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一邊想一邊起身往外看去,卻看到了餘以安那張得意的嘴臉。
一大清早看到這麼一張臉,真是晦氣。白一弦不由翻了個白眼,直接躺了回去,打算繼續睡。
原來餘以安這貨,跟他爹說完話之後回去,頭疼的睡不着,很是發了一陣脾氣。
後來一想到是被白一弦害的這麼慘,這麼疼,於是乾脆也不睡了,心裡想着他爹去上朝給白一弦告狀,那皇帝肯定會處置白一弦啊。
而他不能白被打呀,所以他便打算在皇帝下旨處置白一弦之前,先去牢裡,教訓白一弦一頓出出氣,讓他後悔打了自己,於是他就屁顛屁顛兒的來了。
來的時候還以爲,白一弦如今被關在牢裡,肯定已經後悔打他了。他還想着一會兒見到白一弦之後,對方會痛哭流涕的跪地道歉,求自己饒恕他呢。
結果沒想到,白一弦是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看見自己之後不敢沒有求饒,反而翻了個白眼,背對着自己又躺回去睡覺了。
這頓時讓餘以安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老子被你打的疼的睡不着覺,你小子睡的倒是安穩。
餘以安立即吼道:“開門。”獄卒急忙戰戰兢兢的開了門。
白一弦嘆了一口,有這個玩意在,自己肯定是睡不着了。
他不由坐了起來,看着大搖大擺往裡走的餘以安,平靜的問道:“怎麼,沒挨夠揍,還想再挨一頓?”
餘以安正往裡走呢,聞言嚇了一跳,急忙又把腳給縮了回去。但隨後,他就爲自己竟然這麼慫趕到很是不滿。
餘以安羞怒道:“白一弦,你別太囂張,你如今都在牢裡了,你還有什麼可囂張的?
得罪了本公子,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告訴你,我爹今日上朝,就會向皇上秉明你的惡劣事蹟,皇上到時候自然會免去你的官職,處罰於你。
現在快下朝了,想必聖旨也快到了。怎麼樣,你後悔也晚了。”
餘以安說完之後,仍舊沒有看到白一弦驚愕後悔的模樣,對方反而對他說道:“廢話說完了?那還不快滾?”
餘以安怒道:“你……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旁邊有護衛說道:“少爺,不如讓屬下替少爺出口氣?”
餘以安擺擺手,說道:“用不着你們。來人,把人給我帶上來。”
接着,就看到餘府的護衛,壓着幾個衙役走了進來,正是昨天被同樣關進牢裡的那幾個。
餘以安看着他們,得意的說道:“你們也別怨我,誰讓你們非得聽這個白一弦的話,跟我作對呢。
本公子乃是二品大員的公子,你們也不動動腦子想想,得罪了我,你們還能有好?”
幾個衙役沒說話,餘以安說道:“不過呢,本公子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今天,就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說完之後,他衝着餘府的護衛說道:“把他們鬆開。”
護衛給這幾個衙役鬆了綁,餘以安指着白一弦說道:“只要你們,進去將白一弦揍一頓,本公子就大人大量,饒了你們。你們看着辦吧。”
說完之後,他洋洋得意的離開門口,退到一邊,等着看這些衙役迫不及待的衝進去打白一弦。
可惜等了半天,卻是一個動的都沒有。
其實人心都是肉長的,雖然他們被抓入獄,多少都有白一弦的關係,但白一弦昨晚爲了他們,不惜和二品大員針鋒相對據理力爭,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以往的時候,可從來都沒有一個官員能爲他們做到如此。就之前那個徐升,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的話,他不但不會爲他們出頭,甚至會也過去踹上幾腳來巴結餘淮成。
再加上,白一弦如今雖然被關進大牢。但罷免的文書始終都沒有下來,那麼白一弦如今就依然是京兆尹。
區區一個捕快,敢打京兆尹,那是砍頭的死罪,他們自然不會犯傻。
餘以安頓時有些不高興,怒道:“你們可想清楚了,這是本公子給你們的機會。
錯過這一次機會,你們就在牢裡呆一輩子吧。而且,實話告訴你們,我爹已經上朝,去向皇上啓奏了,罷免白一弦的旨意馬上就會下來。
他馬上就不是京兆府尹了,你們再好好想想,到底是抓住這次機會,爲你們自己換一個自由身呢,還是跟着這個馬上就是階下囚的白一弦被關一輩子?”
衙役們其實心中都有些糾結,畢竟誰都不想被關一輩子,更何況,他們家中還有老有小要照顧,可以說,他們就是家中的頂樑柱。
若是一旦他們被關一輩子,那家中可就塌了天了,家中的老老小小可怎麼辦?
終於,其中一個衙役猶猶豫豫的站了出來,他低着頭,有些不敢看白一弦。
餘以安滿意道:“嗯,不錯,識時務,我喜歡。”
其他衙役見狀,頓時怒道:“周大寶,你做什麼?你忘了白大人是怎麼對我們的了?
他爲我們出頭,不惜得罪二品大員,你怎麼能這麼做。”
周大寶一臉羞愧,說道:“白大人,我,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
李班頭,你是最知道我們家情況的,我的老母親已經六十多了,我兒子才八歲,家中除了我,再無一個勞力。
我要是被關一輩子,他們得活活餓死……”
周大寶家裡窮,成親晚,因此他四十多了,兒子才八歲。老婆嫌棄家裡窮,也跑了,家中確實就他一個男勞力。
李班頭不由一嘆,其實他們這些人,哪一個家中都有困難。
周大寶猶猶豫豫的走進牢房,白一弦也是一嘆,其實他不怪周大寶,他若出事,他家裡的母親和兒子,就真沒有活路了。
餘以安看着周大寶,說道:“打,給我狠狠打。只要打的本公子高興了,我就立馬放了你。
還有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本公子說話算話,只要你們打了白一弦,本公子對你們的事情就既往不咎。”
白一弦看着一臉得意的餘以安,問道:“這位餘少爺,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說不定皇上的旨意下來,會放了我,被免職的,反而會是你的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