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姚嬛秀每罵一句,對方壓根兒就將姚嬛秀的話,置若罔聞一般。
此時此刻姚嬛秀恨不得撲上去,狠狠咬他八口十口的,他胥王爺又怎麼樣,王爺就了不起麼?
王爺就可以這樣隨隨便便埋汰人的麼?
姚嬛秀的心臟真的會爆炸扛不住,至少現在,姚嬛秀已經快要扛不住,可人家依舊沒有動靜,只是很是淡漠得享受着奴才們給他伺候着洗漱穿衣。
更爲可惡的是,夜胥華嘴角竟然還勾勒出一絲絲極爲得意的味道。
天吶,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姚嬛秀更爲變態更爲無恥的人麼?
“夜胥華…你可別逼我…”
直到現在,姚嬛秀仍然壓制着自己的怒火,她不知道自己一旦憤怒起來,會變成什麼樣的女人,河東獅麼?那也有可能的!
那邊穆辛公公慣會做人的,扭着腰肢,翹着蘭花指,就給夜胥華王爺說話,“王妃,您別生氣,咱的爺生性喜乾淨,爺也是希望咱們的王妃每天都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猶如鮮花美人一般,不是嗎?奴才呀,這就冬薔她們幾個小丫鬟多多給王妃您洗幾遍,就好了。”
好,姚嬛秀忍了,最起碼看在穆辛公公的份兒上,看這個穆辛公公左臉蛋上還殘留着狠戾的巴掌印子,恐怕適才應該沒有少用力的,這樣忠心的奴才,姚嬛秀很是受用。
姚嬛秀按照夜胥華無聲得授意,將手放入淨盆之中,任憑溫水一遍又一遍得滋潤着纖長玉指,洗刷得姚嬛秀的玉指根根猶如蔥段晶瑩白透。
就連穆辛公公平日裡最是愛保養手指頭的人兒,也忍不住誇讚幾句,“哎喲喂,王妃娘娘這一雙玉手,可洗得真乾淨,也怪王妃娘娘這雙玉手得天獨厚,如果今晚摸到爺的身上,爺一定會很舒服的…”
穆辛公公到底是內侍,又是王爺王妃二人行房之時,時時刻刻在跟頭服侍的閹人,所以他時不時扯出一些葷段子,也實屬尋常。
穆辛公公的嘴,確實很疼,就連姚嬛秀也招架不住,可是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有那麼一兩個餵養不熟的白眼狼兒,“真洗乾淨了?也不過才洗了五遍罷了?再多洗洗吧…”
什麼,夜胥華他到底是什麼人,連姚嬛秀自個兒洗刷幾遍手掌心,他都能夠做到如數家珍一般,真是個腹黑陰險男,罷了,姚嬛秀她不伺候了。
姚嬛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旋兒目光極爲冷冽,這樣的冷冽之色,莫說冬薔看了都感覺骨髓裡頭髮憷,就連穆辛公公也無法把持。
嘩啦——哐噹一聲——!
淨盆裡頭的水,現在可是全部澆在夜胥華王爺的頭上,從頭澆到尾,姚嬛秀可是一點點面子也不給男人保留着,叫他犯傲嬌,這個臭男人,她拿來做什麼?
“好受麼,我親愛的爺,不夠的話,妾身這裡還有很多呢。”
姚嬛秀目光徐徐對準男人透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爺,可別跟我說,現在還未曾清醒一點點?”
“罷了,就權當爺方纔說的全都是夢話吧,嬛兒也不計較了。”
姚嬛秀懶洋洋伸長一個懶腰,帶着冬薔出胥王府,渾然不顧那個已經徹底淪爲落湯雞的胥王爺。
“你這個女人……”
凝着姚嬛秀的背影,夜胥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潑自己一身是水,關鍵他還不曾有一絲絲的怒意,這倒是連穆辛公公也暗暗思忖一番,看來胥王妃果真是胥王爺心尖上的那位人兒。
穆辛公公就是爲了試探一下胥王爺,“爺,要不要奴才去攔着…王妃這樣對爺,一定要受刑罰不可,爺乃是天子貴胄,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小的女子…”
“閉嘴,沒有你說話的份兒。”胥王爺冷冷嗆聲穆辛公公。
數量被嗆着,可穆辛公公心裡頭可高興着呢,看來呀,他家的這位爺還真的捨不得懲罰胥王妃呢。誰讓胥王妃是爺的心頭寶,心頭愛呢。
他是太監,想事兒難免想得哀怨纏綿一點,不過他閹人身份擺在那,倒也合乎常理。
回相國府的姚嬛秀,竟然看見五姨娘鄭氏在她所在的晨暉院院門前哭哭啼啼,眼淚還不住得往她懷中的姚宇初小少爺的襁褓流淌着呢。
“鄭姨娘,你這是怎麼的了?”姚嬛秀不明白她怎麼會在這裡,同時還聽粗使丫鬟們,林姨娘前往慈恩堂跟老太君請安去,還未曾回。
鄭姨娘抱着宇初少爺,一個噗通,雙膝跪地,就給姚嬛秀磕起頭來,“二小姐想想辦法,否則這府再也沒我娘兩容身之所了呀…”
鄭姨娘只顧哭,姚嬛秀什麼聽不懂,正好問同跪在側的流蘇,這才知道,原來相國父親要娶端木虞?
“誰是端木虞?”姚嬛秀是知道,此間看似反問,其實是質問,不是鎮國公府家的女兒,端木臻珍的胞妹,還能是誰?
就是不知道相父何時跟端木虞勾搭上了,姚嬛秀冷哼,這樣也好,大夫人端木臻珍屍骨未寒,相父娶了亡妻的嫡親妹妹端木虞,倒也是美事一樁,恐怕端木臻珍這個賤婦在九泉之下恐怕也會死得“瞑目”了。
想到這裡,姚嬛秀還是忍不住笑出聲,卻弄得下首的鄭姨娘無比差異,“二小姐,賤妾都哭成這樣,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呢?”
“爲何笑不出來。”
姚嬛秀一邊說着一邊將地上的鄭姨娘攙扶而起,“鄭姨娘你想想看,想端木臻珍那樣厲害的角色在這個相國府最終也落不得什麼好,難道這個端木虞還能比端木臻珍厲害不成?我可是聽聞這個端木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子溫婉的很,若是想着暗地裡使什麼絆子,恐怕也是比不上端木臻珍的,鄭姨娘你看呢,到時候你還能被她越過一頭去?”
如此說來,倒是也說得通暢,鄭姨娘趕緊將眼淚擦拭乾淨,生怕被不相干的人看見,忙道,“倒是賤妾的疏忽了。”
“好了,以後姨娘在我面前莫稱什麼賤妾不賤妾,就稱‘我’吧,還有,我也當宇初弟弟是我的親弟弟,跟宇軒一樣。”
姚嬛秀明春一笑,更惹得鄭姨娘感激不已,鄭姨娘知道,姚宇軒少爺可是嬛秀二小姐的親弟弟,她這麼說,很明顯是將她和姚宇初當做是自己人呀。
殊不知,姚宇初手裡頭拿着蓮藕山藥糕一邊出來一邊撲到嬛秀懷中,“姐姐,你纔回來,想死我了!”
“宇軒,好吃麼?”姚嬛秀看着自己可愛的弟弟。
“嗯嗯,好吃,好吃。羋桃姐姐,沫兒姐姐的手藝越發長進。”
吃着美味糕點的同時,姚宇軒可沒有忘記把裡屋的兩個丫鬟給誇讚一遍。
羋桃和沫兒看見嬛秀二小姐歸來,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哎呀,小姐回來了呀,怎麼沒有人給我們通報呢,這底下的看院望門的粗使丫鬟是幹什麼吃的,真是的…”
“羋桃姐姐快來呀,桂花糕快蒸好了,好燙啊,我一個人拿不動。”
那邊小廚房裡頭又傳來紫苑這個小丫鬟的聲音,然後她跑出來的時候兩手是拎着耳朵,別提有多可愛了,看得姚嬛秀身側的鄭姨娘都忍不住破涕爲笑,“二小姐,你院裡小丫鬟可真逗呢。”
“是呀,誰說不是呢。”姚嬛秀點點頭,打趣着紫苑,然後看看鄭姨娘,“鄭姨娘若是喜歡,便拿去使好了,反正我們院裡頭的丫鬟多的是…”
“嗚嗚,小姐,紫苑哪裡做的不好,您便要這樣打發紫苑…”
紫苑越發憋屈起來,兩顆眼珠子幾乎都不敢看姚嬛秀。
羋桃拿手指輕輕敲了一下紫苑的腦門兒,“你個丫頭,咱家小姐與你玩笑,你也當真,走走走,不是要正桂花糕麼,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少了我和沫兒?”
“是,是,是羋桃姐姐。”紫苑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小丫鬟們只要給她們一點點滿足,她們就可以高興一整天,姚嬛秀也希望自己是這樣的人,可是現實不允許。
“說什麼呢,說得這樣高興。”林姨娘一路由雪央攙扶着,從慈恩堂總算回了晨暉院,看見姚嬛秀回來,她自然無比高興,卻冷不丁看見鄭氏也在,“原來鄭妹妹也在啊,哎喲,這小宇初少爺可越發壯實了呢,這兩天我想着還要去靜穆院看看,誰知道鄭妹妹就來了,快裡屋進吧,別在這個風口裡頭。”
林姨娘將鄭氏引入,叫來雪央抱着小宇初少爺。
鄭氏看見林氏,又忍不住對着她落淚,“林姐姐,可知相爺又要娶填房了麼?”
“那又如何?大夫人歿了,相國府沒有正經夫人怎麼能行,姐姐我也是出身庶系,想要擡夫人之位是不可能的了,雖然姐姐方纔過慈恩堂老太君也跟我說過,不過還是被姐姐我給推辭,若是相爺不喜歡,誰能拗得過他?”林姨娘倒是顯得極爲淡定。
鄭氏擦了一把眼淚兒,“與其讓端木虞那個女人進門,妹妹更希望姐姐你擡正夫人之位呢。”
“是呀娘子!如今我都擡了嫡女的位份,你爲何不行呢。”姚嬛秀撩了一下珍珠門簾,深深凝着她們二人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