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秦依柔在短信上沒提。
秦依柔一般不發短信,能給她發短信,則說明家裡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兒。
雲箋在手機短信編輯框內輸入一個“嗯”字,點擊發送。
而後,她順手將手機藏至褲袋,走到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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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媽媽......是媽媽真的回來了......鶯鶯不是在做夢吧......姐姐說媽媽一定會回來的,姐姐沒有騙鶯鶯......”
劉鶯那顫抖、哆嗦到極點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不敢置信,卻無法不信的顫抖之音。
雲箋就算站在門外,都能感受到劉鶯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母親離開,父親去世後,挑起了養家餬口的重任,既要照顧生病的奶奶,又要帶着弟弟上學和放學。
甚至平時還要下地幹活,養雞養鴨,放羊,以此維持家計。
這對一個離成年都還有七八年的孩子來說,是無法言喻的。
很多人到了大學都是兩手空空,還要向家裡的父母伸手要錢,天天吃好喝好用好。
而對一位貧困山區的孩子來說,她甚至連度過一個能吃飽喝足的童年,都沒有資格擁有。
......
等王翠芬和兩個孩子大哭了一場,平靜下來後,硬要雲箋留下住幾天。
不過雲箋堅持當晚就走。
王翠芬拉着兩個孩子送雲箋走了幾個小時的山路,一邊給雲箋鞠躬道謝一邊送雲箋出烏鎮口,就差沒給雲箋跪下了。
雲箋走的那一刻,劉鶯看着雲箋,忽然張嘴發問:
“姐姐,你以後還會再來嗎?”
雖和雲箋相處不過幾日,但云箋找回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母親,對劉鶯來說,雲箋是不同的。
“或許吧。”雲箋沒給出肯定的答覆。
“如果姐姐不能來找我,以後我去找姐姐!老師說只要好好讀書,就可以走出烏鎮,到大城市去念書,姐姐,我一定會好好唸書的!”劉鶯像是下定了決心,她衝雲箋大聲道。
“嗯。”雲箋聽此,頷首點頭。
而後她便離開了烏鎮。
......
次日清早,是週五。
週五天氣很陰霾,烏雲遍佈,風有些大,到了十二月後,天氣已經漸漸向寒冬逼近。
這樣的天氣,彷彿隨時都會下起淅瀝小雨來。
冬天,很少打雷。
雲箋穿了一件純白色的羽絨服,顯得她氣色剛好。
早上驗收了武術社團成員這幾天的鍛鍊成果後,雲箋坐公交車回了龍門市。
途中是和樑繡敏一起回的。
樑繡敏這千金大小姐,被爸爸要求以後都得坐公交車回家。
許是去了一趟貧困山區,樑繡敏現在的大小姐脾氣,收斂了許多。
剛到站和樑繡敏分開,雲箋回到家中,就看見秦依柔頭上綁着一塊用孝布扯起來的白色頭巾,手上也繫着一塊孝布。
旁邊坐着雲奕,雲奕的打扮也跟秦依柔如出一撤,不過不同的是,雲奕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孝衣。
“小箋,你回來了?”秦依柔看見雲箋,有些疲倦的出聲。
“嗯,媽,怎麼了?”雲箋問。
“你奶奶去世了,給你親生父親擋了一刀。”秦依柔解釋了一句。
身上穿孝衣,是家裡有人過世的代表。
奶奶,指的自然是呂蘭花,親生父親,自然是雲剛。
雲箋聽此,內心沒有任何波動。
秦依柔卻是走過來,對雲箋語重心長道:
“她生前就算對咱再不好,咱於情合理也該去送送她,今天我和小奕一起去了火化場,明天送她入葬,小箋你也去一趟吧,雖然她不算是你的親奶奶,可咱農村出生的,你若不去,是要被人指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