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駿馳打了韓澈。
這一次,韓澈沒有還手,而且袁夢堅定的站在了韓澈這一邊,這使得袁夢和樑駿馳原本就處於冷戰的關係更加惡化。
事情得從那天韓澈和袁夢從療養院回來說起。
那天酒會結束後,樑駿馳去了袁夢家,他敲了半天門沒有人應,又撥了袁夢的手機,她沒有接。
樑駿馳考慮再三才用鑰匙開了門進去,屋子裡一片漆黑,樑駿馳剛進門,心就涼了半截。他聽了韓澈的勸,當天晚上趕來,就是想找袁夢把話說清楚。
沒有吃閉門羹,佳人卻不見蹤影,倒是比吃閉門羹還要受打擊。
他從來沒見過袁夢這麼生氣,以前哄女孩子的那一套,現在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凌晨的時候纔在客廳的沙發上迷迷瞪瞪的睡着了,天還是烏青的時候就又醒了。
屋子裡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袁夢竟然一夜未歸。
起初樑駿馳有些發懵,但想着袁夢跟他說過,手上的實驗到了最後的階段,她一夜沒回來,應當是守在研究室了,她上學那會兒也不是沒有在實驗室留宿過。
於是懊惱,昨晚上就應該去研究室找她。她正是勞累疲倦的時候,他卻沒能抓緊機會乘虛而入,實在是失策。
掏出手機,給她打了電話,想着她忙了一個晚上,去接她回來,亡羊補牢爲時未晚。
這一次,袁夢很快接了電話。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樑駿馳脫口就說到:“累了吧?在公司?我來接你。”
“不用,我就快到家了……”
袁夢的拒絕讓樑駿馳握着手機的手不自覺的收緊,豁出去了,不就是認慫嗎?誰還不會,對自己的女人認慫,那是榮耀!
“夢夢,別生氣了,我錯了,任打任罰,別晾着我了……”
“咳……別瞎說,做好早飯等我,我不喝牛奶,要現磨的豆漿,雞蛋要雙面煎的,吸溜的我不喜歡。”
袁夢在那頭輕咳了一聲,態度和幾天前陡然大轉。
這一頭的樑駿馳一蹦三尺高,掛上電話將手機扔的老高,開始遵照女王的命令,準備她喜歡的早點,廚房裡一時唱起鍋碗瓢盆交響曲。
樑駿馳怎麼也不會想到,袁夢是和韓澈一起回來的。
照說,他們是同事,又有着樑駿馳這層關係,韓澈照拂些袁夢,並不是什麼過分的事。可是,樑駿馳看到韓澈扶着袁夢走進客廳的那一刻,幾乎要瘋了!
別人不知道,可樑駿馳最是清楚,袁夢就是真真!她以前和韓澈的那些破事兒,在他這裡就是一場噩夢!又怎麼容得韓澈親暱的攬着她的肩膀?
姑且不說袁夢有一天是不是會將以往的事情記起來,單說韓澈,那是什麼人?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要到手的主啊!
所以,樑駿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巴掌迎面打在了韓澈臉上。這遠遠比一拳頭、一個踢腿更加惡劣!
當時,韓澈還將袁夢半擁在懷裡,臉上捱了一巴掌,而且是一進門就被兄弟掌摑,好半天都將臉偏着,沒做出任何反應。
“樑駿馳,你……別無理取鬧了!”
袁夢本來也不想繼續和他僵持下去,但此刻見他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了上司,怒火一下子又竄了上來。
“我無理取鬧?你們是不是一個晚上都在一起?我問你,韓澈,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樑駿馳態度也很強硬,被嫉妒燒紅了眼,壓根沒心思去細細追究事情的來龍去脈,腦袋裡就只有一句話:他們一晚上都在一起!
“是,是在一起,可是……”
韓澈吸了吸口水,有點鹹,樑駿馳這一巴掌打得不輕,牙齦都被他打出血來了。他知道自己對於袁夢有着特殊的情感,但他不是沒有底線的人,朋友妻不可戲,這種道義,他還是會嚴格遵守的人。
更何況,樑駿馳不是一般的朋友,那是他兄弟!
但樑駿馳只聽了前半句,就聽不下去了,一把推開袁夢,揪住韓澈的衣領又是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韓澈小腹上。
看着韓澈皺眉痛苦的樣子,樑駿馳又驚又痛,再次高舉的拳頭就再也落不下去了!
“你還手!混蛋,你還手!”
韓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我不還手,讓你誤會,是我不對,但是駿馳,我們現在先看看夢夢吧!”
“閉嘴,夢夢不是你叫的!”
樑駿馳如同刺蝟,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這一聲夢夢過後,直接掐着韓澈的脖子將他壓在了牆上。
袁夢捂着腦袋,累了一夜,只在黎明的時候眯了一小會兒,現在渾身不舒服,根據以往的經驗,搞不好已經發燒了。
回來就看到樑駿馳對着自己的兄弟、她的上司大打出手,氣的不行,嗓子眼一陣發癢,拉住樑駿馳的手想要阻止他。
“住手,樑駿馳!你住手!咳咳……”
話沒說兩句,人已經咳了起來,而且來勢兇猛,一發不可收拾,漸漸的喘成一團。
樑駿馳這才放棄了對韓澈的糾纏,兩個男人齊齊回過身來關切的扶住袁夢。
“夢夢……你怎麼了?”
“夢夢,快去牀上躺着,我打電話讓醫生來!”
兩人在這時倒是一致的很,樑駿馳上來就要抱她上牀,韓澈掏出手機開始聯繫醫生。
“你放手,你們都給我出去!你……還有你!都給我出去!我不糊塗的,我不是聶真真,我不是!你們想要緬懷什麼,不要放在我身上,我就只是我自己!
韓總,你若是忘不了你的妻子,那你就老老實實的爲她一個人守着,不要整天在別的女人身上尋找慰藉,我如果是真真,我是不會原諒這種行爲的!
還有你,樑駿馳,我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麼?你爲什麼懷疑我和韓總?因爲你也一直把我當成她……是不是?”
兩個男人呆立在當場,袁夢身子虛弱,但這一番話卻像是吼出來的,說完人咳喘的更厲害了,臉色慘白中透出一絲青玉般的冷凝。
樑駿馳這時腦子裡的那根保險絲才接上,多年來照顧袁夢的習慣,讓他清楚的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該死!都是我不好,有什麼話我們以後……”
“出去!都出去!”
袁夢脾氣上來了,什麼話也聽不進去,指着門外,叫囂着讓兩個男人出去。
樑駿馳還不肯,韓澈卻及時的將他一把拉過,對着袁夢說:“那你自己去牀上,醫生來了,還是要讓他看看,好嗎?”
“用不着,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你們出去!”
最後,兩個人都被關在了門外,醫生來了,袁夢也沒有給開門。韓澈皺了眉,看着樑駿馳。
樑駿馳揉揉臉,對着他搖搖頭:“讓他們回去吧!夢夢身體一直不好,家裡有常備的藥,應當不會有事的,現在進去,她只會更加生氣!”
“你既然這麼慣着她,剛纔還敢當着她的面那樣?你這不是抽風嗎?”韓澈無奈的搖搖頭,打發醫生離開。
兩個男人,一邊一個,靠着門坐在地上,被拒在門外之後,樑駿馳的火氣才一點點慢慢平復了。
“喂,剛纔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現在才問?你還是想想怎麼收拾這殘局吧?這麼大的人了,連場戀愛都不會談!”韓澈縱身起來,沒有把樑駿馳的話放在心上,拍拍身上的灰塵,理了理有些皺的衣服,朝着樑駿馳的腦袋上拍了一掌。
“繼續努力吧,讓你學我找個這麼小的老婆!”
看着韓澈離去,樑駿馳靠在門板上心裡發虛:霸道的韓澈,尚且恪守朋友妻不可戲……遙遠的以前,是誰說過——他比不了韓澈,永遠也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