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的香
捧起花桂的香
捧起**的香
放棄花桂的香
放棄**的香
捧起花桂的香
捧起**的香
放棄花桂的香
放棄、捧起
放棄、捧起
捧起、放棄
捧起、放棄
秋風逝去
帶走了秋天的
一切。
夢裡還是剩下
這個秋
寫於2001年9月17日。
前天,讀完蘇怡史的《情歌》,心裡徘徊不定,想起她的堅定和忠誠,我無法就這樣給她一個回報。可是,最終我又想,那是她的事,不是我的事,她愛她的,我爲什麼要遷就她。她的愛本身就左右了我這麼長時間,現在她都瘋了,難道還要用她的過去來綁架我現在和將來的自由?那麼我也就太失去自我了。我決心,從此再也不理會她,把她當成路人,使她與我無關。我必須一心一意地好好讀書。
深夜,一聲巨雷將我從牀上驚醒,我坐了起來,發現外面正下着暴雨。我無意識地翻下了牀,急急忙忙地找到兩把傘,把同寢室的李石針叫起來,“外面下雨了,蘇怡史不知道會不會躲雨?”
李石針起來了,我先衝出了宿舍(高二分班之後,我們住到宿舍樓的一樓),李石針跟了上來。我先到池塘邊,沒有發現她。看看教學樓的走廊上,也沒有。去食堂,也沒有。圖書館,也沒有。李石針說:“會不會出了校園?”
“有可能?”
校園門口有值班的,我先打聽,“叔叔,有沒有看見那個瘋女孩?”
他回答:“沒有出去,我注意了,在校園裡。”
肯定她沒有出校園。我想,“去澡堂。”
我們到澡堂,內外找了一遍,沒有人。
李石針說:“這會去那裡?她會躲雨吧?”
“會不會躲,得找着她人才放心呀!”我說。
李石針說:“如果有一天蘇怡史清醒了,知道你這樣對她,她會被感動得涕泗橫流。”
我這時纔想起昨天睡覺前的決定,我不是決心永遠不再理會她了嗎?我這是爲什麼,在雨裡找她?我不理解我自己,我有些矛盾,不想找了。可是,我有一種擔心,擔心她會被雷擊,還是怕她遭更大的不猜。我沒有猶豫,繼續尋找,在雙槓那個位置,我找到了她,她站在雨裡。旁邊有一個自行車棚,她竟然沒有進去躲雨。我顧不了那麼多,把她扛起來,她非常輕,比過去輕多。她掙扎着要下來,我已經沒有給她任何機會了。李石針給我撐着傘,我倆同步往宿舍跑,其實要不要傘已經沒有用,我身上早被蘇怡史身上的雨水弄溼了。
到寢室,其他同學也醒了。我把她放下來,把門反鎖了,試驗一下,她會不會開門,結果可能是屋裡比外面要暗得多,外面有路燈,屋裡只外面射入一絲光,她根本找不着門。
“衣服那麼溼,怎麼辦?”我問他們。
“找個女生來換一套衣服。”李石針說。
“對,叫蕭鉛。”我說。
“太晚了。”李石針說。
再去女生宿舍,誰都不方便。
“你幫她換了吧?她身上的零件,你哪個不熟悉的。”其中有一個同室半開玩笑地說。
另一個補充:“對,夜裡,我們也看不見。你換吧。”
我想也是,尤其是夏天的時候,她在我前面早就沒有了隱私。我同意了幫她換衣服。我從箱子裡找出另一套她曾穿過的衣服,幫她很快換上了。
換了衣服,把她關在宿舍,她站着不動。我們躺在牀上聊了一會兒,漸漸地都睡着了。
早晨,我醒來。發現蘇怡史就睡着在我的牀上,我坐起來。同室們早就醒了,看着我笑。其中一個說:“兩口子睡得夠香。”
我下了牀,也樂了,說:“也有睡覺的時候,別醒了之後又清醒了,以爲我非禮她了。”
我把她從牀邊推到牀中間,她還沒有醒。
我突然想,應該把她送回家,由她媽媽照顧。我對李石針說:“今天你和我送她回去,好不好,我打的。”
“對,”李石針同意了,“有她媽媽照顧總要好一點,出來一個月了。我們沒有時間照顧,影響你的學習。”
“中午吧?”
“好。”
中午,我請了一輛的士,把蘇怡史強行抱上車,送回了她家。
回到學校,坐在教室,我心不在焉,想着昨天和今天的事。
我問自己:“我真能夠撇開她不管嗎?這個問題就是一個矛盾的問題。昨天做的決定,今天不自然地放棄了。我不僅理會她了,而且是一種內心真實的關心。我對她的擔心,存在於我靈魂深處,不可能一次剔除,或許,我一輩子、今生今世也剔除不掉。而且,只要學習,就完全是採用她的學習方法,沿用她的學習方式,她的形象活生生地在我眼前。實踐證明,她的方法是科學的,在第一次月考,我就佔住了年級的第一名。同學和老師都認爲是她變瘋之後,把智慧轉移給了我。這一次的第一名,又類似於我初一的那一次轉變,來得太快太容易。這增強了我的自信,也打破了我原來的預想,即失敗三年,贏得一生。我這三年也許也會成爲贏家。”
夜裡的夢裡。
我站在蘇怡史家裡,她的牀邊。蘇怡史躺在牀上,她明明是健康的。眼睛打量着我,伸手來拉我的手。她坐了起來,望着我笑了。
我說:“你不好好的嗎?”
“是呀,我怎麼了?是誰告訴你我瘋了?”
“那是你自己假裝的吧?”
“我沒有,假裝幹什麼?”
“還讓我給你穿了一次衣服。”
蘇怡史驚訝地說:“你把我身上全看遍了?”
我不要回答,她見我沉默了,說:“是這樣,你就必須和我結婚,明天就結婚。”
我後悔把穿衣的事告訴她了,說:“我沒有給你穿衣。是蕭鉛和黃秋葉給你穿的,在澡堂子裡。”
“你騙我,我沒有瘋,我記得。你必須和我結婚,否則我自殺。”
“你不那個講道理的蘇怡史,你變壞了。”我說完,就出來了。她在後面追我,我加快步子,她也加快腳步。我騎上摩托車,她追趕着跑了一陣,停了下來。我正高興的時候,發現李石針騎着摩托帶着她追我。我想,這下逃不掉了,乾脆停下來。
沒料到,從李石針摩托上下的是楚水萍。她依然如仙女一般,動作輕柔,話聲清脆。“張雲飛,我早就講過,早戀沒有好處,沒有好的結果。你不相信。”
何花蕊此時也在我們中間,她也說:“年紀輕輕,戀愛,戀愛,這下知道有什麼不好了吧?那時候勸你,你說你是居里夫人,現在是什麼夫人?瘋子夫人。”
高一的班主任也在,她說:“超男超女,怎麼樣,不聽老師的話,超前意識給你們帶來什麼了。當初你不答理她,你就沒有今天,你就是不聽。爲了學習成績戀愛,怪論。別人不戀愛成績不也挺好。”
她們是準備給我開批鬥會了,我把耳朵捂起來,但還是聽得清楚。
我對她們說:“我錯了,我以後再不理踩她了,我發誓,我發誓。我只學習,只學習,好不好。”
她們全笑了。笑完都走了。我已經渾身是汗水。
楚水萍沒有走,我希望她留下,我想和她輕輕鬆鬆地玩一玩,因爲我太累了。她留下了,問我:“你想去那裡玩。”
楚水萍詭秘地說:“我帶你去看看另一個世界。你是想也想不到的世界。”
她很多次都能夠帶給我驚喜,我相信,只是問:“是一個什麼樣的神秘世界?”
“行,我先告訴你,”楚水萍湊得很近,那一股股體香讓我骨軟,說,“反世界,那一個世界全部由反物質構成。”
我一聽,太感興趣了,親吻了她一下,說:“走。”
楚水萍變化出一片樹葉,我們坐在樹葉上,向着宇宙深去飛翔。在宇宙之中,我們只用了一秒,告別了太陽系;只用一分鐘,我們告別了銀河系;用一個小時,我們告別了河外星系;用一天的時間,我們告別了總星系;我們用一個月,我們告別了宇宙。我們已經站在了宇宙之外。
在我們的前面又出現一個宇宙,楚水萍告訴我,“我們不能夠再往前飛了,我們只能在這裡,這裡是真正的空間。”
我問:“爲什麼?前面不是另一個宇宙嗎?我們到那個宇宙看看吧。”
楚水萍說:“不行,我們前面是反物質宇宙,然而,我們人類都是由正物質組成的。只要我們闖入反物質宇宙,我們就成了能量。就成了沒有,也就是真正的空間。”
我問:“真的有那麼神奇嗎?”
楚水萍說:“我們先把樹葉轉90度角,免得不小心飛進去,那樣就完了。”楚水萍把樹葉轉了方向之後,停了下來。她說:“下面我做一個實驗給你們看看。”她拿出一塊石頭,說:“這是從地球上帶來的,你看我把它扔到反物質宇宙中去,讓你看看。在扔之前,你要戴上一付變焦眼鏡,你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塊石頭與反物質接觸過程中的變化。”楚水萍給我一付看似非常普通的眼鏡,這眼鏡非常神奇,我可以分明地看到反物質宇宙的邊緣,也可以看到物質宇宙的邊緣。
“我開始扔了。”
“好。”
楚水萍把岩石扔向了反物質宇宙,岩石與反物質宇宙接觸了一點,就有一點不見了,反物質宇宙的邊緣也留下了一個與岩石一樣大小的洞,形成了一個新的真空。在新的真空裡,有一個很不很的質點。
“真神奇,”我說,“反物質不見了物質也不見了,剩下一個質點,那是什麼?”
楚水萍說:“那正物質,正反物質接觸時,形成新的能量輻射到真空中,但是生成了新的正物質。在宇宙內部之間也有這種現象。當巨大的物質與巨大的反物質相撞,形成了一個新物質內核,這個內核的質量巨大,因此,引力也巨大,把能量約束在它的周圍,這樣就形成了黑洞。”
“楚水萍,你比蘇怡史還要厲害,你知道得比她還要多,她只知道人類文化方面的知識,你卻認識了宇宙之外的宇宙,真是了不起。”我看到這一奇特的現象,又聽到了她的解釋,非常興奮。
她說:“這個宇宙太神秘了,據我推測,有反物質人類存在。”
“那反物質人類是什麼特徵呢?”
楚水萍說:“這很簡單,就由碳、氫、氧、氮的反物質構成。”
“反物質宇宙爲什麼這樣穩定呢?”
“它與正物質宇宙的道理一樣,當反物質在那個宇宙中佔了絕大多數,正物質就沒有存在的可能。正物質始終會被反物質消滅。你看看兩個宇宙之間形成的真空帶,就是它們不斷消滅形成的。”
“我爲什麼在這裡沒有呼吸困難的問題呢?”
楚水萍說:“這樹葉,上下一百米之內的厚度,就是一個空氣帶,樹葉在與宇宙光子反應生成空氣中的氧,你當然不會感到呼吸困難。”
“真是一個好樹葉,太好了。我們回去吧。我要去上課了。”
“好的,學生以學習爲主,不要再談戀愛。蘇怡史已經瘋了,你也安靜了,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你一定不要再關心她的事,否則,你會活得很累。”
我們很快回到了地球,回到了學校,在教學樓前落下,同學們都在樓上迎接我們的回來。
夢醒時分,正是今天早上五點正。外面已經亮天了,我迅速起了牀。到操場上長跑,一邊長跑一邊想着楚水萍最後的話。我不能因爲一個瘋子而活得很累,我又一次下定決心,把蘇怡史徹底忘掉。
早操之後,是早自習,我捧着書,就是蘇怡史讀書的模樣,和她一樣的精神,但我克服了亂想。
吃飯的時候,我也好像有她有身邊,我特意與別人談話,但是,作用不大。
中午,我把《徘徊歌》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