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將軍和熊貓都是心理素質過硬的人,他們經歷的風雨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然而當他們兩個聽到沈家寶藏再度失蹤的消息之後,兩個人幾乎同時崩潰了。
夜將軍上躥下跳的在房間中亂竄,身上的黑色羽毛都掉了幾根。它震驚喊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而熊貓則稍顯冷靜的走到我旁邊問我:"什麼時候發現的?你剛纔把沈家寶藏放到哪了?"
我連忙說了剛纔的情況,我告訴熊貓和大掌櫃,我將沈家寶藏放在了牀邊,而之後胭脂夜叉站在窗邊喊我出去說話,我們離開房間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再回來的時候,沈家寶藏就不見了。
熊貓勸我先別慌,現在最好先出去找找。
夜將軍也同意熊貓的看法,它說它可以飛出去看看,如果有什麼人偷走了沈家寶藏,一定還沒走遠,只要不是打土遁鑽了地,全都逃不過夜將軍的火眼金睛。
我連忙讓他們分頭行動,自己則出了門。
這時候我終於冷靜下來了一些,而當我冷靜下來之後,我發現這件事情有兩個最大的嫌疑人。
第一個嫌疑人自然是胭脂夜叉,就是因爲她喊我出去所以寶藏才失蹤,再加上胭脂夜叉今天晚上奇怪的表現,似乎一切證據都指向着她。
但嫌疑人卻並不只有她一個,大掌櫃同樣具有嫌疑。大掌櫃對沈家寶藏最爲了解,所以其實他一直想要將沈家寶藏放在自己的身邊保存。雖然大掌櫃給了我們很多幫助,又算是我半個師父,但是沈家寶藏的意義實在太過重大,就算是大掌櫃,我也不敢輕易信任他,所以我始終沒有將沈家寶藏交給大掌櫃的意思,而這很可能是他主動奪走沈家寶藏的一個動機。
想到這裡,我連忙朝着胭脂夜叉的房間走去。
這房間裡全是女孩子,所以窗簾已經被放下了。我敲了敲門,沒過多久就聽見有人下牀的聲音。
很快,饒姐穿着一身睡衣下了牀,看她的樣子似乎剛被我吵醒,沒想到一向警惕的饒姐今天也睡得這麼沉,這有些不符合常理。
"饒姐,許姐呢?"我低聲問道,因爲胭脂夜叉剛纔和我見面之後應該是回到房間了。
沒想到聽見我的問題之後,饒姐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詫異說道:"我不知道啊,我剛被你吵醒,一起牀就發現她不在牀上,誰知道她去哪兒了?怎麼,出了什麼事情?"
我心中開始覺得不對,這事情大有蹊蹺。
對於饒姐,我還是百分百信任的,所以我沉聲說道:"饒姐,不好了,沈家寶藏丟了。"
饒姐聞言大驚,冷汗直冒,臉色煞白。她連忙開門出來,而這時候我也看到胭脂夜叉的確不在她的房間裡,這房型簡單的很,四四方方,一眼就能看到房間中的全部角落。
既然胭脂夜叉不在她們的房間之中,我就大略猜到沈家寶藏很有可能是被她拿走了,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先去敲開大掌櫃的房門。
大掌櫃和晨曦的睡眠質量同樣好的驚人,按照常理來講,一個人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第一晚的睡眠質量應該很差纔對,可是今天大家的睡眠質量都出奇的好,只有我輾轉反側睡不着覺,這本身就是一件怪事。
三聲敲門過後,諸葛晨曦打開了房門。她身上依然穿着緊身的牛仔褲和黑色上衣,看起來很乾練的樣子,但是眼睛卻有些發紅,看起來熟睡被打斷。
很快大掌櫃緩步走出來,看他的樣子,剛纔也一定進入了深度睡眠。而大掌櫃剛見到我,便篤定說道:"小楊,是不是有什麼奇怪事情發生了?我50歲之後從未睡得這麼好過,現如今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睡得這麼踏實,一定有意外發生。"
大掌櫃果然神機妙算,沒等他說完,我便打斷他說道:"大掌櫃,您說的沒錯,沈家寶藏丟了。"
"什麼?!"即使沉穩如大掌櫃,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還是如同受了個晴天霹靂。
晨曦也是大驚失色,連忙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將胭脂夜叉叫我出去的事情說了,而現在胭脂夜叉和沈家寶藏卻同時消失,這其實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大掌櫃沉吟不語,他告訴我這件事情一定不是突然發生,在此之前,定有什麼苗頭。
然而大掌櫃這句話說得也的確不錯,因爲他剛剛說完,我便想到了之前在望鄉臺上看到的一幕。
在望鄉臺上,我看到胭脂夜叉穿戴起了全套的沈家寶藏,而那時候我還以爲這只是之前的一個掠影,或者是幻象中的一個錯誤的畫面,誰知道這居然會是預測!來源於望鄉臺的預測!
晨曦看到我目光呆滯,連忙問我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我輕輕點頭,問她和大掌櫃,聽說過望鄉臺麼?
他們從未進入過酆都鬼城,自然也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望鄉臺,而當我將我在望鄉臺上看到的事情告訴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甚是震驚。
胭脂夜叉和沈家寶藏,這其中果然有着很深的淵源。
就在這時,夜將軍振翅從院落外面飛回來。它告訴我它已經將周圍的所有線路找了個遍,因爲村子外面就是崇山峻嶺和滾滾長江,只有兩條路能夠走人,所以如果有人出去,它是一定能夠看到的。
但是結果卻是沒有,夜將軍沒有找到任何一個人。
也就是說,偷走了沈家寶藏的人還沒有離開這個村子,甚至更誇張的來說,這個人還有可能就沒有離開這間院子。
熊貓眉頭一皺,低聲問道:"偷走了沈家寶藏的人,會不會還潛伏在某一個房間裡?"
這很有可能,我們每個人都緊張起來,空氣中瀰漫着戰火的味道。
饒姐應該也已經猜到了八成就是胭脂夜叉帶走了沈家寶藏,所以現在她的表情非常糾結。饒姐和胭脂夜叉的關係是相當親密的,所以不管發生了怎樣的事情,饒姐一定會站在胭脂夜叉的角度上考慮問題。
沒等我們繼續討論,饒姐忽然走到我的身旁,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低聲說道:"小楊,饒姐能不能求你件事?"
一句話,饒姐瞬間說的我緊張起來。
饒姐是何等驕傲的人,她和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我何曾聽她說過一個"求"字?
現在饒姐既然對我破天荒頭一次說出求字,我自然不能拒絕了饒姐,如果我拒絕了,我就對不起饒姐在上海對我長時間的照顧。
於是我重重點頭,我說:"饒姐,你說。"
饒姐聲音低沉,甚至有些絕望的說道:"如果這沈家寶藏,我是說如果,這沈家寶藏真的是筱雪拿走的,希望你和你的朋友們別爲難她。我可以勸她將這套寶藏還給你,但是無論如何,希望咱們雙方不要兵戎相見,好麼?"
饒姐的話何嘗不是說到了我的心坎裡。
不管胭脂夜叉出於什麼目的拿走了沈家寶藏,半個小時之前,我們發生的一切都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我是不會對胭脂夜叉動手的,我對她下不去手,我們的關係早已經超越了友情,上升到了一種更爲密切的境界中。
看着饒姐誠懇的眼眸,我重重點頭,我告訴饒姐:"饒姐,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傷害你,在我心中,你們就像是親人一樣。"
聽了這話,饒姐笑了。她不常笑,但是笑起來真的迷煞衆生。
然而饒姐話音未落,不遠處熊貓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們聞!怎麼這麼大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