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的翻來覆去

東漢末年與三國初期這段時期,羣雄逐鹿的場地,多在時下的甘肅省及寧夏回族自治區、青海省和內蒙古自治區這一區域。《三國志》或《三國演義》中所寫的西涼,就是這片地區。之所以將其稱爲西涼,源因這片疆域地處漢朝都城長安西邊,且天氣較爲寒涼,故稱西涼。

西涼地區氣候乾燥,沙漠面積較大,當地民風比較彪悍,尚武之風盛行。因此其時的西涼地區,出現過諸多知名的軍閥。大家熟知的三國梟雄董卓、李傕、郭汜、馬騰、韓遂、馬超等,皆出自於此。

西涼地區多爲遊牧民族聚居,基於放牧、出行所需,男女老少多善騎馭,從軍將士更是熟練騎射本領。藉助駿馬的往來馳騁,"西涼鐵騎"之稱應運而生。西涼鐵騎戰力強悍,擅於長途奔襲,"來無影、去無蹤",常常給東漢、三國時期的內地統治力量,造成比較大的麻煩。還有一個原因,憑籍騎兵來去快捷這一優勢,西涼軍閥往往不將內地統治力量放在眼裡,朝順夕叛,傲慢無禮,這也就是前期曹操數次力主征剿西涼的原因。

基於已在多篇文章中介紹了董卓、李傕等軍閥,今擇西涼軍閥之一的韓遂興衰歷程,作一回顧,籍以拓寬讀者諸君多角度地瞭解西涼軍閥增減方面的歷史。

韓遂,出生年月不詳,原名韓約,字文約,涼州金城郡,即時下甘肅省蘭州市人。

韓遂早年爲金城太守殷華的故吏,公元178年九月,殷華病逝任上,韓遂與同事等追送殷華的遺體到遐邱,並在殷華墓前刊石紀念其功勳。此舉讓韓遂有了重誼之譽。

公元184年,時爲涼州從事的韓遂,前往洛陽辦理公務,大將軍何進久聞其名,特召他相見,欲留韓遂公幹京城。韓遂勸說何進誅滅宦官,但何進沒有聽從,失望的韓遂便回涼州。

不想剛到涼州,羌人北宮伯玉反叛,將韓遂與時任涼州督軍從事的邊允劫爲人質。涼州刺史左昌不屑救助他倆,叛軍便脅迫邊允、韓遂入夥。兩人見左昌如此無情,便順叛軍,邊允改名爲邊章,而韓遂則改約爲遂。

此後,韓遂跟隨北宮伯玉、邊章,與朝廷所遣將領皇甫嵩、張溫、董卓等交戰,叛軍有勝有敗,境況不是太好。

公元187年,韓遂惱怒於邊章、北宮伯玉及李文侯三人無有章法的用兵,設計斬殺三人,擁兵十餘萬,進軍隴西,所向披糜,致馬騰等地方守領服降。奪下隴西后,韓遂、馬騰等共推王國爲主,開始攻掠三輔地區。不想王國指揮能力羸弱,忙碌兩年,不僅難以達到開戰目標,而且損兵折將。韓遂等人便廢王國,脅擁涼州名士閻忠擔任首領。閻忠一向忠於朝廷,面對脅迫,憤恨病死。於是韓遂等人又爲爭權互伐,馬騰就是在這個階段得到了發揚壯大。

公元191年,西涼軍閥董卓入長安,邀請老鄉韓遂、馬騰共同對付"酸棗會盟"那批諸侯。韓遂、馬騰自然想從中分羹,不想赴京期間,董卓丟命,兩人便附董卓部下李傕。李傕遂任命韓遂爲鎮西將軍,駐屯涼州,任命馬騰爲徵西將軍,駐軍郿。

這以後,韓遂、馬騰與李傕、郭汜、樊稠等,處於今日合作,明日反目,後日議和狀態。公元194年四月,李傕下詔任馬騰爲安狄將軍,韓遂爲安羌將軍,兩人親密無間,結爲異姓兄弟。但蜜月期不到半年,因部下之間爭利,引致馬騰、韓遂反目,最後刀戎相見,先是韓遂落敗,繼而韓遂聯絡其他地方勢力反攻馬騰,並將馬騰妻兒殺掉。兩人連年累月交戰不息,直至曹操遣派鍾繇前去勸和。公元199年,擁有曹操許諾"不受制度拘束之權"的鐘繇到達長安後,致信馬騰、韓遂等人,曉示利弊禍福,馬騰、韓遂思慮後,各送一個兒子去朝廷,作爲聽命朝廷的人質。

這以後,馬騰、韓遂等人,爲曹操的"西進"策略,立下了汗馬功勞。公元209年,韓遂派女婿閻行前往洛陽拜謁曹操,曹操厚待閻行,上表朝廷授任閻行爲犍爲太守。閻行趁機提出讓其父親入朝任職,一是向曹操表示忠心,二是能讓父親享受榮華。閻行返回西涼後,面見韓遂,將曹操要其入朝爲官的話轉告韓遂,並勸韓遂送一個兒子入朝爲質。韓遂對閻行出使期間的自我主張,略有不滿,說:"暫且再觀望幾年再說吧。"後來閻行父母啓程赴京時,韓遂突然決定讓一個兒子隨行。

公元211年三月,曹操派鍾繇匯同大將夏侯淵合兵討伐漢中張魯。因曹軍需要經過馬超、韓遂防地,馬超懷疑曹軍"名伐張魯,實掠西涼",遂與韓遂結爲父子關係,聯合抗曹。面對馬超、韓遂的反叛,曹操於該年七月,親自率軍西征。九月,曹操採取賈詡所獻離間之計,到陣前與韓遂交談。會面結束後,馬超等人問韓遂:"曹操同你說了啥?"韓遂答:"沒說啥啊。"馬超便起了疑。又一天,曹操書信一封給韓遂,內中塗抹多處,似是韓遂看後所改,馬超更加置疑。待到曹操約戰時,兩人不加協作,以致大敗,韓遂、馬超不得已敗逃涼州。

蒞年五月,穩操勝券的曹操,將韓遂在京都的親人全部殺光。之後,韓遂女婿閻行投曹,韓遂退走羌中。公元215年,韓遂率羌胡兵卒數萬,打敗夏侯淵留下守護的閻行。不久逝世(一說被部下殺害),享年70餘歲。

民間有言:"關西出將,關東出相"。作爲關西人的韓遂,無疑是個梟雄。但因於漢末三國是個羣星璀璨時代,因此他的智商也就沒能發揮出極致。事實上,西涼那麼幾個水平高超之人,如賈詡、李儒等,都被董卓帶走了,而賈詡之後選擇事奉曹操,更是點了韓遂的死穴。

韓遂的死穴就是:他屢屢"背刺"上級,惟因如此,他也擔心自己被馬超"背刺",這就促使他成全了曹操的離間計。

此所謂"害人者,必害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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