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韜正色道:“爹生前爲什麼一直推崇吳叔?就是因爲吳叔是真正的英雄好漢,出身草莽卻頂天立地。爹活着的時候跟我說過:你吳叔能做的事情,我做不到,並不是因爲我不能做,而是不可做。張家、三眼門對我來說是榮耀,但也是束縛。如果可能,我也想像你吳叔一樣笑傲江湖。”
張文韜長嘆一聲道:“爹把我交給吳叔教導,就是不想讓我走他的老路。吳叔當年說什麼也不肯收你,是因爲他看得出來,你不適合鐵血江湖。”
張文鳶反駁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我問你,你對抗萬家痛快是痛快了,三眼門就不要了麼?”
張文韜笑道:“我是三眼門主,也是張家的當家人,我還是嚴心的父親。現在,我要履行一個父親的職責,不可以麼?”
“你……”張文鳶氣得眼淚直流。
屋裡的人卻沒誰過去安慰她,張文韜之下的人這個時候不敢說話。那兩個丫頭,一個是小輩,一個是當事人,不方便說話。我是唯一敢說話的人,但我覺得張文韜做得沒錯。
大丈夫立身於世,就得有所取捨,富貴如雲,能奈我何?
我看向張文韜道:“張叔,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師兄,纔算是論對了輩分?”
張文韜微微一愣之後,哈哈笑道:“叫得對!你還真得叫我師兄,嚴心過來,給你師叔點菸,倒茶。”
我斜着眼睛看了張嚴心一眼,才帶着笑意道:“今天咱們先不走這些場面,等事情消停了,再給補上。”
“那也行!”張文韜點頭道:“不走場面可以,但是得先改口,嚴心,叫師叔。”
張文韜知道,我是故意如此。
我這次接了萬家的生意,就等於是得罪了張文鳶,如果,她給我使點什麼絆子,我還真不好收手。但是,我跟張文韜成了師兄弟就不一樣了。定下了我們之間的名分,輩分。三眼門的人再對付我,就等於是同門相殘,張文韜有權對他們處以門規。
我用一個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名分,推掉了三眼門這邊的麻煩,也就可以騰出手來專心處理萬家的事情。
張嚴心不會想不到這點,但她被我那一臉壞笑給氣得臉色通紅,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喊道:“師叔!”
“乖!”我笑嘻嘻的拍了拍張嚴心的肩膀,又看向了小糖:“你是不是也該改口了?你和張嚴心情同姐妹的嗷?”
小糖氣得腮幫子直鼓,可這個時候她不能反駁,如果她不認賬的話,張嚴心那聲師叔就白叫了。
小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吳叔叔,好!”
“好,好……乖乖……”我正得意的時候,陳紹元在邊上憋出一句話來:“恭喜小師叔,你該給見面禮了。”
我腦袋頓時嗡的一聲,當場掐死陳紹元的心都有了:這個敗家玩意,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我現在錢包比臉還乾淨嗎?
小糖眼睛一亮,對我露出了壞笑。不過,她並沒有其他什麼舉動,只是笑笑而已。
可我這心裡卻是一陣發毛啊!現在是在張文韜家裡,周圍都是三眼門的人,小糖肯定不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落我面子,等回到家……
奶奶的,回家又怎麼樣?
我兜裡是沒錢,那邊不是還有個萬子豪麼?等萬子豪落在我手裡的時候,我不把他褲衩訛下來,就算他拽得緊。
我正盤算着怎麼敲萬子豪的時候。金玉已經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張哥,子豪和嚴心的婚事,我萬家認退了。你得救子豪。”
張文韜淡淡道:“這件事,你得找嚴心的老闆,也就是這位吳問先生。他已經接手的生意,我不方便再接。”
金玉轉頭看向我道:“你把生意讓出來給張哥,我給你補償兩百萬。”
我仰身靠在了沙發上:“我給你兩百塊,你陪我這姓陳的哥們兒一晚上怎麼樣?”
“放肆!”金玉拍案而起之間,她身後的保鏢上前一步就要對我動手。
那人還沒等走到沙發邊上,小糖就出現在了保鏢身後,一刀刺進了對方腿裡,那人也跟着應聲倒地。
我帶着笑意看向金玉:“金夫人,我半間堂論財力,論地位都比不上你萬家,但是,論到玩命,你們這些金枝玉葉比得上我這個亡命之徒麼?所以,你說話還是靠點譜的比較好,江湖上一言不合就讓人血濺五步的事情,不算什麼新鮮事兒。”
金玉不僅沒有當場發作,反而面不改色的坐了下來:“吳先生,我不認爲亡命之徒就有斬鬼除妖的本事。想要亡命徒,以我萬家的財力短時間集結千百人不成問題,但他們只配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