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衣伊蠕了蠕滿嘴潔白的秀牙,腦袋微側,把冷笑忍回口中後笑盈盈地看着張凡,“呵呵,張主任哪的話,我剛剛只是……忽然有句話沒有想出來而已罷了。”
“那唐副校長現在可以喝了吧?”張凡勾着嘴角微微笑道,這女人就繼續裝吧,剛纔看到自己喝了一口,所以纔不敢喝的吧?可惜的是,他根本沒有換杯子,所以她的擔憂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我再想想……我剛剛準備說什麼話來着的?”
“唐副校長,我看你似乎有些心虛啊。”張凡目光如炬地盯着對方,像是要洞穿了唐衣伊一樣,嘴角勾起的弧線如同被一把刻刀雕琢過一般,帶着鬼魅的笑意,“唐副校長不會是害怕剛剛我趁着說天上有隻豬在飛的機會,把咱倆的酒杯給調換了吧?”
唐衣伊目瞪口呆地看着張凡,“張主任這說的是什麼話?”聲東擊西?打心理戰?想不到這傢伙倒是蠻聰明的嘛!不過別以爲自己會被他給騙了!自己沒那麼好騙的!
“我可以保證,剛剛我沒有換。”張凡眯眼笑了起來,“唐副校長,你信不信?”
信你纔有鬼!你去死吧!自己又不是白癡,真以爲自己喜羊羊看多了,腦袋又單又蠢啊?
“呵呵,信,怎麼不信啦。”唐衣伊臉上盈/滿了笑盈盈的微笑,端起酒杯硬着頭皮喝下了一口,一邊爲剛纔自己的失常辯解,“剛剛我其實一直在想一句話,只是突然忘掉了而已……算了,不想了,張主任,來乾杯吧。”唐衣伊再一次地舉起酒杯,手指輕輕捏着高腳杯,動作優雅而又美態盎然。
“酒一口足以,飲料同樣是這樣。吃飯纔是正經事,咱們還是先吃飯吧?”張凡沒有再去動酒杯,害怕這妞被自己下的藥給毒死了,天知道這女人到底在酒裡面下的是什麼東西!
“張主任在害怕嗎?害怕我在你的酒杯裡面下了毒了?”對方是個聰明人,唐衣伊一看就看出來了,這個混蛋故意在酒杯上留下脣印,然後再換給自己!敢問世界上有這麼無恥的人嗎?所以唐衣伊故意使用起了激將法來。
“唐副校長就算是真的下毒了,我也不會中招的,倒是唐副校長自己小心點,弄錯了酒杯,那可是會鬧出人命出來的。”張凡呵呵一笑,端起酒杯,將一杯飲料全部飲下。
唐衣伊輕鬆一笑,也端起了酒杯,把杯子裡面的酒全部喝了下去。姓張的,今晚上老孃就等着給你收屍了!
得罪了老孃,你以爲你還想輕輕鬆鬆地過日子嗎?哼!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唐衣伊的大名,在二十一中誰敢得罪我?你這不長眼睛的傢伙,這次看本小姐不好好地整死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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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還差二十分鐘,從來未曾開過如此大規模家長會的二十一中熱鬧喧騰,幾乎每一個學生的家長都被請了過來,包括那些剛剛入學才上高一的學生。
九月份的天氣就像是被澆了辣椒油的潑婦,火氣沖天。頭頂上,刺眼的陽光盡情地散發着灼熱的熱量將大地變成了蒸籠,放眼看去,綠茵茵的操場草坪上四處都在往上蒸發着一種氤氳泛着七彩光芒的熱氣。
操場上原本正在軍訓,被張凡帶着教務處的老師給打發了,教官們懶得輕鬆,在操場邊上的小賣部買了幾瓶果飲後優哉遊哉地喝了起來,等到下午五點鐘一到,他們就可以回到學校給他們安排的宿舍裡面休息。
至於被教官拉着軍訓的苦逼學生們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讓唐鈴唐衣伊和賈大方等等一衆看熱鬧的人詫異不已的是,張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了一大堆的小紅旗小綠旗,分別插在了操場的四周圍,倒是營造出了不少熱鬧的氣氛出來。
“這傢伙是怎麼找到那些旗幟的?”唐衣伊惡狠狠地盯着操場早操臺上忙前忙後的張凡道,她記得很清楚,這些旗幟好像藏在辦公大樓的地下室裡面吧?而地下室的鑰匙只有自己和嫂子纔有!
“可能是鎖有些生鏽了吧。”唐鈴苦聲笑了笑,這個男人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上午才提出了早讀課提前的計劃,現在又弄出了這麼一出什麼家長會!他這才第一天呢,就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這要是長期以往下去,自己這個校長的位置恐怕也可能保不住了吧。
就在這時候學校主幹道上不斷涌動的家長們紛至沓來,不少人都認得唐鈴和唐衣伊以及賈大方這個學校的活招牌,紛紛圍過來尋問到底出了什麼狀況,非得讓他們這個時候來開什麼家長會!
“唐校長,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兒子在這裡上了五年了,從來沒有開過什麼家長會,怎麼忽然之間要開什麼家長會呢?”一個五十多歲,身着珠光寶氣的肥胖女人來到唐鈴的跟前,有些不解地問道。唐玲苦笑地看了一眼對方,高中只有三年,可是她這兒子卻在學校上了五年,而且目前還是高二年級的。張凡倒是有句話沒有說錯,那就是二十一中包庇了這些學生。唐玲正要解釋,又被其餘不解的家長們給打斷了。
“是啊唐校長,我的工作忙的很呢,一小時就十幾萬,你這不是折騰人嘛!”另外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一面用紙巾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抱怨地說道,“況且今天的天氣還這麼熱,熱中暑了怎麼辦?”
“錢是小事,但是遭罪人,這可就是大事了!”
“咱們送小孩子來這裡上學,是爲了保障咱們的利益……”
“……”
絕大多數的人對於這場突如其來的家長會都有些出離的憤怒,畢竟現在才下午三點鐘不到,正處在工作時間,更重要的是,今天的天氣這麼熱,估計有三十七八度的模樣,而操場上,溫度估計更高,踩上去一腳都讓人有種快要被蒸乾了的錯覺。這時候讓所有人站在太陽下暴曬,他們怎麼能不生氣憤怒呢?
唐鈴擺手示意所有人噤聲,苦聲說道:“各位家長們,請稍安勿躁,這件事其實是我們學校新上任的教務主任安排的,具體的事情他會在家長會上說的,而且這幾年來咱們學校一直沒開過什麼正規的家長會,這一次算是一種補償吧。各位家長,真是對不住各位了,大家忍一忍吧,我想最多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就應該會結束的。”
“是啊,各位家長,這一次的事全是咱們學校的新教務主任搞出來的,跟咱們校長沒有任何的關係。唐校長做事向來都井井有條,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出離的事情出來。”賈大方急忙爲唐鈴辯解,一面陰惻惻地笑道,“大家心裡應該清楚,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要是不搞出點動靜出來,怎麼能讓所有人認識他這位新教務主任呢?”
“哦,原來這樣啊!”
“原來都是那個什麼姓張的搗出來的鬼啊,我說呢,唐校長一向嚴謹,不應該會做出這種沒屁的事啊。”
“賈老師,這個位置按理說應該是你的啊,怎麼會突然被這麼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給搶走了呢?”這些家長几乎無人不認識這位賈主任,這位華夏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不僅學歷高,而且學術水平也很不錯,經常會在電視中作爲特邀嘉賓露面,據說,這位通曉今古、文學素養極高的學者今年上半年還被邀請到了華夏國家廣播電視臺所主辦的“大家之談”中做主講嘉賓,這些錄製好的視頻將會擇日播出。
“對啊賈老師,今天上午那個叫做什麼張什麼凡來着的人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嚇了一大跳呢!”
“呵呵,這個位置誰來做其實都是一樣的,沒什麼差別,呵呵。”賈大方謙虛笑了起來,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內心卻在得意地大笑,虛榮心空前地得到了滿足,“最關鍵的,還是要對學校負責,對領導負責,對學生負責對家長負責,這樣的話就足夠了。校長之所以會選張凡來擔任主任其實也有校長的目的,畢竟張主任是牛津大學回來的畢業生嘛,呵呵。”賈大方說的很明顯,自己被比下去並不是因爲學術水平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最關鍵的一點是,他的學歷比不上人家,人家再怎麼着也是一個海龜,自己算什麼啊!
賈大方這句話未免是在自嘲,其實也是在變相的抗議。海歸算個球!現在的留學生有幾個是有真才實學的?真要是比起學術水平來,姓張的絕對不可能會是自己的對手!
“呸!留學生怎麼啦?他牛津大學的就可以橫着走啊?”
“從組織這次家長會就不難看的出來,這個傢伙一點都不懂什麼人情世故,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開家長會讓家長站在大太陽下面暴曬的呢!在咱們華夏國,要是連做人都不會做,還怎麼去教學生?”
“這人完全屬於欠K的一類人!”
“就這樣的素質還做學校教務處主任!”
“打死我也不會給這個傢伙送禮!”
……
發表評論的大都都是富家子弟的家長,不過卻非頂級大富大貴之人,因爲這些人是不會說話發表任何評論的,他們只會靜靜地看着,或者說,當看熱鬧一樣看待這件事,或者是,根本不屑於發言。更有甚者,今天來參加家長會的只是家中派來的保姆或者管家。
這些口口聲聲說沒時間的人,大都都是那些閒的無事蛋疼,整日在家裡搓麻將搓到手抽筋的家庭主婦,正巧張凡這個刺頭找上了門來,她們也就順理成章地氣勢洶洶地一擁而來!
操場上因爲實在是太熱鬧了,那些平時本就不喜歡上課的學生紛紛跑出了教室,找到了自己的家長,一來呢是跟家長撒嬌什麼的,另外一來則是爲了出來找點樂子。二十一中平時的氣氛太沉悶了,好不容易突然有了這麼一齣戲,他們當然忍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