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準時的讓胡騰大跌眼鏡,凌晨三點,他親眼看見美國朋友走出高鐵口。走出來的時候,見那美國朋友客樂撈,魁梧身材,西裝革履。再加上氣宇軒昂得腰板,一整個鶴立雞羣的模樣。他從涌動的人流中,拉個行李箱子,邊張目四望尋找胡騰。而胡騰呢,早就在這些人羣中,瞄上客樂撈。客樂撈由於很長時間沒有見過胡騰,腦海中的模樣,模模糊糊,更加很難從即使只有幾個人在等出來的乘客的人中,也找不出胡騰。
胡騰見了客樂撈,立即揮手示意,客樂撈和胡騰,相視的時候,已經過了大概幾分鐘。“客樂撈,這邊。客樂撈,看這邊。我在這邊,胡騰,胡騰呀”客樂撈尋聲,瞄到胡騰,隨即道:“嘿嘿!胡騰!胡騰!”客樂撈操着濃厚的美音,發出蹩腳的中國話,客樂撈不說話還好,一大聲嚷嚷,引起離他不遠處的警察注意,警察直接走了過去,胡騰站在離他們四米遠的欄杆之外,還隔着一層玻璃,只見客樂撈和警察交談幾句話,然後警察就離開。客樂撈又帶微笑得朝胡騰揮手。胡騰能夠想象到警察走過去要幹什麼,因爲自己之前也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那是警察再查客樂撈的身份。平常的中國老百姓看起來是可疑人物的,也會被警察叫住,查看一下身份證。以往是查身份證,現在開始用人臉識別了,只要眼前的人,走到警察眼前,用警察手中的檢測識別儀,將臉部放到前面,可以查出這個人的身份,和上一次在哪個地方出現。這種技術,胡騰作爲物聯網專業的學生,是熟悉不過了。
客樂撈走出玻璃門,瞬間抖動一身身子,涼意席捲全身,嗖嗖侵入骨髓,客樂撈寬厚的大衣,依舊不能抵禦這寒風。坐在高鐵頭等艙許久,走出的瞬間,很是不適應。他適應幾分鐘之後,對胡騰熱情道:“嘿!外面太冷了。這鬼天氣,弄得跟進了冰窟。剛纔坐在高鐵裡,帶的稍微的熱氣,也它們媽見鬼去了。來,抽個煙,暖暖身子。”說着,掏出煙盒,拿了一根,遞給胡騰。胡騰見他第一句話,是這句。不由得笑了笑。不管是老朋友,還是新朋友,在這深夜、寒冬臘月,能彼此分享一下煙,也是不錯的選擇。胡騰靦腆的笑了下,再怎麼樣,胡騰纔是二十剛出頭的少年,眼前這位客樂撈,是爲年邁的擁有教授級別的知識分子。胡騰搖了搖頭,和過去的知識分子,相比較,客樂撈卻是不怎麼像。
“客老師。”胡騰剛到嘴邊的話,一下子被客樂撈擋回去,客樂撈道:“很好,記得我姓客,這個客是我自己起的中文名字,好聽吧?你叫胡騰,我還記得。太麻煩你了,大冷的天,凌晨三點,還要你來接我,實在是因爲我第一次來這邊,陌生城市,如果沒有熟悉人,很是容易迷路。多虧你了,想想也是,每次遇見你的時候,都要勞煩你。”
胡騰聽得一怔一愣,可能自己的行爲,讓客樂撈感動,胡騰頓時臉上展現出微笑,寒暄道:“哪有,哪有。您大老遠從省會趕過來,還要參加我們學校的論壇,作爲這個學校的學生,我深感驕傲,”說完之後,胡騰頃刻間,感覺自己像是學派來的代表,來接待貴賓的架勢。而不像是久違的老朋友相見,立馬改口,道:“這麼冷的天,我們先找個賓館住下,等到第二天,乘公交回學校。高鐵附近的賓館,沒有像高峰期,需要預定。我們去悅來賓館。”邊說邊用手機打開地圖,在app上面訂了個房間。說完之後,徑直走向悅來賓館。
要麼怎麼說,中國人最會懂得欣賞,悅來賓館不算小,頂級豪華,屋頂用歐美風格的油畫,鋪滿整個頂層,大理石的花紋,被工匠雕刻出來具有歲月感的年輪,地下的鋪攤,是具有中國風格的紅色喜氣絨毛毯子。室內的空調,經久不衰地吐出騰騰的熱氣。一股清新的香氣,瀰漫豪華的房間。
不用猜想,在發展的如日中天的照河市,房價也是像青少年拔節的骨骼,直竄朝天。就拿胡騰住的這兩人間套房,地理位置在高鐵站旁邊,又是凌晨三點,找個這麼個地方,價格自然是不便宜。一夜不掏個錢千百塊兒,是拿不下的。
胡騰和客樂撈來到賓館前臺,賓館的前臺,是一位年紀輕輕,學歷豐厚的小姐,她大老遠看見美國人,一臉的驚喜,還沒有等到美國人開口,她主動開口,用一聲漂亮的美語,來歡迎客戶。客樂撈聽後,自然是用家鄉話迴應。前臺的小姐,甚是禮貌,不用細想,定是經過培訓,或者訓練出來的禮儀模特。賓館的門面,應當由有氣質有素質又有文化的高層次人才。這才符合城市的發展形勢。
“哇塞!我需要表揚一下,這個三線城市,雖說我也是一線城市的大學教授,但是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還是隻有自己掏腰包錢,才能享受到的,學校的經費和出差費,怎麼能跟這相比較。在我們紐約城市,只有歐美風格,哪有中國文化的縮影。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以我個人的角度,這酒店可以派得上。”
客樂撈邊脫他厚厚的大衣,邊打開牀鋪邊上的多功能設備。該設備是互聯網和硬件的結合,用來控制室內溫度,是一套完整的系統,嵌入到一套硬件設備裡面。不僅是室內有溫度控制系統,還有高清監控系統,和一些門窗傳感器。胡騰對這間酒店很是滿意,因爲自己先前,用過大數據技術,開發過這樣的系統,算是對這硬件和軟件有深深的感情。想起自己學習的知識可以實踐,轉化成產品,深感驕傲。
中國文化源遠流長,作爲炎黃子孫,時刻能夠感受到中國古人的偉大。一句話有:禍福相依。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此刻,此夜。在這麼寧靜太平的賓館,忽的,傳出吵鬧聲。聲音起初很小,隨着外面的寒氣,越加得大聲。胡騰和客樂撈走了出來,拐了一條樓道,見到一羣人圍着。胡騰撥開人羣,仔細聽爭吵的兩個人之後,算是明白了。站在中間的男子,個子很高。穿着樸素,不像是有錢人,看他打扮,不乾淨到有些土氣。被幾個穿着清潔衣服的婦女,指手畫腳般,譴責着。
“你說你這個大老爺們,深夜,來這邊偷東西,你羞不羞。我們這邊是五星級酒店,你說你是怎麼進來的?!你不說給你送到公安局!深夜,不明人物,進到酒店,賊頭賊腦,我們這邊有攝像頭,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有記錄。”
“對!我們得看看,店裡,丟東西沒?你那包裡面是什麼?”
“拿過來!你手中的包,鼓鼓的,裡面肯定有東西。你這嫌疑犯!小偷!”
話剛說完,男子要辯解,卻被身邊挨他最近的圍觀男子,搶了過去。說時遲,那是快!一眨眼,還沒有等到嫌疑犯反應過來,提包已經到了婦女手中。胡騰查了查總共五個清潔衛生的婦女。心中一想:酒店總共五層,每一層有一個清潔員,這倒是合情理的。可是這五個清潔衛生員,同時出現在了三層。沒錯,胡騰他們住在第三層。
“你這個紙巾是怎麼回事?啊?是我們酒店的!上面有我們酒店的標誌,看你怎麼狡辯,人贓俱獲。你是逃不了了!送去公安局,拘留你!判你的刑!我要舉報你!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罪行?看你獐頭鼠腦,不是好貨色!小李打電話,叫保安上來!”
圍觀的人,像是在觀影,沒有說一句話。沒有人出來勸架,也沒有人出來阻止。而是冷眼旁觀。對住在酒店的每一個人,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非親非故,他們也沒有義務去管理其他人的閒事。要是自己多說一句話,可能會惹禍上身,沒事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划不來的。圍觀的人看了幾分鐘,紛紛陸續的離開。
婦女叫了小李,一個瘦瘦的小夥子,看起來年齡和胡騰大差不差!小李很乖很聽話,叫來了保安。一位個子高高,粗壯的漢子,像是一座石像,豁然出現在衆人之中。還沒有走的圍觀者,見這漢子,嚇得腿腳打顫,用手指碰了碰旁邊的夥計,一塊兒離開了。
“是你嗎?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的臉龐鐵黑,沒有表情,僵硬的嘴脣,像是乾涸的湖底,無奈得動了動嘴脣,深沉地聲調,道:“張琪。你們酒店有沒有一個正常人?幾個瘋婆,瞎嚷嚷!”男子明顯不會說話,剛開口,他這話被婦女聽到後,更加咬緊不放,道:“什麼?你說我們是瘋婆,你個小偷!都已經把你的贓貨揪出來了,你還想抵賴!”張琪的眼中,竟是婦女嘴脣的上下晃動,婦女不示弱,不善罷休,看起來有點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得趨勢。她道:“今天非要把你送到公安局,你還有理了!王明麗,去。報警,警車就在高鐵站門口!這麼好的城市,會出現你這敗類!有辱城市的乾淨!你個小王八羔子。”
保安聽到刺耳的話,也不由用右手指,撓了撓耳朵裡面的耳屎。安慰婦女道:“他這偷竊,情節輕微,又被你當場逮住,屬於犯罪行爲地和犯罪結果地在同一地方。,雖說東西被偷,但那時不值錢的物品,是屬於犯罪既遂。他說的每一句話,需要經過法院判決,才能確定石否有罪。人民檢察院認爲情節輕微的,會酌定不起訴。你們發現他的這些行爲,充其量只能是有嫌疑。”
胡騰和客樂撈,對這件事情,無奈搖搖頭,客樂撈司空見慣一般,道:“哎,中國人。中國話。中國的法律,和我們歐洲的法律,還是有很多不同。”意味深長的話。
“我兒子在高級人民法院,我讓我兒子找你的麻煩。”
“咱們國家是兩審終審制度,你兒子在高級人民法院,也沒有辦法,讓他來審理案子。”
“保安,你是站在我身邊,還是小偷?竟替小偷說話了!”
“前提,是你基本事實認識不清,雖說確有證據。糾紛的事實基本清楚,才能夠走法律程序。證據是否確實、充分,你是符合這一點。如果你讓你兒子徇私枉法,是會判罪的。再說,你也不是咱單位酒店的負責人,你的發言權,沒有多大影響。打官司要有理有據,這據當然是證據,這理自然是法理。我看就算了吧。再說了,你需要確定法律關係,確定法律關係的第一步是分清案件的實體性法律關係是民事法律關係、行政法律關係還是刑事法律關係。這一步直接影響到案件是民事訴訟、行政訴訟還是刑事訴訟,不同的法律關係適用不同的法律,適用不同的訴訟程序,一點也含糊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