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和她的第一次見面,在大食朝賀的大殿上,她作爲大食進獻給我的禮物,一雙媚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從沒有女人敢這麼大膽,四目相對中,我記住了這雙眼睛。
我很快用自己專業的眼光,估量出她的價值――她是個上乘貨色,而且還具有特別的政治身份。
我當然知道殷壽把自己女兒送給我的目的,不過是想在我身邊安插眼線。可他太自以爲是了,再美的女人也不會讓我迷戀,恐怕他女兒這顆棋會被誰控制,還不能這麼下定論。
大食的國力已經日漸衰落,我攻下它是遲早的事,所以,我會給殷壽女兒最高的待遇,作爲他亡國前最後的饋贈。當然,我最終還是會廢掉她,敵國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天禹朝的國母。
從來使的口中,我得知她的名字,但我並沒有特別留意地記住,女人的名字之於我而言,不過是個暖牀工具的代號。
三日之後,我冊封她爲皇后。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並且身材非常惹火,可是說具有所有女人都豔羨的資本――豐胸翹臀,纖腰彷彿捏一下就要掐斷似的。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我對她的興趣只限於男人對女人肉慾的索求。
她的反應很生澀,相對於經驗豐富的我來說,她對這方面可以算是一無所知。我簡直要爲殷壽感到悲哀,進獻給我女人,至少要教一下她這方面的常識。
我一般不喜歡和處女上牀,不過她倒是讓我感覺還不壞,也許是因爲我喜歡她的身子,也許是她因爲她是第一個在牀上讓我記住的女人。
就算到了現在,我還可以清晰地記得,當我進入她身體那一瞬那,她望住我的那雙婆娑淚眼――像是在告訴我,她爲我承受巨大的痛苦;亦像是要我永遠記住,我是奪取她貞潔的男人。
當晚,我把她徹底變爲了我的女人。
第二日,我就讓內務府撥了八名女婢給她。我從不喜歡欠別人,就像我不喜歡白白受領殷壽的“進貢”一樣,我會爲她昨晚的“服侍”給出對價。
令我意外的是,王能德居然告訴我,她退回了我送給她的賞賜、並且還奪得了很好的聲譽。
在她之前,從沒有女人不感恩戴德地接受我的“恩賜”。
她這種做法讓我覺得虛僞,我不喜歡在我主導的遊戲裡,有人不遵守遊戲規則,破壞我處理男女關係時,銀貨兩訖的作風。
更反感,女人以賢惠的名義玩弄心機。
她就像一幅贗品,不仔細看,也許會覺得豔光四射,但如果究其本質,不過還是個邀寵的女人。
接下去的日子,她的目的暴露的更加明顯了。
她有意在我面前撫琴刺繡,試圖來表現她的多才多藝。
我發現,她的琴聲沒有靈魂,好像只是例行公事。但這點我不會計較,因爲我也跟她一樣,臨幸她,也不過只是例行公事。
除去對她的偏見,她的才藝確實卓羣,但是這早就是宮中后妃爭寵時試濫的戲碼,對我而言,根本毫無新鮮感。
但是,我縱容她這點小伎倆。在後宮中,用美色取悅我的、對我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遠不只她一個。
在我衆多的女人中,她只不過是個空有皇后名號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得我去揭穿她的“如意算盤”。
我的生活一切正常,起初並沒有被她的到來打亂,甚至都沒感覺後宮裡多了這麼一個女人。
我開始注意她,是直到後來的事。而更可笑的是,我注意到她,是因爲她突然的變化,她變得令人感覺自然,倒不見得不歡迎我的到來,只是不再向以前那樣熱情地獻媚邀寵了。
也許是好奇心作祟,我故意增加了去她房裡的次數。
記得有一晚,我和她行完房,她竟然趁我睡着,偷偷溜下牀看書。
一般女人和我做完愛,都差不多要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能完全恢復體力,而她倒是承受力不錯,居然還不到一個時辰就有精神看書?
我在她身後站了很久,她也沒有發現我。最後,還是我先開口,才把陶醉的書海里的她喚醒。
搞了半天,她半夜三更爬下牀,只是爲了看李清照的幾首破詞?
也是在這晚,她打破了從入宮以來,對我惟命是從的態度――
第一次,她拒絕我的要求,不願和我一起回塌,堅持要再看一會兒書。
我有點意外她的反常,但也不排除這又是她引起我興趣的另一種手段。
她問我,是不是會對不止一個女人動心,我非常肯定地回答她“是”,她的表情坦然自若,令我滿意。
雖然我不能完全瞭解她內心在想什麼,但我可以確定,她不是一個幼稚的女人。
這種女人,一般都生性高傲,也正因如此,要拋棄這種女人的時候特別容易,她們的高傲性格決定她們不會死纏爛打地要男人負責人,我喜歡這種女人。
每次臨幸完她之後,我依然會給她很多賞賜。她不再故作姿態地原數退回,而是“懂事”地悉數笑納。
我越來越“欣賞”她,並且不否認對她產生興趣,但我可不認爲這有何不妥,因爲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自己,這不過是男人都有的獵奇心。
作爲她“學乖”了的犒賞,我又稍微加密了招幸她的次數。
我和後宮那幫女人的接觸差不多隻有晚上上牀的時候,白天一般我都忙於政事或者出宮狩獵,也正好省得撞見她們,弄得我耳根不靜。
那天,我有閒暇,於是就到禁園喂狗。
這是我圍起來專門馴養獵狗的地方,命令禁止外人進入。
我是從那次政變之後開始養這些狗的,在我的意識裡,狗永遠比人可靠。
人會背叛,而狗不會。
我打開圍欄,然後去後邊的倉庫拿繩索,出來的時候竟然發現圍欄裡的獵狗全部不見了。
這些狗都是我一手飼養的,沒有我的命令,它們絕對不敢行動。除非,是園子裡來了生人。
我循着地上的腳印一路走去,老遠就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和我的六七隻獵狗打成一團。
我一時沒認出這個人是誰,還是看到地上的那個丫頭,和她嘴裡喊的“皇后娘娘”,才確定了這個打扮得和“瘋婆子”無異的女人就是她!
我吹了口哨,止停了這場百年難得一見“人狗大戰”,想不到這個女人一點都不感恩,頭還沒擡起來看清楚人,就開始“興師問罪”了。
我現在想起來她那副樣子都覺得好笑,特別是她發現是我之後,先是發愣,後來竟然一個勁地衝我傻笑。
看到她這種狼狽的模樣,我破天荒地覺得想笑。
你們絕對不可以想象,一個平常明豔照人的美人一下子落魄不堪地出現在你面前,會引起多大的視覺衝擊。
這是我第一次看着她,卻沒有聯想起大食。
後來問了她才知道,原來搞成這樣,只是爲了救一個地位低微的婢女。
後宮裡沒有妃嬪會這麼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可能要懷疑是不是又是她作秀的一部分。
另外,我還意外地發現,她畫的虹很有神韻。
我甚至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
就算是贗品,也未嘗不是青出於藍?
當然,這個想法只是在我腦海裡一掠而過。
她閃爍的眼神、尷尬的表情,讓我忍不住想要戲弄,於是我用“侍寢”的方式要她“贖罪”。
其實,那個時候開始,我已經下意識地覺得她有趣,只是我自己還未發現。
這次的招幸,讓我意外見識了她的書法。
她的字很漂亮,秀外慧中、字跡娟秀,只不過她有點可笑地臨了顏真卿的貼,還問我怎麼一直練,都不像。
我對她有了重新的認識。
字如其人,我看不出她是個心機很深的女人。
可是,作爲一個女人,太優秀也是種威脅,至少表明,殷壽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力。
作爲惡意的調侃,我故意讓她主動撩撥我的激情,而非以往我直接扒了她的衣服。
可是,這個女人跟了我這麼久,居然一點長進都沒有。
上牀的那點程序,就算沒主導過,看我做也記住了。
可她在這方面偏偏笨得不開竅,我不知道她腦子裡怎麼想的,居然去給我擰毛巾洗臉!
這些事我從不在後妃那裡完成,早在來這之前,王能德就已經伺候我淨面漱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