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愛情。
調酒師走到唱片機旁,換上了一首鄧麗君的歌曲。
古老的唱片機裡,緩緩流淌出鄧麗君那溫柔到讓人心碎的聲音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裡?
日子過得怎麼樣,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識某一人,
過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
也有愛情甜如蜜?
“這首歌很老很老了。”安諾被這樣的旋律吸引了,漸漸的竟忘記了自己在夜色酒吧,對面坐着的是個不肯摘下面具的調酒師。
“從古至今,不過是情字。”調酒師靜靜的看着安諾,隔着面具,兩個人似乎真的就像是陌生人那樣了。
安諾偶爾抿一口酒,更多時候就是靜靜的聽歌。
“你不願意結婚嗎?”調酒師問的時候,安諾沒有感覺到那口吻裡帶着一絲絲難以察覺的緊張。
安諾笑了笑:“爲什麼不願意呢?我們兩個人從小就在一起,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我想,除了他一定不會再有人對我那麼好了。”
話說完,就是長久的沉默,面具後面的他,眼神內斂。
“你呢?”安諾問。
調酒師兩隻手互握:“我愛她。”
安諾眼神迷離了,她不勝酒力,擡起手扶着額頭:“愛情是什麼樣子的?”
調酒師竟輕輕的嘆了口氣,他有衝動,想要立刻摘下面具,或者可以直接撲過去,捏着她的小鼻子告訴她,愛情就是娶你!娶你!娶你!
可,終究是沒有任何動作。
“好了,不和你說了,你快走吧。”安諾想起來自己給臨西打過電話了,臨西一定會來,但是真要喝死這個兩萬九千八,說心裡話自己是不願意的,素昧平生,根本沒必要。
“帶你私奔?”調酒師口吻絲毫不是開玩笑的口吻:“既然你都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樣子的,不如我帶你走,讓你感受一下。”
安諾瞬間愣住了,擡頭看着戴着面具的調酒師,突然覺得很可笑,剛剛他還說我愛她這會兒就和自己說一起私奔?
這是哪門子的愛情?
輕蔑的表情毫不掩飾,安諾甩出一張卡在桌子上:“這種地方的人,聊天都是對牛彈琴,滾了吧。”
調酒師緩緩起身,拿起了銀行卡,聳了聳肩轉身離開了,那背影是絲毫都不猶豫的。
安諾也不在意,看着那杯跳動着藍色小火苗的酒,安靜下來了,耳邊是重複播放的歌任時光匆匆逝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閉上眼睛,就是臨西,從小到大。
走出包房的臨西摘下了面具,靜靜的倚在牆壁上,闔上眸子就是安諾,從小到大。
他的執念,那就是娶了安諾回家。
他的愛情甚至這些年的努力,都是爲了實現這個目標,就在剛纔,他還想着趁安諾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好欺負她。
可現在,心情沉重的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了。
安諾竟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樣子的。
他們之間的感情,最恰當的標籤竟然是水到渠成!
丟掉了面具,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包房,坐在外面的車裡,靜靜的看着夜色酒吧。
她的小女人,想要的是什麼?
包房裡,安諾喝麻嘴兒了,在酒櫃裡找到一瓶天藍色的酒,打開嚐了一小口,甜甜的味道很不錯。
索性就坐在包房裡,喝着甜酒,按着遙控器從各個角度看着大廳裡的場景。
人們涌向了舞池,扭動着身體,女人和男人們原本可能還素不相識,一會兒就可以因爲樂曲和這個氣氛的關係,搭肩摟背。
有人坐在座位上,抿着紅酒,有人走過去,低聲寒暄。
原來,酒吧是個沒有距離感的地方,然而這種關係也僅限於此時此刻的相遇。
突然想家了,安諾丟開了酒瓶一個人走出夜色酒吧。
午夜,清冷的燈光投射在街道上,初秋的風微涼,迎面而來。
安諾來到車旁,擡起手揉了揉額角,她覺得頭好暈的。
“安諾。”
安諾偏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臨西,偏着頭笑了,不管自己的車,顛顛的跑過去,伸手抱住了臨西的脖子:“唔,我剛好想你,你剛好出現。”
臨西的心,有些酸澀。
“我們回家吧。”安諾看着臨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不高興了嗎?”
“沒有,回家。”臨西抱着安諾準備進車裡。
“臨西。”安諾出聲:“可不可以揹着我,一直一直走回家?”
臨西停下腳步,低頭看着安諾紅撲撲的小臉,點頭。
路燈下,安諾趴在臨西的背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今天我去酒吧了,見到了一個特別有個性的調酒師,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兩萬九千八。”
臨西勾了勾脣角:“然後呢?”
安諾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很失望了咯,前一秒說很愛自己的女朋友,後一秒要帶着我私奔,真是沒意思。”
臨西偏頭,親吻安諾的額頭:“爲什麼要帶着你私奔?”
“因爲我不知道,到底愛情是怎麼一回事,臨西,你會不會認爲你很愛我,還會帶着別的女孩子私奔?”安諾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迷迷糊糊了。
“不會。”臨西擡頭看着漫漫前路,重複了一句:“不會,因爲我只要你。”
安諾滿足的笑了,貼在臨西的後背上:“嗯,我也只要你,臨西,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很好了。”
臨西沒說話,靜靜的走着,安諾睡着了。
到底走了多久臨西都不清楚了,走進別墅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顫抖。
小心翼翼的把安諾放在牀上,轉身去了洗漱室。
再出來的時候,發現安諾已經用被子把她捲起來了,來到牀邊,低頭凝視着安諾的小臉,許久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安諾醒來的時候,頭有些疼,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看到了牀頭放着一碗糖水,糖水下面壓着一張便籤。
拿起來,只看了一眼小臉就白了,赤腳跑出來:“蘇秦!蘇秦!”
管家聽到了安諾的聲音,急忙出來:“少夫人,怎麼了?”
安諾被這聲少夫人叫的愣住了,抿了抿脣角:“臨西去哪裡出差了?”
蘇秦瞭然的笑了:“去巴西,事情有點兒急,少夫人彆着急。”
安諾倒退一步倚在牆壁上,轉身勉強回到了房間裡,還有兩天自己的成人禮,兩個人會宣佈訂婚,可這個時候,臨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