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寒首先反應過來，心中思緒鬥轉。不愧是豪門的長子，很快便鎮定下來。臉上再也看不出一絲激動得難以抑制的神情。
只低頭拱手，平靜的聲音道：“太子請不要誤會，我是爲了找莫良媛詢問我妹妹被陷害的過程，所以纔會在這裡與莫良媛會面，說道氣憤處，便有些激動，還請太子諒解。”
“是這樣嗎？”東方銘轉頭看莫然。
她此刻早就整理好了衣襟，雖然心跳如鼓。但是臉上也算是鎮定自若。
等東方銘一問，她立刻好不猶豫地回答：“自然是如此，既然太子爺不喜歡爲太子妃徹查案子，那就請莫家公子回去，我無可奉告了。”
莫凌寒也很識趣，聽見莫然如此說，就知道她是在給自己找藉口離開。也不多做停留，也沒有繼續追問莫然的身世。只拱手告辭，乾脆利索的像是不曾發生任何事情，不留一絲痕跡。
等到屋子裡只是剩下了東方銘和莫然二人的時候，東方銘便緩步上前，用敏銳尖利的目光上下審度着莫然。
“你想要讓莫家知道，你纔是真正的上官文慧，對不對？”東方銘站在莫然的身後開口。
莫然不說話，只走了兩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如常喝茶、吃瓜子，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水。好像眼前根本不存在別人，壓根就沒有聽見東方銘說話一樣。
東方銘也不惱，自顧自地繼續說：“你可知道，欺君罔上是什麼罪名？”
莫然吃瓜子的動作一滯。
自己和上官文慧調換身份的事情雖然東方銘知道，卻一直不戳破。原來擔心的就是自己犯了欺君罔上的罪名。只要這個老皇帝還在世，或者新皇帝不是東方銘，自己和上官文倩，就都得因爲欺君罔上這個罪名死。
東方銘幽幽一笑，繼續說道：“你可知道，莫府知道自己的外孫女不是太子妃，會不會還繼續和太子府聯合？”
莫然剛端起茶杯的手，猛地一抖。
這莫府要支持的，自然是能夠登上皇后之位的上官文慧。而不是她這個區區良媛身份的上官文慧。所以，若是事情真相
大白，且不說自己有沒有命。就是有命在，也真的有可能如昨日東方銘對自己說的，脣亡齒寒。
畢竟，莫府除了自己這個外孫女，還有很多親生女兒啊！嫁出去，不論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都是有可能成爲皇后的。那個不比自己這條路子明亮？
看見莫然的表情。東方銘終於笑了。伸出兩指，有規律的敲擊着桌面。似乎像是敲擊在莫然的心頭。叫她的心愈發的沉，愈發的煩躁。
“砰”地一聲，莫然將茶盞放下。
“你還在派人跟蹤我？知道我在與莫府的人聯繫？”莫然岔開話題，沉聲質問。
“當然！你與莫府聯繫，唯一能證明你身份的便是你身上的胎記，可是你要明白，你是本太子的人，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除了我，不可以給別的任何人看！”東方銘像是被莫然觸到了逆鱗，整個人都暴怒了起來。雙目鼓鼓地瞪着莫然吼。
“若是真的表哥，給看個證明身份的胎記又有何不可……”莫然的嘟囔着。
在現代世界，隨便一個低胸裝就能看見那個胎記了。何況，她還是給表哥看，還沒有昭告天下呢，根本沒有什麼大不了。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嘛。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男女授受不親，親哥哥都不可以！別說表哥還可以與表妹成婚的這裡。”東方銘繼續怒斥。
一句話，頓時將莫然說得怔住。
這裡表哥可以和表妹通婚？要不要這麼瘋狂？也不怕生個畸形兒子出來啊……
東方銘看見莫然的表情，這纔算是稍稍緩和了一絲面色。隨即站起身子，走到了莫然的跟前。
少有柔和的聲音勸道：“我說過，你不要心急，最多還有兩個月，我就可以答應你剷除那個假的上官文慧，而你，也最終將成爲我的皇后！希望你，不要再有什麼動作，免得魚死網破，對大家都不好。”
言罷，東方銘便轉身離去。留下莫然一人獨坐在椅子當中。
半晌，她忽然笑了起來，垂首在口中吶吶着道：“兩個月，看你接着迎娶軍機大臣之女穆琳琳？等我做皇后？
再看着你繼續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你始終都不曾瞭解過我想要的是什麼，呵呵……”
慘淡一笑，她便站起了身子，走出了西霞院。
眼下，日頭正紅，她心也像是經歷了一場洗禮。雖然餘暉不斷，卻還是在心中的某處角落留下的陰暗的一處。
屋子門口，那靈良娣顫顫巍巍的等着莫然。
一見她出來，靈良娣就瑟瑟發抖的解釋：“不是我找太子爺來這裡的，我看見是噬夜通報的！你不要誤會我！我纔給我哥哥發了信函，說我已經開始幫你，求他將我的侍衛和銀兩都送來，你可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再拆我臺了……”
莫然看了眼靈良娣，微微的凝眉。終於明白東方銘爲何要在幾個公主當中選她。實在是這個女人笨得可以，目光也夠短淺，十分好掌控。若是選了單香思，他的院子估計還得炸幾次。要是選了金巧巧，也絕對夠他後院起火。
“好了，我都知道了，現在莫府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你只需要今晚在上官文慧的院子周圍埋伏好人手，到時候就會有你的好處。”莫然吩咐完，邁步離開。
背脊挺拔，身影卻顯得孤單落寞，帶着幾分蕭索。
月芷、聶珠看見莫然離開，紛紛追隨了上去。
其中月芷最是惶惶，低頭怯怯地說：“莫良媛……恐怕今日之後，太子不會信我，慧太子妃那邊也不會再信任與我。”
莫然點點頭，道：“這個我早就料到了。”
月芷又急忙追問了一句：“剛剛聽太子下令，又加多了對您看管的金刀侍衛，現在幾乎和上官文慧院子裡的看守一樣多……”
莫然依舊點頭，道：“這個我也料到了。”
聶珠憋了半晌，終於插話道：“真憋屈！莫良媛，要是您不喜歡太子，想逃離這裡的話，我和我的兩個哥哥可以幫您現在就逃了！”
一直在緩步往自己屋子裡走的莫然，腳步忽地一頓。眼中的平靜如水的目光閃了閃，終於是恢復了平靜。
末了，她只幽幽笑道：“還不是時候，且等今晚，又有一場好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