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嘴一愣,叫道:";媽呀,我是瞎說的,有沒有這麼靈驗啊。";緊接着,他又洋洋得意起來,道:";看見沒,哥們兒我的智商不是蓋的。";
我忍不住給他潑冷水:";難道現在的情況,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賤嘴立刻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下來,說道;";確實不值得高興。";
一時間,我倆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個盒子,賤嘴出主意道:“這東西只能用鑰匙打開,既然是這位妹子埋的,鑰匙會不會還在她身上?”
我覺得很有可能,下意識的看了眼懸掛在空中的屍體,這一看不得了,只見那屍體的舌頭,不知何時,竟然吐了出來。
我背上的寒毛頓時就豎了起來,倒抽一口涼氣,念道:“哈利路亞、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賤嘴聞言道:“你***什麼時候開始信佛了……”說着也順着我的目光看過去,緊接着,我便聽到賤嘴嚥了口唾沫,唸叨:“這是幻覺這是幻覺……”
而這時,那女屍的舌頭竟然緩緩動了起來,彷彿要伸的更長一般。
賤嘴欲哭無淚,說道:“哥們兒,這好像不是幻覺。”
我靠了一聲,立刻從地上竄起來,在秦嶺,我也有過詐屍的經歷,因此這會兒只覺得額頭冒汗,當時那個日本白毛,如果不是有王哥在,我一個人哪裡對付的了。
如果身手靈敏的王哥,換成了身材臃腫的賤嘴,如果再碰上詐屍,那我鐵定活不長了,俗話說的好: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我這邊剛竄起來,賤嘴就後退一步站到了我身後,明顯是讓我打頭陣,而這時,那舌頭伸着伸着,竟然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愣了。
女英雄,你這是要幹什麼?
賤嘴盯着地上的東西道:“咦,好像不是舌頭,會動。”
那東西掉黑漆漆一條,有些地方呈現出暗紅色,就像一條風乾的舌頭,但此刻,它卻自己動了起來,而且並沒有朝我們爬過來,而是在屍體的腳下不停轉圈。
經賤嘴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不對勁,於是躲過賤嘴的手機,舉着閃光燈往前走,這一看才發現,從屍體嘴裡掉出來的,並不是什麼舌頭,而是一隻長相如同蠍子一樣的東西。
它大約有成人的中指那麼長,身體漆黑,呈現出環節狀,身上還有一些暗紅色的斑紋,這種蠍子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也不知是什麼品種。然而,更奇怪的不是蠍子本身,而是它尾巴的地方吊着一個東西,仔細一看,卻是一把極其精緻的鑰匙,還沒有一根繡花針長,如果不是因爲我們現在靠的近,實在很難發現。
這蠍子看上去顏色古怪,似乎有毒,賤嘴道:“苗人擅長放蠱,這會不會是一隻蠱蟲?看來這丫頭將鑰匙放在蠍子上,一般人還真不敢拿。”
我也吃不準蠍子的毒性如何,便脫下衣服,將衣服折成比較厚德方塊形,準備先將蠍子按住,隔着厚厚的布料,就算真有毒,也不至於傷害到我。
誰知我剛靠近一步,蠍子就像遇到天敵一樣,立刻快速的往牆角跑。
賤嘴道:“嘿,它還挺害羞。”
我懶得跟他貧,立刻去追那蠍子,按理說,這裡空間不大,作爲一個成年人,我的速度是很快的,但那蠍子的速度更快,它不僅爬的快,而且還如同跳蚤一樣,往往一蹦就看不見在哪裡了。
我就像猴一樣被它戲耍。
賤嘴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說孫子,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連只蠍子都抓不住,算了,讓你看看哥們兒我降龍伏虎的手段。”
說着便也將自己的衣服折成豆腐乾,過來幫忙,這地方光線實在暗淡,蠍子一蹦,就沒了蹤影,也不知蹦到了什麼地方,而這時,賤嘴突然做了個噓的手勢,指了指我身後。
我沒吭聲,緩緩回過頭,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剛好站到了女屍跟前,那雙腳就在我後背的位置晃盪,而消失的蠍子,竟然重新跳回了女屍身上,迅速鑽進了女屍的毛髮裡,也不知躲到了哪個部位。
我和賤嘴兩人面面相覷,最後一橫心,將一旁腐朽的木凳子搬過來,往上踩了踩,勉強還能站人,緊接着,我踩在木凳子上,與女屍的黑髮面對面,一股乾屍的惡臭味兒撲鼻而來,我頓時屏住了呼吸,拔出水果刀,快速割斷了女屍脖子上的腰帶,女屍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賤嘴一個勁兒唸叨道:“我們這也是爲了完成你的一元,勿怪、勿怪。”說着,便用衣服包裹住手,大着膽子去撥女屍的頭髮。
我沒想到賤嘴居然這麼有長進,之前不還怕的要死嗎?怎麼這會兒就膽大起來了?正想着,便聽賤嘴一邊念阿彌陀佛,一邊時不時的蹦出一句藏寶圖什麼的。
靠,真是美國尋寶片看多了。
隨着女屍的頭髮被撥開,頭髮先露出了一張幹黑扁塌的臉,臉部正停着一支蠍子,我頓時屏住了呼吸,賤嘴眼疾手快,竟然一下子就將蠍子捏住了,這小子手挺黑的,捏住蠍子後,立刻大力一擰,小蠍子頓時變成了一團模糊的肉醬,尾部的鑰匙也掉了下來。
我一時間愣了,心說難道真的是自己人品不好,這蠍子剛纔故意和我作對的?
賤嘴拿到鑰匙,立刻迫不及待的去打開木匣子,鑰匙一轉動,木匣子裡響起了極其輕微的咔嚓聲,緊接着便自己彈開了。
我想過很多,比如木匣子裡放着珠寶,或者真的有藏寶圖,但我沒想到,裡面竟然放了一本筆記本。
而且是二三十年前那種老式的黃皮筆記本,比木匣子還略小一些,靜靜的放置在裡面。
賤嘴驚訝的嘴都合不上,半晌才搖頭道:“一個破本子,哥們兒還以爲是找到藏寶圖了。”
我道:“先看看再說,既然這本子被保護的這麼嚴密,沒準兒裡面有什麼重要的信息。”賤嘴對這個本子顯然沒什麼興趣,切了一聲,便支着打火機到附近閒逛,時不時敲敲打打,估計是想看看有沒有防空密道什麼的。
我沒搭理他,自顧自的打開了筆記本。
上面的字,全是用鋼筆記錄的,而且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賬本,一個十分簡易的賬本。
第一頁所記錄的數據非常工整,但我卻完全看不懂。比如它的第一行,是這麼寫的:89、蟲母上山崗、過河接貨、500K。
緊接着,下面都是按照這個格式寫的,很明顯,這個賬本里面,應該還隱含着某種暗語,普通人根本無法看懂。
我接着往下翻,後面的十多頁幾乎都是這樣的記載,正當我都沒有耐心時,一行筆記混亂的字跡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看到這些筆跡時,第一個念頭就是:眼熟。
我在哪裡看見過?
沒有過多的回憶,我立刻便想起了,這些字跡,和張易霄的第三封信的字跡幾乎一模一樣,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別,這字撇如匕,捺如刀,帶着一種傳統書法的特點,可以看得出來,寫這段文字的人,應該有一定的文化修養。
但……但眼前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怎麼可能往外寄信?
難道說,這本筆記,並不是眼前這個女屍寫的?
我察覺到事情正在朝着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於是趕緊耐着心往下讀,
這一讀,我幾乎立刻就沉入了進去。這段文字,不像是日記,更確切的來說,它像是某人臨終前,對一些重要事蹟的回顧,也就是一份遺書。一般來講,會留遺書的人,都是有什麼心願未了,或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交待。
而這個本子,確實就記載了一件重要的事,這個記載,使我內心中大部分的謎團都引刃而解。
遺書的記錄比較長,但涉及的內容卻很多,記錄如下:
我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個封閉的空間,應該就是我最終的長眠之地。鋼筆裡的墨水已經不多,我必須要用最簡短的敘述,將整件事情的真相公諸於衆。
那麼,現在正拿着這個本子人,不管你是誰,這說明你通過了‘黑蠍子’的考驗,它遇到養蠱的人,會迅速逃竄,而遇到沒有接觸過毒蠱的人,卻不會產生任何反抗,所以我可以斷定,現在拿着這個本子的人,一定是這件事情的局外人,希望你在讀完整個過程之後,可以做出正確的判斷。
現在,我開始講述我們這個鎮的真相,你可以將它當成一個故事,但是,如果你有一點良心的話,希望你能讓這個故事終結下去。
92年中旬,有一個陌生人進入了我們鎮,鎮子雖然交通不算便利,但偶爾也會來一些遊客,因此並不算稀奇,但這個陌生人我們都覺得很古怪。他的名字叫張端,據說是田搖搖在外所結識的同學。
張端正式住在了田搖搖家裡,我們鎮的規矩,外來人只能住旅店,當地居民是不準留外客的。
原因是因爲,我們鎮都人,都是毒販。
大多數人都聽說過雲南販毒厲害,因爲周邊主要產毒的國家老撾、緬甸等地,都與雲南接壤,毒品要想進入中國,就必須經過雲南。
別說什麼愛國的話,其實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難有人抵擋誘惑。我們鎮,由於特殊的地理位置,因此成爲了一條‘利益暗道’,順利成章的,一條販毒的隱秘銷路形成了,從我出生開始,這種現象就已經存在,或許還要追溯到抗日戰爭以前,總之,鎮裡的人,沒有誰的底子是乾淨的。
近兩年來,打擊販毒的現象越來越厲害,我們這裡也被查過,他們的手段,大多是人工搜查,以及少量緝毒犬。
但我們苗人擅長用蠱,來到這裡的不管是警察還是犬隻,我們都能依靠蠱術,將他們整的暈暈乎乎,無功而返。
爲了保持警惕,大部分情況下,我們是不會留宿身份不明的外人,因爲他們很有可能是臥底。
因此田搖搖帶回來一個人,而且只是一個同學,實在另我們很反感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