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帳外對事
蕭靖川贅言賊寇斥候之事，邱致中從旁附和。
“誒，對了，還有，聽得王傳武講，這幾日隨軍家丁，似乎人數越來越少。”
“我這次集訓，未將武備家丁入列，也是想着或你對他們自有用處！”
言及此處，蕭郎頓口，等着邱致中接言。
“恩，哈哈，你不打聽，我亦準備等你閒下來與你說呢。”
“家丁裡有幾個，我這些日調教頗有成效，已經暗中外派出去做暗樁了！”
“此前在香山時，你不給我定了個大願景嘛，我這跟你出來，不能光在軍中混吃混喝不思進取吧！”
“遂這幾日，我亦整理捋清了自己的一套暗網體系！”
“說來，還是由你產生的靈感。”
“你這整軍有獎有罰，管理軍隊當如此，而我布棋落子，在一條看不見的戰線上亦要做到獎懲嚴明！”
“且據我思忖，我這條暗線對獎懲的嚴格執行，似乎更加迫切！”
“何爲暗？那是永不能言明之事，永不能顯在人前之事！”
“如無嚴苛條例禁令，恐會一招走錯，滿盤皆輸啊！”
“現下，首批外派去各地的釘子，實話說，還有些不成熟！”
“但隨着人數增加，此一整套體系，我會逐步加強管理協調，以期能儘快順利運作吧！”
邱致中深談對暗網組建的理解。
“恩，非常好，你這路子和想法是對的！”
“那這樣，飛宇（邱致中）。”
“爲免暗樁，釘子及你這暗網之隱秘外泄，從今往後，我蕭靖川再不過問你具體細節！”
“我只要結果！只向你問具體情報消息！”
“此一事，由你全權負責，不光是這二十來號家丁，等咱到得三坡九龍鎮正經休整後，還要招募鄉勇補充軍力。”
“屆時，但凡你邱致中看得上的，由你先挑，絕無二話！”
“且此後凡招募兵勇，皆依此法，你私下募的人，亦不必明言報備，自己瞧着辦就是！”
蕭靖川乾脆利落，一副爽快模樣，將這麼大一塊責任全然砸在邱致中身上。
“得得，你趕緊給老子打住！”
“少來這套！”
“該跟你說的，你小子跑不了！”
“這麼大一口鍋，你呀，休想一股腦全扣我腦袋上！”
“我這叫盡力而爲，你懂不懂，盡力而爲！”
“成事還是敗事，都有你一份兒。”
“跟你出來混，你就得擔責，明白否？”
“想啥呢一天天的！”
邱致中舒展笑顏，可面兒上卻偏要擺出一副嗔怪的模樣。
“哈哈，好，好！”
“背鍋我來，事情你去做！”
“你這邊有啥需要的，缺錢，缺人，缺物資，儘管攤派給我！”
“總之一句話，咱哥倆，除了老婆孩子不共享，其他物件，你我不分家！”
蕭郎嘴貧上來，拍着胸脯直裝大尾巴狼！
邱致中未再言，而是挑眉瞪他一眼。
見對方不表態，蕭靖川還來勁兒了。
“咋地，你這啥表情，老婆孩子你也要啊！”
“飛宇（邱致中），你墮落了呀！何時這般變態啦？！”蕭郎上臉。
“滾犢子！”
“非逼我這貴公子爆粗口罵街！”
“你這人還能不能有個正形啦！”
“還有事兒沒事兒，有屁快放，沒事兒我吃肉去了，我那碗還沒吃完吶，就讓你小子薅過來了！”邱致中硬懟回去。
“哈哈，太正經的嘛，沒了！”蕭郎言。
說着，邱致中便起身要走。
“不過，倒卻是還有個由頭，先說與你聽吧，你那邊辦起事來也好提前預備！”
“說！”邱致中煩。
“這個，昨日呀，我夜觀天象，李自成兵敗在即，不出兩月，定然京師難保。”
“屆時，整個京畿乃至大半北方，都會重新陷入戰略真空！”
“五月！就在五月！”
“所以這段時間我會抓緊補充兵員，整兵備戰。”
“到時李自成兵敗退往西北，我好借勢好好幹他一仗！”
蕭郎講來這些，搖頭掐指，一副下九流擺攤算卦的髒老道行止。
這要擱以前，邱致中才不會理此類蒙人的把戲。
但眼下經過這段時日蕭靖川各種離經叛道之表現，不由得他邱致中不重視。
“你，遭雷劈算出來噠？”邱致中一本正經探問。
聽言，蕭郎白他一眼。
“山人自有妙法！”
“天機本不應泄露，但老夫觀你頗有慧根，想來說與你也無妨！”蕭靖川還來。
邱致中徹底無語，但此話出自蕭郎之口，他又不得不在意。
“你有幾成把握？”邱致中正色再問。
“十成！”蕭靖川篤定言說！
這下，邱致中徹底驚住了，其暗暗點頭。
“好吧，我記下了！會提早做些準備！”
言畢，邱致中皺眉頗顯沉重地踱回篝火旁，看去心緒不寧。
今夜，月朗星稀。
邱致中離開後，蕭靖川獨個兒一人坐在帳篷前，遠遠瞧着大家夥兒於篝火旁嬉笑。
自其穿越來後這半月餘，蕭郎左支右絀，還算勉強應付得來。
可他清楚，隨着局勢進一步演變，倘若自身勢力逐步強大起來，強勢插入時局中，那他前世費盡心機掌握的相關南明史知識，命運的天平便會傾斜，歷史的進程亦會逐步改寫！
到那時，自己唯一可算作倚仗的局勢判斷能力亦將會徹底消失。
爲免到那一步瞎眼夜行，遂暗布邱致中這條線就顯得尤爲重要了！
不謀全局者不可謀一隅，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想至此處，蕭靖川兀自訕笑。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蕭郎緩緩仰面平躺下去。
其思緒翻飛，喃喃着。
“孫培忠啊，孫培忠！”
“你小子現在到哪兒了呢？”
“趕緊給老子滾回來吧！害得我如此懸心！”
漸漸，蕭郎合上了眼，徐徐入眠
半夜，營地中火光驟燃！
蕭靖川帳篷外，忽地匆匆腳步聲抵近。
一掀簾子，顧長庭滿臉喜氣，使勁兒將蕭郎搖醒。
“將軍！”
“將軍！快醒醒！”顧長庭言。
聞聲，蕭靖川猛地驚坐而起。
“怎得？出什麼事啦！”
“賊寇打上來了？！”蕭郎驚駭！
“哈哈，不是，不是！”
“是培忠！”
“培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