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此時,作爲圍觀羣衆一員的阿洛表示慶幸,還好陸大俠方纔沒有喝水,否則一個更大的杯具肯定要產生了。
“喂,不許笑!再笑給我拖出去,槍斃五分鐘!”
“槍斃是神馬?分鐘又是神馬?”
“…………神馬是什麼?”
“對。”陸青離認真地點頭。
“…我問你問題,這是個疑問句啊疑問句!對你個頭啊對!”
“不是……話說你真的不用裝了,我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你這女扮男裝的水平也太拙劣了,真的。”
“啊你看出來了……”秦小燕再次掩面,“你你你居然看出來了……”
短暫的掩面過後,她擡起頭,臉上分明寫着“不恥下問”四個字,“請問,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是女扮男裝的?”
(阿洛:口胡你明明就是個受……對攻怎麼能用“不恥下問”這個詞?Oh no我不CJ了我也掩面……)
陸青離開玩笑地說道,“很簡單啊,我有異能唄。”
“去你的異能!你以爲這是什麼,修真小說?修真小說也不能一上來就有異能啊。”
“當然這只是一個原因。”陸青離恢復嚴肅狀,“還有,說到女扮男裝,我可是個中高——”他像是忽然發現自己失言了,趕忙改口,“各種高人高招都見過的,你這點雕蟲小技還難不倒我。”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把我當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帽啊?那天我只是懶了下,不小心被你看出了破綻而已。”
“好了,不和你說了,老闆!要一間上好的客房!”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時間已是中午。
這天下午,秦小燕終究還是沒有去別處。爲了躲着陸青離,她和掌櫃的說了聲,便回到後面伙房裡幹活去了。
晚上回到屋裡,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有種腦子裡記着什麼事還沒辦的感覺。可是想來想去,卻又無論如何想不出是怎麼回事。於是,她就這樣在牀上呆呆地望着房樑,半天也沒有睡着。
後來她終於想明白了:問題就出在陸青離那傢伙的身上,他就是她腦子裡的這件事。喵了個咪的,只要一碰到他,自己的人品都要下降,實在是可惡。她顯然忽略了,自己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是自己先撞上了人品低的事兒,然後他來援救的。
忽然秦小燕意識到一件事,嚇得她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動作之大,竟然把睡在房間另一頭的楊彩霞給驚醒了。
“怎麼了?沒出什麼事情吧?”彩霞睡眼朦朧地問。
秦小燕連忙擺手,“額,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差點以爲自己忘了事兒,沒啥,你睡吧。”
“哦,沒出事就好。”彩霞又一頭倒下去,蒙上被子呼呼大睡。
可秦小燕這時候卻睡不着了。因爲她忽然想起,這難道就是言情小說裡的各種狗血情節麼。現在這麼想來,最近兩天發生的事兒還真有點像言情小說的開頭:自己先是被他萌到了,然後又是隻要一碰到他人品就下降,再然後是一向遇事淡定的自己,一遇上他就淡定不能,現在還竟然想要躲着他。我的天哪,難道這是言情小說,我是女主角……?那他呢?該是男主還是男配?
於是秦小燕就在腦子裡不斷地糾結着如果自己是小說的女主,陸青離應該是男主還是男配這個問題之中睡着了。她本來還想再就這個小說的內容吐一吐槽,當然因爲睡着了,也就沒有實行。
畫外音:我很想知道,如果秦小燕知道陸青離既不是男主也不是男配會是什麼表情。
秦小燕:難道他是路人甲?那說明這是你的小說的敗筆。看看你寫的他哪裡像個路人甲?
阿洛:………………………………………………好吧被你打敗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見面的機會卻並不多,陸青離每天早出晚歸,也不知道他到底都是在忙些啥。秦小燕也就逐漸把這事丟在了腦後,因爲現在她有更需要擔心的事:她的工作。
經過那天不小心惹出的“內牛滿面”一事之後,她就在擔心,萬一掌櫃的哪天要把她趕走可怎麼辦。自己剛剛上工一週,就鬧出了事故,雖然是沒造成什麼大的後果,但是這事兒畢竟也充分的說明了,自己有時候確實有些毛手毛腳的。掌櫃一定不大願意把自己留下了吧。
她就在這樣的擔心與糾結之中,又度過了一週。當這周好不容易平平淡淡,毫無波瀾地結束了的時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掌櫃居然同意留下她了。
當掌櫃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很是吃了一驚。再加上掌櫃居然面上帶着一種“你懂的”式的表情,緊緊地盯着自己,她驟然間感覺壓力巨大,囧囧有神地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當天晚上,幾個姑娘在秦小燕的房裡圍成一圈,來了個小小的聚會,一起慶祝她成爲醉仙樓的正式員工。
與此同時,秦小燕也瞭解到了另幾個姑娘的身世。
王昭娣,名字其實就是“招弟”的意思。只可惜這“招弟”卻沒能招來好運,弟弟是有了,母親卻在她的弟弟出生後沒多久去世了。這打擊使得昭娣的父親變得消沉,終日酗酒,對她們姐弟也不大上心了。而現在弟弟長大了,要讀私塾需要錢,於是她就不得不出來打工掙錢。
陳二妹,因家裡欠下地主的債,把她押給地主家做丫鬟。過了幾年,她偶然聽人說這家人要將自己轉賣,便偷跑了出來。
相比之下,楊彩霞的身世倒是最爲平淡無奇的了。家裡兄弟姐妹多,所以窮,窮到幾乎揭不開鍋,於是家中大一些的孩子們都得自謀生路。
她們三人分別來東京城碰運氣,被這家店的老闆好心收留。秦小燕聽到這兒,也着實感慨了一番。
其他幾人問到她自己的身世,她還是回答父母雙亡,來到東京城尋親戚投靠不着。實際上,從小是師父將她帶大,師父去世後,自己無處可去,來到這東京城尋人,也確實是事實。
衆人又發了一通感慨,王昭娣忽然問她,“咱們的老闆是女扮男裝,這你知道的對吧。”
秦小燕的下巴幾乎掉了下來,自己居然猜對了。她搖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有猜到。”
這句話彷彿是打開了她的話匣子一般,“對的,她確實是女扮男裝,而且——”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了下來,看着楊彩霞,“我以爲你和她說過了呢!”
秦小燕回頭看看楊彩霞,對方也是一副一頭霧水的樣子,“不是啊,我前天不是和你說過的麼?”
“沒有啊?難道你是做夢夢見的?”
彩霞認真地想了想,“咦,好像還真是的。”
衆人囧。陳二妹插了一句,“我說彩霞你也太缺乏想象力了,連夢裡都是這麼平常的事兒。”
楊彩霞答道,“那你夢裡有什麼有趣的事兒麼?老闆給你做媒了?”
陳二妹撲上來,“瞧你這死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衆人大笑。
此時王昭娣對秦小燕做免費講解,“是這樣的,咱們的老闆呢,不僅是女扮男裝,而且!她有個最大的愛好,就是——”說着她又頓了頓,“就是做媒。具體怎麼着我倒也不大清楚,是聽周圍的鄰舍說的。”
“哦,”秦小燕恍然大悟,“所以,這就變成了你們平時開玩笑的內容之一咯。”
王昭娣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故作高深莫測似地點了點頭。
秦小燕這時方纔想起白天“他”的表情,難不成掌櫃聽到自己那天和陸青離的交談了……所以……?真是杯具。原來這傢伙也如此好八卦麼。
衆人猜枚行令,有說有笑地一直鬧到夜深,只是因爲怕吵醒旁人,都壓低了聲音。也沒敢喝酒,畢竟第二天還要上工,萬一喝了酒早上起不來可咋辦?
直到深夜,王昭娣和陳二妹才盡興地回屋去了。
秦小燕躺在牀上,又一次翻來覆去睡不着,想着這幾天來發生的事兒。忽然她想起陸青離那天說話改口,心中竟生出了些許的疑惑,難不成這傢伙也是個女扮男裝的?蒼天啊,大地啊,我難道誤入了一個女扮男裝的世界?一個掌櫃的是這麼着還不夠,還有個陸大俠?顯然,她忘記把自己給計算在內了。
經過這麼一鬧騰,秦小燕竟然一夜沒怎麼睡好。早上她乾脆早早地爬起來,洗漱收拾。等上工的時辰快要到了,她發現彩霞竟然還沒出現:這下可囧了。她急急忙忙跑到後院,把彩霞從牀上拖起來,“喂,起來啦!時辰要到啦!”
彩霞一個激靈蹦了起來,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去,什麼時辰?砍頭的時辰啊?”
“……要上工啦!哼!你是還沒有睡醒吧,啊?”
彩霞甩甩頭,“啊呀!昨天玩兒的太瘋了,這下可好。實在是太謝謝你了啊。”
“沒事兒,這是我應該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