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寫此文,源於有人望文生義,混淆東漢末年一個名叫曹豹的武將與曹操陣營中的"虎豹騎"關係。他們認爲,曹豹應該就是"虎豹騎"的掌控人。這種"我的父親愛穿綢衫,凡是穿綢衫的便是我的父親"推理,實在滑稽可笑。於是撰就本文,以正視聽。
曹豹,出生年月不詳,別名徐州四傑,汝南汝陽,即時下河南省洛陽市汝陽縣人。曹豹的女兒,爲呂布明媒正娶的第二個妻子。
曹豹系東漢末年徐州牧陶謙的部將。曹豹雖然籍貫河南,但幸運的是,曹姓在徐州是個世家大族,因此來自外地的曹豹,也就沾了"曹"姓之光,"融"入到當地的曹氏大族之中。
身爲徐州牧的陶謙,是個喜貴嫌貧之人。因於看不起貧寒百姓,導致出自徐州境內的許多威震東漢末年、三國前期的名帥猛將,如臧霸、孫觀、徐盛、呂岱等出身貧窮的英雄好漢,流落在外。而曹豹因爲"出自"曹姓世家大族,故爾得到陶謙重用。這也是陶謙死前願將徐州牧之職交於劉備的原因一一因爲劉備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
陶謙時代,曹豹是徐州第一將軍,風頭無人能及。劉備接任徐州牧後,曹豹退至關羽、張飛之後。那麼曹豹在領兵打仗上的才能和勇武,又是如何的呢?有史學家認爲,曹豹可能不是正牌將軍,充其量只是一個頗通軍事知識的文人,類似時下作客央視軍事頻道、有着較高軍銜的軍隊院校教授。
《三國演義》中描述過曹豹的一次出戰經歷。話說曹操爲報殺父之仇,率兵進攻徐州。曹豹爲了激發禦敵士氣,挺槍躍馬,主動與曹操手下大將夏侯惇對陣。正在這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兩軍隊營皆亂,於是各自收兵。請注意,曹豹與夏侯惇沒能"交手"的原因,是天不作美!從此之後,羅貫中再也沒提兩人是否"交手"情況。這就怪了,難道第二天、第三天,乃至永遠都是"不能開戰"的天氣?細加思量,羅貫中應該是在照顧曹豹的顏面。
公元196年,從孫策處索得"傳國玉璽"的袁術,腦瓜進了水,竟在蒞年僭越稱帝。漢獻帝劉協大怒,即下"天下可共討之“之旨。時爲徐州牧的劉備,便與關羽出征袁術,留下張飛鎮守徐州。
張飛素喜喝酒,平時受劉備、關羽管束,不敢胡灌海喝,現在見兩位哥哥外出,作爲"一把手"的他,便在當天夜裡,設宴招待屬下將官。等到受邀將官坐定後,張飛即致開宴辭:"我大哥出發前,再三叮囑我不要飲酒。我現在把大家召來,就是想告訴大家,明天起開始戒酒,安心守城,至於今夜嘛,大家可以放開喝個痛快。"
說罷,張飛舉杯開始與衆官輪流把盞言歡。輪到曹豹時,曹豹起身推辭說:"我這人天生不善飲酒,今天能否對我網開一面?"
張飛一路敬酒過來,無人敢拒,現在見曹豹掃其興致,便臉帶怒容道:"身爲將軍,天生不會喝酒,誰信?據我所知,只有無情無義的人,纔不會喝酒,今天說什麼你也得喝下這杯酒。"
曹豹知道張飛的脾氣,只得飲了杯中之酒。大家知道,張飛是個"酒桶",但"桶"最大,也有滿溢之時。喝着喝着,張飛就有了醉意,有了醉意的他在第二輪敬酒時,又盯上了曹豹。這次曹豹顯了倔,不僅不喝,還告饒說:"我實在是不會喝酒,你就別再難爲我了。"
張飛罵道:"不會喝,那你剛纔怎麼喝了?你會喝酒,卻說我在爲難你,你這不是在鄙視長官嗎?"說罷喚上軍士,要打曹豹一百軍棍。參宴的文臣武官便爲曹豹求情,但張飛不理。曹豹恐懼捱打,苦苦哀求:"翼德公,就請你看在我的女婿臉面上,饒了我這回吧。"
張飛一愣,問道:"你的女婿是誰?"
曹豹以爲有戲,忙不迭地答:"我的女婿,就是呂布啊!"
這下闖了禍。要知道,張飛這人,私下裡最是看不起呂布,這也就是他稱呂布爲"三姓家奴"的原因。得知呂布就是曹豹女婿,張飛越加惱怒:"我本想做做樣子,不會真的鞭打於你,現在你搬出女婿呂布嚇唬我,我就偏要打了!打你,也就是打呂布!"說罷,命令軍士開打。打了五十下,方在衆人的力求下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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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後,曹豹回家,越想越氣,連夜書信一封,將自己受辱及徐州佈防情況,具述一清,然後差遣親信前往呂布駐屯處小沛,要求呂布引兵襲取徐州。呂布看罷此信,便與謀士陳宮商量。陳宮覺得小沛非久居之地,奪取徐州好處多多,機不可失。於是呂布發兵徐州,騙開城門,直衝張飛住地。其時張飛酒尚未醒,不能力戰,便與親隨邊打邊撤,殺出東門。
一直枕戈待旦等待呂布入城的曹豹,聽聞張飛只帶十數個隨從出了東門、而且張飛猶在醉中的情況,覺得報仇機會來了,便帶百十餘名軍卒,緊攆不休。張飛本想一走了之,但見曹豹"不達目的絕不收兵"的模樣,大怒之下,索性折返,衝散曹豹隊伍,徑往曹豹而去。曹豹萬萬沒有想到張飛會出此招,於是急忙抵擋,僅戰三個回合,就難以招架,撥馬沿着一條河岸欲逃。張飛緊追上去,一槍刺中曹豹後背,曹豹慘叫一聲,連人帶馬,跌入河中,一命嗚乎。
曹豹就是這麼一個不堪一擊的將領。相對曹豹這隻"笨豹",曹操所轄精銳"虎豹騎",則是一支威名遠揚的部隊。"虎豹騎"有過三個統領,即曹純、曹休、曹真,異姓將領從未染指過這支部隊,足見曹操對"虎豹騎"的重視程度。奇怪的是,《三國演義》幾乎沒提"虎豹騎",倒是《三國志》裡有着數處提及。
大家知道,曹操本姓"夏侯",成爲"曹"姓,源因其父曹嵩,幼時過繼宦官曹騰之故。可見曹豹與曹操家族,應該沒有血緣交集,至於曹豹與曹騰是否同宗,無據可證。
有據可定的是:曹豹無涉虎豹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