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超揹着林敏,在洞穴裡穿來穿去,該死的,還沒有找到出口,眼見那光線暗淡了下來,朦朦朧朧的。
“敏敏,你怎麼了,說話呀!”感覺背上的人幾乎完全趴下來的身子,徐超心裡有點慌亂,林敏好久沒有說話了,該不會出事了吧!想到這,他的聲音有點急了。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 我沒有力氣。”一會兒,林敏回答道,聲音有氣無力的,明顯狀態不好。
他們走了一天,一天都沒有吃東西,早就餓到不行了,可是在洞穴裡,七拐八拐,擔心迷路,再說他們身上的血腥味重,怕惹來不該惹的東西,一直這樣走着,現在徐超必須要出去找食物了,不然明天就走不下去了。
現在的每分每秒都很珍貴,似乎多呆一秒就少一秒的感覺很熱烈。
徐超緩緩地向前走,留下林敏在原地,消失在轉口,林敏看着徐超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想喊住他,但是嗓子痛得厲害,渾身沒有力氣,一天沒有進食加上高度的緊張,現在她的精神有點恍惚。
“姐姐,姐姐。”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在叫她,誰啊,姐姐?叫我嗎。
“誰?誰在那裡?”林敏睜開眼看着前方迷迷糊糊的身影,一個女孩子的影子,在前面晃動。
“姐姐,姐姐,快來啊。”那個影子出聲。
“你到底是誰?不要裝神弄鬼的。”在一個不知名的洞穴裡,一個影子在前方晃動,似乎大聲說話能給自己帶來勇氣。
“嘻呵,姐姐來啊。”那個影子向前飄去,帶着一**惑,快要消失在眼前。
“等等。”林敏站了起來,嘶的一聲,拉到自己受傷的腿,但是前面的影子不爲所動,向前方飄去,林敏吃力地跟了上去。
“我不是你姐姐。”
轉了兩圈,哪裡有什麼影子,只有她一個,她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悲傷恐懼一起襲來。
“徐超,你在嗎?”空蕩蕩的洞壁迴盪着她的聲音。
“徐超,你在哪?快出來好嗎?”林敏拍打着洞壁,刺痛傳來,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徐超,我不亂走了,出來啊。”聲音慢慢低了下來:“你不是說要保護我的嗎?人呢?”
“唔,騙子,都是騙子,全部都是騙子。”林敏大聲道,聲音傳出去好遠,一直迴盪。
等徐超找到林敏時,她已經昏睡過去了,他張開她的嘴,給她灌了帶着血腥味的液體,好半會林敏才悠悠醒來。
等她張開眼睛看到徐超時,大哭了起來:“你去哪了,我在找你,你知不知道啊!”
“好了,別哭,都是我的錯。”
“我剛纔聽到有人叫我姐姐。”聽了一下,林敏情緒慢慢恢復過來了道。
“別說瞎話,哪有什麼妹妹。”
“真的,我聽到了。”
“你聽着,你沒有妹妹的。”徐超道,看着林敏的樣子,他都擔心起來了,林敏是家裡的獨生女,她告訴他的,現在怕是血糖過低,引起錯覺了吧!
“嗯,對,我沒有妹妹。”林敏道,剛纔肯定是假的,幻覺。
不,她有妹妹的,那個天真的小女孩,她的妹妹,她親手毀了她。
那年林敏才七歲,是一切還處於混亂的懵懂的意識,她甚至分不清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在她的世界裡沒有對錯。
她討好她的媽媽,媽媽高興了就會誇她,她就會很高興,她努力地吸引着媽媽的注意力,跟同齡的孩子一樣,愛着她的媽媽,媽媽說的話就是道理,媽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事與願違,媽媽的注意力被一個同樣小的女孩吸引過去了,那個小女孩比自己好看。
妒火中燒的小林敏開始欺負起那個女孩,在這個家裡,她就是家裡的小公主,沒有人會爲那個小女孩出氣,除了一個人例外。
那天,小林敏踢了小女孩一腳,小女孩睜着驚恐的眼睛看着她,雙手在空中亂揮,企圖捉住樓梯的欄杆,她太小了,手不夠長,只能看着自己小小的身子翻下樓梯,不甘、絕望、哭泣都沒有用,在這個家裡沒有人會幫她。
一雙強壯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小女孩的身子,女孩逃開了摔死的命運,一雙純真的眼睛看着小林敏,那裡面有了一點讓人害怕的東西。
即使小林敏那時只有七歲,但是她感覺到了,躺在爸爸懷裡的女孩對她的怨恨,是的,是恨,從沒有接觸過恨的小林敏感到了恨,同時她更加討厭起那個小女孩了,她明明就沒有事,躺在爸爸懷裡幹什麼?是了,僕人說了,她這是博同情,她想取代自己,讓爸爸把自己趕走,壞心眼。
那天,爸爸發怒了,把屋裡大部分僕人都辭退了,拿了鞭子揍了小林敏一次,那是爸爸第一次打她,痛,很痛的感覺,第一次這麼痛過,爲了小女孩,她親愛的爸爸打了自己,而她的媽媽在一邊就這麼地看着爸爸打她,眼裡沒有一絲溫度,沒有出過一句求情的話。
後來,林嫂告訴我,那個女孩是我的妹妹,我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但那女孩不是夫人的孩子,是爸爸在外面帶回來的骨肉,僕人說那個是賤種,賤人生的。
林嫂說,媽媽很愛我的,偷偷哭了好幾次,說我還小,不懂大人的事,以後就會明白的,該是我的誰也搶不走,我是林家大小姐,唯一的大小姐。
那天過後,我就生了一場大病,燒了三天三夜,腦子差點燒壞了。我沒有看到爸爸跟媽媽,偶爾清醒聽到的總是爭吵聲,什麼賬戶,什麼女人的,接着是媽媽平靜的聲音然後是爸爸暴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晚上還在吵。
三天後,我好了,第一眼看到的卻是我媽媽,她坐着,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面容憔悴了。眼睛卻很有神,不協調。
她告訴我,爸爸有一間公司,很大很大,有很多資產,那家企業更名爲林氏企業,我是那裡的唯一合法繼承人,唯一的,誰都搶不着,誰也搶不了。
她瘋狂的樣子讓我感到陌生,我害怕了我的媽媽。
後面那個小女孩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迷迷糊糊地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現在看着徐超,林敏記起來一些不願意想起來的事,她不想說,也不願意想了,看着徐超帶回來了一個水瓶和一些地上酸果,轉移了話題。
“這是哪裡找來的?”
“在前面不遠找來的,吃了它,我們休息一下明天再走吧。”徐超道,林敏點了點頭。
其實這水是徐超在前面撿到的,他不想告訴林敏,因爲那是他從死人手裡拿回來了,他抱着林敏休息,感受着從林敏身上傳來的氣息,這樣的氣息會告訴他,他還活着,他不能死,死了林敏也會活不下去的,他不放心林敏一個人在這裡,所以他要活着。
從林敏手中接過她喝過的水,這水不知放了多久的,他試過沒事纔給林敏喝的,現在要省着,明天敏敏醒來會渴的。
在洞穴的每分每秒都很難熬,但是能守着自己心愛的人,這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