
二嘎娘發現孫子死了，疼的一口氣沒喘上來，心臟病復發，當場倒地身亡。
二嘎瘋了以後，漫山遍野亂竄，最後一腳從青石山的那段斷崖上跳了下去，同樣摔的四分五裂。
一個好好的家就這樣完了。
那時候，無數的家庭在被人蹂躪，無數的男人跟女人四處逃荒，避難。
一股強大的，無法掙脫的，完全正確的真理籠罩在青石山每個人的頭頂上。
他好比洪水猛獸讓人戰慄。
那是一個上面發了昏的年代，那是一個讓人喘不過氣的年代，那是一個背井離鄉，家破人亡的年代。
小玲離開青石山以後沒有閒着。因爲女人不但漂亮，而且勤勞，她溫柔，善解人意，就像虎嘯河潺潺流水那樣多情。
她在外面苦苦打工，熬了好幾年，人生中最值得炫耀的年紀就那麼過去了。
小玲是十天前回來的，現在她依然是孑然一身，帶着滄桑和疲憊回到了青石山。揹着空空的行囊。
因爲她聽說村子裡的日子好過了，當山外的人依然被計生委逼的走投無路的時候，青石山卻顯出了勃勃生機。
趙鐵柱把開廠賺來的錢全部幫村民交了罰款，並且有條不紊地教育村民支持計劃生育，傳授他們避孕的知識，他還利用各種獎勵，鼓勵村民到鄉衛生院去做絕育手術。
他沒有強逼着村民流產，沒有對村民的生活造成傷害，趕走騾馬，挖走糧食，逼的人無家可歸，生兒子沒腚眼的事兒，趙鐵柱從來不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