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天生心細,敏感。你上網一搜,盡是小女生的詞語。夢到完全是將我們女生的性格,演繹的淋漓盡致。還得從她接到家裡面電話的事情說起。夢到家裡面有個哥哥,她排行老二,下面有個妹妹,算是比較幸福的人兒。可是幸福總是在家裡面還沒有分家之前,嶄露頭角。分過家,尤其是男生。一成家,結了婚,瞬間大變樣。夢到的哥哥,就是個經典的例子。
清晨,八點的時候,我們四個人,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夢到的手機叮鈴鈴得直響。一看是自己母親的,接通電話,第一聲,聽到的是“夢兒,你什麼時候回家?你哥出事情了?家裡面以後要指望你了!”夢到聽後驚愕,不清楚什麼事情,餐廳學生又多,她聽不真切,邊吃飯邊說:“我現在在吃飯,等吃過飯之後,我出去給你回過去,這邊人多,聽不清楚。喂!”
“誰呀?大清早的打過來電話,等下我們還要上課呢,快點吃飯吧。”
“我媽!”
“家裡面打電話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趕緊吃完飯,給你家裡回個信息。”
“呃,家裡面能有什麼事情,還不是我哥那事情!”夢到撅起小嘴兒,緊鎖皺眉,她那細膩的皮膚,瞬時擰成一團。提起她的哥哥,滿臉的複雜情緒,說不出的喜怒哀樂。她長話短說,對我們說:“等下你們先去班級,我去打個電話。家裡面的事情,讓我在上學的時候,也不省心,真是不好受。”
扒了扒飯,沒有全部吃完,起身,朝食堂的出口走去。將剩餘的殘羹,倒到了飯桶裡面,餐具放置在回收處。匆忙的背影,消失在出口。
“喂,媽。家裡面怎麼了?”夢到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對着手機問:“是不是哥欺負你們了?還是什麼事情?”
“你哥這不是剛從外面打過工回來嘛,他在外面的工地上,掙了五千塊兒,回來的時候,換了一身新衣服。乘火車回來的。他回家說,要將打工錢,給我和你爸,誰知道,這句話,被你嫂子聽到了。那天中午,我們三個在堂屋吵了起來。你嫂子說,好不容易兒子回來了,掙得錢,應該交上去,也就是說,錢給你嫂子。你爸不同意,你嫂子就生氣,說這次回孃家,不再回來了。”夢到的母親,在電話那頭哭哭啼啼,泣不成聲,可以想象到又在電話的另一頭抹淚,道:“你爸和你嫂子扯了起來,你哥在旁邊看着,你爸看你哥不幫他對付你嫂子,於是,你爸的牛脾氣上來,直接摑了你哥耳刮子!”
夢到越聽越生氣,在電話這頭道:“多大個事情呀,我哥的錢,給嫂子不就行了嗎?我爸也是的。我嫂子也是有文化的人,她差那幾個錢嗎?天天嚷着回孃家,乾脆別嫁過來!”
“不是這樣的。”夢到的母親,繼續道:“你嫂子懷孕了,你知道不?你哥那錢,說是要買補品,補身子用。”
“懷孕了?”夢到驚異,道:“我哥不是出去打工了嗎?怎麼會懷孕呢?”
“你走之前,和你哥走之前就已經懷孕了。”夢到的母親繼續說:“現在肚子那麼大了,自從去年分過家,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懷上的。你哥家,是在城中,我們是在農村,離得比較遠。哪知道幾個過去了,肚子大了,你嫂子也不容易。你哥不再家,她忙地不可開交。你哥這一回來,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說。你嫂子脾氣,更加的大了。你嫂子自己辛苦的去醫院做檢查,現在你哥回來了,你爸又沒有文化,整天瞎嚷嚷,又不聽勸。”
夢到一想到他爸,心中罵也不是說也不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教育一下她爸。她爸年輕的時候,因爲家裡經濟不景氣,沒有上過學,大字不識一個。家又在農村,成天除了乾點木匠活,唯一的生活經濟來源,是家裡面的十幾畝地,每一年的豐收,賣換過來的現金。
“媽,先說到這吧,家裡面的事情,我又不能插上手,現在在學校。學校的課又不能請假。你們都先心情平靜下,冷靜冷靜。家裡面就這麼大點事兒,好好說話,總規能解決。”夢到一看錶,再有5分鐘,上課。邊說:“就這了。啊,就這了呀。我掛了。”
課堂上,宏觀經濟學老師,講課。說:“一個經濟學家必須‘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數學家、歷史家。’上一堂,我們講到古典理論,生產要素和生產技術決定了收入水平。此外,該模型說明了財政政策如何影響經濟資源在消費、投資和政府購買之間的分配,這堂課,講第四章,貨幣和價格水平。該章的重要思想是貨幣理論學等等。”
夢到的心思,完全沒有在課堂上面。早晨,她母親的話,縈繞她心田遲遲不能散去。夢到心思縝密,又孝順。家裡面,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牽掛她的心。這點,不僅體現在家裡面,包括我們宿舍的人,要是出點什麼岔子,心急如焚。記憶猶新的一件事情,是申十五生病,大晚上的凌晨一點。宿舍的門,已經緊縮。她要出去買藥,申十五說不用了,就一點肚子疼,應當是吃錯食物。夢到非要出去買藥。最終在學校的外面買了藥回來。
我看出夢到愁臉莫展,安慰道:“還是家裡面的事情吧?出什麼事情了。”夢到隨手翻了翻書,沒有任何表情,冰冷道:“沒出什麼大事情,家裡的雞毛蒜皮。又沒有死,只要還活着就行!”
我驚愕,道:“你這口氣,好像只要天沒有塌,什麼都好說呀!”
夢到唏噓一聲,道:“可以這麼說。反正家裡的事情,我說了又不算,她們又不會聽我的。我在家裡面的地位,是零存在。沒有一點我的地位。這樣也好,沒有發言權,也沒有義務。我哥的事情,總歸是要他和我爸去商討,我一個小女生家,撐死了,也就是出嫁的時候,讓他們有點安慰、同情之心。女孩兒終究是要離開家的。”
翻了翻書,夢到看到曼昆的宏觀經濟學,搖搖頭,她看到書裡面的案例研究中的一句話“經濟學一旦用於理解實際事件就走向了生活。因此,學生反映最喜歡啊你研究。”她自言自語道:“我們是女生,又不用關心國家大事,爲什麼要學習宏觀呢?我們的專業課是財務管理呀?”
下午有一節,是體育課。我們的老師是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一看他一臉的紅潤,和穿着的休閒裝,就可以知道,他的身體健壯,骨骼硬朗。不愧是教體育的。課堂上面,他開始教我打太極。和電視劇裡面的招式,一模一樣。他教我們的過程中,很是用心,每教一拍,會讓我們停下來,指導一下哪裡的姿勢沒有到位。老師告訴我們,太極有陳氏太極拳。還有其他門派的。體育課放在下午後兩節,太陽溫煦,照在身上暖洋洋,最適合在室外活動筋骨。空氣流動不再那麼猛烈,而是緩和的流動。我們打完太極,在操場上面,來回走動。有說有笑。
夜晚,天氣冷的不行。我們上完晚自習,已經是九點。在一個大教室裡面,有暖氣片,學生人又多,完全是生活在夏季,我連外套,都脫了下來。和外面的世界,簡直是兩個與衆不同的世界。
“你們的實驗報告,打印出來沒?”申十五一打開宿舍門,聲音超大。問我們,說:“現金流報表,咱會計老師讓打印的那幾張文檔。說是明天交的。下完晚自習,我去咱學校的店,看打印店已經關門了。”
“我說呢,你下課怎麼走得匆忙。原來是去打印店了。”夢到翻開自己的手機,手機上面wps裡面,有幾分文檔,有pdf格式,有word格式。她眉毛飛揚,道:“明天上午老師讓交,你確定咱學校的打印店都關門了嗎?我記得有一個打印店離咱宿舍比較遠,他們關門很晚。我去幫你們打印吧。”
我們三個人聽後,面面相覷,一整天,夢到沒有怎麼說話,即使說話,開口的語氣帶着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這下開口,語氣平和很多。她一整天耷拉的黑臉,此刻,猶如開了的花。
“你家裡面的事情,家裡人處理好了?”
“沒有。下課我又往家裡打了電話。我爸說,他不準備和我嫂子吵了,錢也給我嫂子了。嫂子大老遠的從城裡,跑到農村。臨近晚上,我哥一邊哄我嫂子,一邊坐公交回城裡了。我哥和我嫂子,好端端的日子不過,吵什麼架呀!”
“你哥多大了?”
“比我大三歲,初中上完學,不上了。出去打工,什麼電子廠,工地上,理髮店,印刷廠都待過,只要我哥在家,我爸就會給他攆出去。說大男人,不能窩在家裡,出去闖吧!”
夢到唉聲嘆氣,想說什麼,又不說了。起身道:“我去給你們打印,咱宿舍的一下都打印出來吧!?就這麼決定了。你們把文檔傳到我手機上面,我直接一下子打印。”
我們傳過去之後,她起身,走出了宿舍。
穿着睡衣,趿拉着棉鞋,一出宿舍樓,一陣冷氣。夢到裹了裹衣服,朝目標走去。校園的路燈,從下午六點,開始亮起來。現在接近十點,除了路燈下面,有橘黃的暈色,離他比較遠的地方,還是漆黑一片。粗壯的懸鈴木下面,燈光遮擋住上面的樹葉,於是,上面的一片,額外的黑。
TNN打印點還亮着燈,夢到走了進去。一個年輕的男生,坐在前臺,在臺式電腦前面瀏覽網頁。正好面對走進來的夢到。男子關了全是英文字母的網站,夢到看見臺式電腦旁邊放的紙張,油色的A4紙張,上面醒目的印有“經濟學人”和對應的英文單詞,下面是附一幅圖畫。
夢到說:“打印四張文檔。每一張四份。”
男子道:“掃牆上見面,待顏色的二維碼。加下微信。以文件傳輸的形式發送過來。這邊接收之後,給你打印。裡面有圖片嗎?打印黑色還是彩色?”
“單面打印,打印黑色就可以,沒有圖片。”
“好。”男子看了看夢到,夢到經過一整天的愁眉苦臉,已經完全在她臉上,形成溝壑。說:“你這一臉的不開心呀?”
“哦”夢到沒有任何語調,說:“沒事。”
“你還說沒事?”男子嘖嘖道:“所有的情緒,都已經寫在臉上了。”
夢到斜視一下,眼中帶刀,說:“關你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