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激起千石浪:“原來白一弦的父親是罪民,他竟然住在未婚妻家裡。”
“原來是個贅婿啊。”
“那肯定買不起什麼貴重的首飾了。”
“廢話,當然不是他買的,莫非你還相信他說的,真以爲是他買的了?”
“我之前還好奇,這麼一個大才子爲什麼要去偷東西。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他肯定極爲缺銀子,難怪他要偷步搖。”
“不管他是偷了送給未婚妻,好增加自己面子和地位也好,還是偷了出去賣掉也好,這種偷竊的行爲,本就極爲可恥。”
彭耀祖一副可惜的模樣搖搖頭,說道:“白兄,我是當真仰慕你的才華,想要結交你。
你想拿步搖送給未婚妻,又沒有銀子,可以跟我說,說不定,我看在你才華的份上,可以送給你。
可你萬萬不應該選擇去偷,更不該因此而殺人啊。”
白一弦看着他,說道:“彭兄,彭公子,果然好計策,想要我身敗名裂,還想要我的命?是嗎?可惜,老子命硬。”
說完之後,他將那手中的盒子打開,露出了裡面的步搖,衆人一見,立即驚叫起來:“就是這一支,還說你沒有偷?”
白一弦說道:“當真是這支?你們可看清楚了?”
有人肯定的說道:“沒錯,我們看的真真兒的,紅翡滴珠蝴蝶金步搖,六百兩銀子的貴重首飾,你一個贅婿,肯定買不起。”
白一弦說道:“龐大人,這並不是彭府丟失的那支步搖,而是我從金寶齋買來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招金寶齋的掌櫃來,一問便知。”
龐知縣一臉遲疑,看了看旁邊的常夫子,便點頭道:“來人,招金寶齋掌櫃過來。”立即有衙役去辦。
衆人便只好在此等待,彭耀祖說道:“白兄這是何必呢?到時候金寶齋掌櫃來了又如何,不過是多了一個證明你偷東西的人罷了。
你如此浪費時間,又是何苦,既然做了這樣的事情,不如索性大方的承認了的好。”
“敢做又不敢承認,只好拖延時間了。”
白一弦說道:“不不,彭兄誤會了,在下也不過是想要自證清白罷了。”
衆人等待了一會兒,那金寶齋的掌櫃便來了,向着龐知縣和常夫子行禮道:“小人金滿堂,拜見常教授,拜見龐知縣。”
龐知縣點點頭,說道:“你去檢查一下,看看白一弦手中的步搖,是否是你賣給彭府夫人的那一支。”
金滿堂道:“是。”說完之後,就四處看了一下,看到一個年輕人舉着一支蝴蝶步搖,便走了過去,將步搖拿過,只看了一眼,便遞還給了白一弦。
然後對着龐知縣說道:“回稟大人,這並不是我賣給彭夫人的那一支。”
“什麼?”彭耀祖和彭夫人大驚,怎麼可能不是?尤其是彭耀祖,明明是他親自給的白一弦,白一弦也收起來了,怎麼可能不是?
彭夫人疑惑的看了彭耀祖一眼,兒子不是說他親自送給白一弦,白一弦收下了嗎?而彭耀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什麼情況。
而地上跪着的紫燕,也突然有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彭耀祖說道:“金掌櫃,你看仔細了,這明明就是你賣給我母親的那一支,你可不要幫白一弦做僞證。”
金滿堂不高興了,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又檢查了一遍,這才說道:“確實不是那一支。我賣給彭夫人的那支,是紅翡滴珠蝴蝶金步搖。
我當時說過,金寶齋也只此一支,因爲那紅翡不僅料子極好,而且形狀只此一塊。
而這位公子手裡的這支,雖然款式看上去差不多,但所用的紅翡滴珠,其實是較爲普通的紅玉,而且形狀是拼接而成,價值就低了許多了。”
衆人有些恍然,記得當時掌櫃的確實說過,紅翡滴珠,只此一支,原來白一弦手中的真的不是彭夫人的那支啊,可那支又去哪裡了?
彭耀祖和彭夫人突然覺得有些不妙,不安的互相看了一眼。
龐知縣問道:“金掌櫃,你確定沒有看錯?”
金滿堂說道:“不會有錯,老朽經營金寶齋二十多年,見多了玉石料子,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且紅翡滴珠也算的上本店極爲名貴的一支首飾,老朽絕對不會看錯。”
頓了一下,金滿堂又說道:“大人,下午的時候,確實是有一位公子,去了金寶齋,購買了一支與紅翡滴珠步搖相似的首飾,這一支,應該就是下午賣出去的那一支。”
彭耀祖立即說道:“不可能,白一弦一下午一直待在彭府,不可能出去買步搖。”
金滿堂心中對彭耀祖很不滿,這貨居然說自己作僞證?他說道:“金寶齋每賣出去一支首飾,都會記載在冊,我將冊子拿來了,請大人一觀。”
將冊子遞給了龐知縣之後,金滿堂又說道:“彭公子若是不相信老朽的鑑定,也可以請別的鑑寶師前來,相信杭州城所有賣珠寶首飾的掌櫃,都能輕易鑑別出,紅翡和紅玉的區別。”
可惡,那隻紅翡步搖怎麼會不見了的?好好的證據卻沒有了,這讓彭耀祖有些煩亂,不由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啊,我明明親手將……”
說到這裡,卻突然頓悟過來,一下住口不說了。
白一弦卻問道:“明明親手做什麼?是不是想說,明明親手將步搖送給我,又親眼看到我收下了?”
彭耀祖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白一弦說道:“可惜,你送的我沒收,這一支,是我買的,金掌櫃作證,這下總不會是假的吧?”
彭耀祖忍不住說道:“不可能,你一下午明明都待在彭府。”
白一弦說道:“所以是我的僕從去幫我買的啊。”
彭耀祖怒道:“胡說八道,你獨身一人來的彭府,哪來的僕從?”
白一弦說道:“當然是他們來找我的時候,我讓他們買的。”
彭耀祖說道:“你撒謊,你的僕從明明都被……”
白一弦說道:“都被什麼?怎麼不說了?是不是想說,我的僕從都被你攔在門外,你還騙他們說,我去了千山寺了?”
彭耀祖有些震驚,這白一弦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莫非彭府有內奸?
而衆人看到這裡,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似乎不像是彭府人說的那樣,於是也都沉默了下來。
彭夫人突然說道:“就算是如此,可你毒害紫燕,卻讓雪燕受過,這總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