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委屈自己
我要十分的自私
我愛上你
就不會遷就別人的指責
無數胡言亂語
像雨箭般地鋪天蓋地
企圖將我的愛扼殺
我會撐起理智的盾
保護我和你
讓扼殺成爲鍛鍊
我不能委屈自己
我要十分的自私
我愛上你
就會固執地
承受別人的批判
無數的訓斥企圖封殺
像哲人們一樣嘮叨
有邏輯、有證據、
證明着我的錯
我只知道 錯了也不會錯
我不能委屈自己
我要十分的自私
我希望我的愛人
也像我一樣自己
否則我會崩潰
2001年3月31日星期六,我把蘇怡史給我的詩抄在了日記裡。
3月17日何花蕊老師把我叫到了她家裡,問我:“現在風聲很大,傳說你與蘇怡史戀愛了,是這麼回事嗎?”
我承認了。
“有意思嗎?”何老師問我。
我不好回答,我自己認爲過早地戀愛不好。但是感覺挺好,她一追問, 我怎麼說呢。
何老師說:“那麼早戀愛,太超前了。不太好,影響不好,對學習也不好。”
對於我來說,影響不好是事實,對學習不好,不是事實。與她談戀愛對我學習幫助很大。我覺得這半年學習紮實多了,期中考試快到了,我比過去有信心。有時候,我覺得我不是在戀愛,是蘇怡史戀愛,我不過是配合她。我對她的感覺不是很強烈,她則表現得強烈。我承認何老師所說話。
何老師接着說,“你們這一代人,膽量到不小。臉皮挺厚,從不避諱,班主任教訓了蘇怡史,蘇怡史的道理比班主任的多。你說一說你的看法。”
我說:“跟她談戀愛對學習只有好的影響,只是一些流言蜚語影響我的心情。”
何花蕊吃驚不小,“你也這樣認爲,自欺欺人,戀愛分神分精力。”
我馬上說:“居里夫人兩口子是我們的榜樣。戀愛與學習會發生衝突嗎?”
何老師比我緊張多了,“你們準備結婚成兩口子了,發展得太快了。別太快,沒有畢業就把小孩生出來了。你這孩子太可怕了。”
我只是想把戀愛問題講明白,她把生孩子的問題提出來了,有些危言聳聽。“何老師同,你說得有點離譜了吧。”
何老師說:“絕對不是我們離譜,實在是你們的行爲離譜。”
我不管何老師說什麼,就是覺得她沒有道理。
19日,星期一的週會課,班主任首先重新調整座位,把我調到教室最後一側,把蘇怡史調整到教室最前另一側。然後,班主任着重講了一個問題,她說:“爲什麼要調整座位?知道嗎?現在我們班,有少數同學超前意識相當嚴重,男女關係很不純潔。
你們要記住,在學校是學習的,我們不集中精力學習,搞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有什麼好處?學校有制度,男女之間關係不能超過範圍。
現在有的男女生,幾乎是形影不離,過分地親熱,走在一起,吃在一起,玩在一起,課間十分鐘都不放過在一起。星期六、星期天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太多,說得不好聽的,有機會兩人會睡到一起。
我現在規定,晚自習之後,任何人不得再繼續留在教室。吃飯時,男女分開桌,不能夠混合在一起,勞動委員把桌分好。如果不聽招呼,我將向學校反映情況,絕不讓這些事情敗壞校風。
同學之間,要保持一種純潔的友誼,不要太超前,你們有什麼條件談情說愛的?純粹是無稽之談,太荒唐。”
班主任每講一句話,都衝擊着我的心。我知道在學校就是以學習爲主的道理,這是對的,學校不是談情說愛的場所。我也明白,我們學校的規定,是爲了維護校風的,如果太多的人加入到戀愛的行列,學校還像什麼學校。我和她爲什麼保持一種純潔的友誼就不行呢?我覺得我和她之間有一些過火。不過,其實我也沒有和她戀愛,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很純潔的。只是我回憶這段日子,她對我的要求有不少超過了純潔的友誼,那是因爲她,不是我,我的目的是爲了學習,否則,我根本不可能與她產生關係,我覺得我有一些冤屈。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與自己的關係還是相當大的,我暗自決定,離她遠一些。
星期一我沒有找她,她沒有找我。
星期二我沒有找她,她沒有找我。
星期三我沒有準備找她,她早晨卻在操場上等着我。“張雲飛,你不要過分了!”
很明顯,她是在責備我,她很生氣。
我想說什麼,只停了幾秒。我沒有理會她,自己躲開她跑步。白天,我依舊躲着她。
星期四我知道她早晨可能會等着我,我發現了她便取消了晨跑,回到了宿舍。同寢室的一個同學發現了問題,說:“你真的故意躲着她嗎?不可惜嗎?”我沒有理會他。
星期五早晨,我沒有發現她在操場,以爲她也死心了。我放心了,開始跑步。剛起步,她從黑暗處衝出來,擋住了我,抓住我的兩手,急切地說:“你不清楚我這幾天有多難過嗎?你是不是想讓我變成瘋子。”
我沒有準備說什麼,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聽出了是乞求我,不要再躲着她,我的心軟了,我投降了,說了一句:“明天是星期六,我陪你。”她鬆開了手,我離開了她。
星期六上午我走出了學校,她很快就跟過來了。一見面,我就跟她說:“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
她回絕了我,“不行,你是我的全部,不是朋友。”
“那我不理你。我也沒有給過你什麼承諾。”
“張雲飛,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公正一點。”
“你問。”
她問:“我相處的日子裡,對學習是好的影響,還是壞的影響?有壞的影響嗎?”
她教會我的東西,比我自己思考出來的多,她教會我的東西,在課本里都找不着答案。她沒有給我任何壞的影響,從內心裡來講,她擁抱我一下,命令我吻她一下,撫摸一下她,我也得到了滿足,畢竟我也是個青春少年,並不討厭那種感覺,她真的沒有對我有壞的影響。我公正地回答了她:“沒有壞的影響。”
她點點頭,說:“對呀,實話告訴你,這個星期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根本無法很平靜地學習生活,我覺得日子好難熬好難熬。我恨不得自殺了好,如果你真的硬要離開我,我死定了,我會崩潰的,我會瘋掉。可能,你愛我愛得不是很深,沒有我這種感受,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星期,你也沒有心思學習,對不對。”
我回想起來幾天,真的什麼也沒學習,腦子裡好亂好亂,我不得不點頭。
她說:“老師主觀上是爲了我們好,他們不理解我們,客觀上造成了我們的損失。他們犯的錯誤,讓我們承擔痛苦,這公平嗎?”
我發現我自己太沒有主見,她講十分有道理,老師講的也有道理,我說:“我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你自私一點行不行,他們的感覺沒有必要你照顧。”她說完,把《自私》這首詩給了我。我讀了一遍,這詩很直白。
“愛情,是人類自然情感,擁有她,是我們每個人的權利和自由,誰企圖封殺,就是犯罪。如果放棄一份珍貴的愛情,那是對人生的褻瀆。我相信你還沒有愛上別人,我會讓你也愛上我。我非常自信,除了我,你永遠無法找到一個合適你的女孩,因爲那個女孩只在你夢裡,那是你得不到的女孩。”
她說的又是實話,我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一個感興趣的女孩,除了夢裡的楚水萍,那只是夢,不是現實,唯有蘇怡史讓我佩服和羨慕,喜歡她不過是因爲她的激情投入換取的,這個喜歡的程度也是在交往中提高的,原因還是她的智慧,絕不是由於異性的原因。但我強調:“我理解你,讓我想一想,我想看看我繼母和姐姐的意思。”
蘇怡史搖搖頭,“你根本不理解我,你太不理解我,你爲什麼要聽別人的建議,我不反對你爲別人着想,但在有的事情上,尤其是在是非很清楚的事情,你自己要有主見。我求求你,你就答應我,和往常一樣,我們一起快快樂樂的過,我們沒時間這樣下去。”
主見,確實,這些年來,我太聽話了,自己沒有過主張,明明是正確的,還猶豫不決,我立即答應了她。她快樂得跳起來,拿着我的手,說:“回學校,利用這兩天把一個星期的課程補回來。”
我也感覺是洗了一次腦一樣,說:“好的,回去吧。”
她再次叮囑,“回去,一定不要受別人的影響。走自己的路,別人愛怎麼說,讓他們去說。好不好?”
我覺得應該這樣,我堅定了。
回到學校,在教室裡,我們又坐到了一起,雙休日,留校的同學不多,教室是沒有人。我們拿出了課本,準備學習。她說:“四月份下旬,就要期中考試,我們一定要考好,用事實證明,戀愛並不影響學習。”
她很有信心,我卻沒有把握,我說:“想是這樣想,結果會好嗎?”
她說:“沒問題,考試前,我把重點和考試的方法告訴你,讓你迅速提高成績。到時候,看老師怎麼說。”
今天,沒有人管我們,我心裡恢復了平靜,終於好好地學習了一天。
中午在夢裡。
我在校長的辦公室,父親也在,校長向父親講我和蘇怡史的事。父親生氣,拿着刀要殺我,繼母拉住了他。我拼命地跑,一下撞到了蘇怡史的身上。
蘇怡史帶着我跑,跑過了學校的操場,跑出了校園,我們上山,在樹木子裡躲起來。
一隻兔子跑過來,發現了我們,它要去告訴我的父親,我們只好又跑,後面兔子領着父親追上來了。我們往水庫跑去,很快到水庫的堤壩上。
楚水萍撐着一條小船在水庫的岸邊,我們趕緊上了船。楚水萍把蘇怡史從船上趕下來,把船開啓了。我問:“你爲什麼不帶她走?”
“不帶,她上來,我就把她淹死。”楚水萍說。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兇殘了?”
楚水萍說:“她沒安好心,她全害死你的。她太壞了。”
楚水藻划着漿,我們離開了岸,到水中央。風很大,我很冷,她脫下了衣服,把我抱住,我也緊緊地抱住她,睡在了船裡,我想起來上廁所小便,她拼命地摟住我,我掙脫不開,尿褲子了。
我醒來了,天已經朦朦亮,有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感,褲子溼漉漉。這天,我離十七歲的生日還差十五天,我知道我已經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