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無好宴的鴻門之宴。
好好的一桌飯菜就這麼浪費了,個個都醉翁之不在酒。長孫無病回房之後,還需要找東西把肚子填飽。
漫長的夜纔剛開始呢。
他可不想一直空着肚子。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餓死鬼?
他像嗎?他吃東西也不算是狼吞虎嚥的,已經算是很斯文。“今晚桌上的菜我都沒有動上幾筷,大傢伙的都不動筷,彷彿身上根本就沒有五臟廟這種東西,我只好忍耐着等回到房裡再祭一祭了,還是玉佛最好,幫我留了晚飯”。
“留?”明眸一轉,她聳肩,“我可沒留,這是我吃剩下的”。
她吃剩下的——長孫無病筷子一頓,已經墊了些底的肚子已經沒有那麼餓了,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有待他解決,“你晚膳吃了多少?”桌上的飯菜看起來並沒有少多少,他以爲沒有人吃過,是她特意讓人爲他準備的呢。
他不介意吃她的口水,可是很介意她吃得少。
“今天的飯菜不合我的胃口”。玉佛繼續執筆寫着什麼,連頭都沒有擡起,淡淡的回了一句,她向來不是重口腹之慾的人,少吃一餐也不會怎麼樣,不餓就行了。
不合胃口嗎?他覺得還可以,算不上美食佳餚,至少還能入口,之前的食物不也是這樣的嗎?她一直都吃得下去。
他起身,擔憂的來到她的身邊,大掌隨即覆上她的粉額,惹得玉佛不得不擡起頭來瞪着他,“你幹什麼了,要吃飯就好好的吃”。跑來跑去等消化嗎?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話中,帶着急切。
“沒有”。
“真的沒有?”
“你是懂醫術,還是我懂醫術”。玉佛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兒,用力的瞪着他,什麼時候開始,她說話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了。他莫不是年紀輕輕的就患上重聽?“趕快把桌上的東西吃完,讓人收拾下去,省得屋裡有一股味兒”。
呃——
看來,她是真的沒有事,長孫無病算是鬆了一口氣。
慕容山莊不同尋常之地,隨時有可能發生任何預想不到的事情,他們以爲做到面面俱到,誰知道,到頭來是不是真的如是。
將肚子填得七七八八,長孫無病便讓人將桌上剩餘的都遣下去,關上門,準備歇息。玉佛還在寫東西,長孫無病沒有出聲打擾她,只是靜靜的坐在她的身邊,看着她一筆一劃寫出的娟秀字眼。
“你沒事先睡吧”。
“我等你”。男人不動如山。
“我還要一會”。
“我等你”。
玉佛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好吧,他愛等就等,反正沒有人制止的了他,一個人乾坐着無事,也是他自個兒的事。
玉佛用心喻完幾頁手稿,將用藥心得書寫完成之後,才放下手中的紙筆,伸了伸懶腰,一直坐着,真的很傷筋動骨。
修長的指,及時的輕按着她有些痠痛的肩背,玉佛未語,眯着眼兒,享受這片刻的寧靜與舒適。
夜,已晚。
慕容山莊卻未夜深人就近,時不時的,還是有聲音傳來,似乎是說笑之聲,看來,有人一時半會還睡不着呢。
“今天晚上你們就只是乾坐着發呆嗎?慕容海有了新客忘了舊客,連吃都不讓你們吃飽”。真是可憐呢。
“倒也不是有了新客忘了舊客”。在慕容海心中,恐怕沒有什麼新客舊客之分,只有有用和沒用之分。
有用之人,他自然會送上三分客氣。
如若是無用之人,那麼,就算再新,再與他貼近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人性自私,由此可見一般。
“五位公子都是一時才俊,慕容妍也似乎有意從中選取其一成爲她的丈夫,慕容海自然是樂見其成,今天雖是一次見面,慕容海已經有意讓我先與他們接觸——”。話,微微一頓,如墨的眉頭,微微鎖起,“他卻不急着下結論,是想讓五位公子,看上慕容妍的美色與慕容山莊的地位,互相爭論一番,再做定論”。
他只希望那五位公子不會膚淺至此。
爲了一個女人,爭得體無完膚,天下女子何其多,沒有必要非得在慕容妍這一顆樹上吊死。
“慕容海都不擔心,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長孫無病輕輕一笑。
他並沒有擔心,好吧,有些擔心,畢竟,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不幸福,知道那會是不幸福的結果,卻無法開口讓她改正正道,心中的確是有些愧疚。
“我不擔心了”。他稍稍用力了些,“那些雜事自然有其他人去擔心,現在,我們也有我們該擔心的事情”。若是慕容海不用他,慕容妍這一次也不一定會幸福。
五人中,有人對她完全無意,有人只想與慕容家交好,有人卻純粹的只是看上了她的美貌與高傲,無論是看中哪一點,最終的結果,都不會太美滿。
有慕容山莊這樣的親家,事情,怎能單純。
“要睡了嗎?”。
“嗯”。玉佛輕應。
長孫無病雙眸一亮,立刻起身,快速的將玉佛橫抱在懷。突來的動作,讓玉佛大吃一驚,怔然擡眸,瞪着他。
“你這是做什麼?”。
“抱你一起回牀上睡覺”。
“我有腳會自己走的”。
“你是我的妻子,寫了這麼久累了,就讓爲夫來好好的伺候你”。
她纔不要。
玉佛半抱着他的頸,小巧的身子一躍,便脫離了他的懷抱,雙腳落了地,“男人,真是可悲的東西”。
“可不是——”。長手一伸,不讓她如願,仍將她禁固在自個兒的懷裡,“你就不能同情一下你眼前這一個可憐的男人嗎?”。
“我爲什麼要同情你”。小臉兒一揚。
長孫無病低頭,脣,輕貼在她的耳裡,輕聲低喃,脣畔,呼出的氣息,直往她粉嫩的頸裡鑽,玉佛忍不住輕顫,惡狠的瞪他一眼,怪罪之意不言而明。“我們是夫妻啊,你不同情我,那誰同情我?”。
“你自己同情自己”。小手往他胸前一擱,“長孫無病,你變得好奇怪,是不是之前你的病還沒有好,否則,你怎麼會像變了個人似的”。
長孫無病苦笑。
他能不變嗎?
以前雖知是她的丈夫,卻從來不敢想着要跨前一步,如今,得償所願,自然想要一直擁有下去,未嘗過美好之前,他可以假裝這世間沒有此等美好所在。然而,在他實實在在的品嚐過之後,他又如何能自欺,如何能自制。
“玉佛——”。他輕輕嘆息,知她初識**,必須慢慢來,太過急切只會嚇壞了她,“我們早些上牀休息,明兒個要早起,來”。
“我——”。
“我什麼都不會做,你不願,不會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事發生好不好?”。他好言好語的道。
“真的?”。
“真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切記在腦袋裡,不要到時候又忘得一乾二淨了,我可不會提醒你”。只會一腳直接他有多遠踢多遠。
夜深人靜時,山莊上下還未平靜。天才矇矇亮時,山莊已經隨着亮光而有了更多的聲響。山莊食客不少,更有奴僕丫環護院無數,加之遠道而來的貴賓,前前後後加起來,可真是熱鬧非凡。
有人天不亮時,便起牀晨練,拳風,掌風,加上呟喝之聲,一聲接着一聲傳入未醒之人的美夢之中,硬生生的將人從美夢之中拉了出來。
可憐的長孫無病和玉佛沒有聞人九一家三口的幸運,能尋到一個安靜靠後的院落,平時沒有人去打擾,可以過些安穩的日子。
他們的居所最靠近慕容山莊的主院,所有的聲響,他們聽得最真切,也最是吵耳。
睡夢中的玉佛,早已緊鎖了眉頭,連同一張小臉都整個皺了起來。
小腦袋深埋在長孫無病的懷裡,希望沒有聽到外面的吵鬧聲。
難道受人控制,連睡個安穩覺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好吵——”。
“乖,不吵不吵”。長孫無病輕哄着,大掌輕柔的覆住她的耳,儘量讓她不要聽到外頭的聲響,不是震天的吵,一聲接着一聲的不算太大的響亮,在這清靜之晨,已經夠擾人清夢的了。慕容山莊一向待客周道,上慕容山莊來做客的客人也都頗爲自覺,不會失禮的做出不當之舉,今日,看來是有些例外。
昨日還未曾聽到這番吵鬧。
他們這裡尚且能聽得這般真切,更遑論是慕容海自己。
“吵死了”。本想安份呆在他懷裡的小女人再也止不住的坐起身來,小小的身子,飛一般的下了牀,身着單及的嬌柔身子,四處翻找着她爲數不多的行李,從中掏出幾包藥粉。長孫無病一驚,也顧不得穿妥衣衫,跟着下了牀。
一把將小人兒納入懷中,加重力道,不讓她輕易掙脫。
“玉佛,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看看誰那麼多嘴多舌,吵得人睡不着覺”。黑白分明的眼兒,散發着點點火花,她不開心,非常的不開心,“我這就去毒啞他,看看他還吵不吵”。
長孫無病也有此意,不過,在這種地方顯然不是個好主意,“別急,你還沒有睡醒,身上的衣裳也還沒有換下,乖乖的,把它給我”。
“給你做什麼?”。
“要毒他們也是我去毒他們,不過,在毒之前,先弄清楚是誰一大清早的精神這麼好,把人從美夢中驚醒”。
“哼”。
不用打聽,也不需要詢問,出去走一圈,就知道那人是誰了,可不就是五人其中之一的,慕容家的遠親,慕容力揚,天未亮就醒,到現在,他已經練得一身是汗,身邊還有幾個慕容山莊的護院陪着他一起對練。
場面可真熱鬧。
四周還時不時的有慕容山莊的奴僕丫環停駐腳步看上一兩眼的。
慕容力揚年歲只比慕容妍大一歲,早就有心娶慕容妍爲妻,只可憐,這個小表妹向來眼高於底,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
他一直苦無法子接近,沒想到這一次,盡接到莊主的貼子,讓他一同參與小表妹的選夫之列。
由此可見,莊主一定是對他懷抱希望,他同姓慕容,與慕容家可是有着極遠的血親關係,說到底,還是一家人來得親。
別人再有權,再有錢,再有才,那也只是個外人。
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嫁給其他四個人,那妍表妹就真的是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他不一樣,他與慕容家同宗,是一家人,無論如何,也都還是一家人。
娶了妍表妹,只會親上加親,只會讓他更敬重莊主,只會讓他更死心蹋地的爲慕容山莊出力。
這門親事,他是誓在必行。
妍表妹,他娶定了。
只要讓莊主看到他的努力與忠心,定然會將妍表妹嫁給他的。
[親愛的朋友們:今天是聖誕節,逍遙在這裡,祝朋友們聖誕節快樂。收到好的聖誕禮物,和最想念的人一起過這個節日,明天又是雙休,可以繼續休息,真的是很不錯呢。所以,逍遙也一併的祝朋友們週末愉快,吃好睡好身體好,天氣開始轉涼,大家可別忘了多加衣防寒哦,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笑一個,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