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如此恩恩愛愛,想必是不會自相殘殺。”白若磬的眸子瞬間染上了陰沉,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神色淡然的走到了白且試的身旁,“那麼,四弟也只能夠……”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命門就被人扼住,而那個人也這正是許久不曾說話的的鳳千倪。
方纔她趁着白若磬不注意,方得手。
情況至此,白若磬的手也從吊着白且試的繩索上移開,白且試得到了喘息之機,鳳千倪擔心便欲上前。
白若磬也不好招惹,一見鳳千倪將注意力轉到白且試的身上,便立刻反手擺脫了鳳千倪桎梏,緊接着一個轉身想要再次抓過白且試。
白且試剛剛有了喘息的時間,現在雖不說是全部恢復了,也是能夠稍微有些氣力的。現在看着白若磬向自己襲來,隨有所準備,但是倉皇之間功力定是比不上白若磬的,還是被那捏住了命門。
經歷了方纔那陣打鬥,白若磬也不敢在掉以輕心,心中的耐心也已經被消耗的所剩無幾,眸子暗了暗,道:“明藥,你最終還是要看着四弟掉下着萬丈深淵嗎?”說着,就要鬆開手中的繩子,白且試的身形立刻向懸崖下面滑去。
“不要!”一向清冷的明藥迅速從白且隨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她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白且試掉下去。
聽到明藥的聲音,白若磬又是突然抓住了繩子,白且試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白若磬並不關心,他只是篤定了明藥不會置白且試於不顧,靜靜地看着明藥等待着她的動作。
白且隨在一旁看着這一切,緊緊的拉住明藥的手,不讓她衝過去,語氣中的冰冷沁人心脾,冷得讓人發抖,“明藥,若是你跟我回去,我便出手救他。”
明藥聽了這話立刻緩下了腳步,也逐漸放緩了掙扎的趨向,“他是你的弟弟,你卻還要跟我講條件。”
明藥的聲音很像是冬天叮咚作響的流水,非常的清澈,卻又含着幾分特有的冰冷。
這話說出去的時候,明藥原本就沒想着要得到什麼回答,而且白且隨也並沒有出聲,就是冷冷的看着明藥,彷彿沒有聽到她這句話一樣,等待着她的選擇。
明藥嗤笑一聲,看着雙眸緊閉的白且試,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傻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還是在笑現在的情景。
但是現在這種狀況之下,明藥也清清楚楚的知道,如果白且隨真的不出手幫忙,白且試是肯定無法脫身的。
至於緣由……
她不會殺了白且隨的,這是明藥唯一篤定的一件事情。
“好,我答應你。”明藥脫口而出,將所有的希望壓在了白且隨的身上。
許是明藥和白且隨上的時間過於長了,白若磬的耐心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又聽見她現在居然答應了白且隨,心裡更是憤然。
“明藥,若是你還不能做下決定,那我幫你做這個決定。”說着,白若磬繞在手上的繩子鬆了鬆,卻又牢牢地抓住,實打實得讓明藥的心揪了一下。
看着這番情形,明藥轉回身去,看着白且隨,她知道既然自己答應了,那麼白且隨一定會遵守諾言救下白且試的。那眼神中的信任,讓白且隨心裡有些悸動。
偏頭不看明藥,白且隨緊緊地盯着白若磬,又給鳳千倪使了個眼色,看着鳳千倪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這才放心的出手。
白且隨以很快的速度出掌襲像白若磬,白若磬一驚,手中的力道放鬆了下來,白且試也迅速的下滑。
明藥看着這一切也是心驚膽戰的,想要跑過去抓住白且試卻被一直關注着情況的鳳千倪搶先一步,救下了白且試。
鳳千倪慌忙的給白且試解開束縛,而這邊,白且隨和白若磬是打的不可開交。
看着白且試安全了,明藥的心裡鬆了一口氣,這纔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打鬥的兩個人身上。
白且隨的身手很明顯要高於白若磬,不過幾十個回合的功夫,白若磬就快要被制服了。
就在白且隨就要一掌打中他的時候,白若磬突然轉變方向,先剛剛鬆懈下來的白且試襲去,白且隨冷眼看着他的動作,剛要出手挽救,卻沒想要白若磬腳下的石塊一鬆,白若磬一個沒有站穩,身體向身後的懸崖倒去。
所有人都看着這一幕戲劇化的轉變,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白若磬掉落下去,直到他的面容湮沒在那片幽深之中。
明藥愣愣的看着白且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任誰都不會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白且隨也是沒有言語,只是緊緊的盯着那片深淵,眼眸中盡是些看不清晰的情緒。
就這樣過了許久,白且隨的聲音才幽幽的響起:“我們回去吧。”說着,就轉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腳步沒有一絲的停留和留戀。
懸崖之上,微風吹來,顯得有些凌厲,明藥緊緊地跟在白且隨的身後,白且試也由着鳳千倪攙扶着跟在後面。
就這樣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明藥看着前面有些落寞孤單的身影忍不住追上前去,“你沒事兒吧?”
聽到明藥的問話,白且隨明顯愣了愣,眼神中有一些情緒也是呼之欲出,但是轉瞬即逝,快的讓明藥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明藥剛剛自以爲猜的清楚,無論白若磬做了什麼,那也是陪伴了白且隨多年的人,就這樣點下了懸崖,白且隨也一定會有些感觸的。
但是現在,明藥倒是不敢那麼肯定了,白且隨將自己的心思藏得太深了,深得明藥一絲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兩個人就這樣並肩的走了許久,明藥似乎聽見了一聲嘆息,然後就聽見一個淡漠冷酷的聲音:“我沒事。”說完就加快了腳步,將明藥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明藥在那裡愣了許久,才明白白且隨這是在回答自己剛纔的問題,脣角輕輕的揚起,勾出一個如同斜飛春枝的笑容。
一行四個人就這樣一路行走,沒走多遠,就能感覺得白且試有些力不從心,他實在是太過於勞累的,強忍住痠痛走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撐不住了。
“清王……你沒事兒吧。”明藥回頭之際正好看見白且試痛苦的表情,連忙走過去。
白且試慌忙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想要讓明藥放心,但是卻沒有成功,道:我沒事的,繼續走吧。”
“不行。”明藥厲聲打斷,沉思了一會兒到:“你需要休息一下,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找輛車子吧。”
說着,明藥看了一眼遠遠地停在前面的白且隨,嘆了口氣,知道請他幫忙已經是不可能了,還是自己去找吧。
只是還沒等走幾步,就看見前面一輛馬車向這兒趕來,停在明藥的身邊。
明藥有些發愣,知道那個車伕跳下車來看着她,眼裡居然有着瞭然的意味:“這位夫人,是需要車嗎?”
“恩,是需要一輛。”雖然詫異爲什麼這麼的巧合,但是明藥還是應了下來。
幫着車伕將白且試扶上馬車,明藥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這荒郊野嶺的,爲何你要來這裡拉客?”
車伕聽着明藥的疑問,也是覺得好笑,揚了揚馬鞭道:“當然不會過來了啊,是前面那位公子叫過來的啊。”
這話顯然讓明藥楞了一下,前面的那位公子?那不就是白且隨嗎?這樣看來,雖然他走在前面,還是關注着後面的動向的。
有了馬車,幾個人趕路的速度也是加快了很多,不久之後也是到了京城之內。
回到了京城,白且試被鳳千倪護送着回到了府邸,而明藥也跟隨着白且隨回了太子府。
“你的房間還在原來的地方。”白且隨面無表情的扔下這一句話就消失的沒了蹤影,明藥詫異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實在想不明白。
尋這熟悉的道路回到了原本的房間,屋子裡的格局還真的一點否沒有變,估計着下人也是經常過來打掃的吧,這房間裡一點兒灰塵都沒有。
明藥回到太子府的這段時間,似乎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但是一練幾天都沒有看到白且隨的影子。
明藥站在院子裡,看着滿園的花朵爭先恐後的開放,都散發着陣陣的香氣。明藥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眼中的清淨更甚。
“丫頭……”突然一個聲音傳到明藥的耳朵裡。明藥覺得這個聲音耳熟,皺了皺眉在心裡暗自的排除着,最後發現只有一個人的可能。
“醉翁仙,不要躲了。”明藥撇了撇嘴,看着花叢後面那個隱隱約約的身影。
“丫頭你猜的真準。”醉翁仙緩步走過來,雖然鬍子已經一大把了,還是看不出什麼蒼老的感覺。
醉翁仙一出來,就拉着明藥往屋子裡面走,一走進屋子裡就開始嫌棄這個嫌棄那個,說着這個不順心那個不如意的,
明藥也不搭話,只是清冷的看着醉翁仙來來回回的走。
許是自己也覺得無趣了,就安靜了下來,做到了明藥的對面,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明藥,我這次來是真的找你有正經事情的。”
他越是這麼說,明藥就越是不相信,斜睨了醉翁仙一眼,道:“你能有什麼正經事情好說。”
“當然有。”醉翁仙將茶盞裡的茶水喝完,這才緩緩開口:“光復……”
醉翁仙還沒有說完,就看着明藥的臉色沉了下來,朝他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語:“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我不想再聽!”
醉翁仙看着明藥拒絕的明確也是有些無奈,不由得搖了搖頭,又繼續勸說道:“丫頭啊,這氏族可不能到你這裡就斷了啊,你說說現在你是唯一的血脈了,若是你不能光復氏族,那麼就真的要斷了啊……而且萬水國的事情也是要抓緊……”
明藥聽得心裡厭煩,還沒等自己出口打斷,就看着醉翁仙臉色突然一變:“誰!”這一個字剛剛說出口就順窗而出,消失的沒有蹤影。
就在剛剛白且隨剛想推門進來,就聽見了萬雪國三個字,實在猜測不到明藥與萬雪國到底有什麼聯繫,心裡漸漸地對明藥起了懷疑,但是腳下的動作早已經快過於大腦,一腳就踢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看着白且隨臉上冰冷的表情,明藥看着逆光站着的白且隨,他的臉上含着冰冷的寒意,明藥忍不住的打個哆嗦。
白且隨想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明藥想要解釋,但是見着白且隨一臉淡漠,也是沒了解釋的心情。
兩個人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相處着,只是這一件事在白且隨的心裡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