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那人對視之間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頭正在休息的老虎,不是不能傷人,而是不願意起身。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人笑着對我點了點頭,絲毫沒有追究我動手傷人的意思,我對着那人拱了拱手就從包廂裡退了出來。
按道理,我不該對那倆人下死手,可是我現在沒時間跟他們糾纏,只能用最快的辦法鎮住屋裡的人,自己趕緊脫身,至於說後面會不會有麻煩,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從包廂出來之後,雙手快速掐動了法訣,對着走廊裡低喝一聲:“爆!”
我話音一落,302對面的包廂裡就發出轟然一聲巨響,包廂門縫裡甚至隱隱透出了幾分火光。
我反身一腳踹開大門衝進包廂時,陳紹元像是傻了一樣端着自己的手看,他也弄不明白自己的手上怎麼會忽然冒出火光。差點被勒死的王立羣癱在了沙發上,一口一口的往外倒氣,屋裡到處都是跳動的磷火。
我可以在近距離之內引爆自己畫的靈符,剛纔我一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在哪兒,二來也是不想引起恐慌,女鬼引路,逼得我不得不引爆靈符,來確定陳紹元他們的位置。還好,我引爆藏在陳紹元身上的靈符及時奏效了。不然,這屋裡就得多出具屍體。
我衝上去把王立羣拽了起來:“醒醒……醒醒……”
王立羣被勒得實在太狠,一時半會兒還緩不過來,我只能告訴陳紹元:“我在外面把人揍了,你出去看看,能把事兒給平下來不?”
王立羣現在這個狀態走不出會所,我只能希望陳紹元能說動對方不報警。
我坐在屋裡等王立羣捯氣兒,耳朵卻在聽着門外的動靜,陳紹元好像是跟對面包廂裡的人認識,對方也很給陳紹元的面子,只不過,對方拒絕了陳紹元的賠償,只要了陳紹元的一個人情。
陳紹元沒把人情當一回事兒,我卻在屋裡聽得直皺眉頭。
先生行裡最難還的就是人情, 有些人情債就算是把自己的命給填上都不夠。比起人情債,我更希望陳紹元能用錢解決問題,不過,聽陳紹元和那個人的對話,那似乎並不是一個缺錢的人。
既然人情已經欠定了,我也就不再去考慮那麼多了,只希望這個人情別欠得太大,將來不讓我騎虎難下就好。
王立羣休息了十多分鐘纔算是緩過了一口氣來,我給對方倒了杯酒:“你先緩緩,再跟我說話。”
我把陳紹元也給叫了進來,才說道:“事情到了現在,我已經能肯定,你不是撞了邪,而是在被人尋仇。你以前惹了什麼禍?我不是說最近,你前半輩子都算上。”
“沒有啊!”王立羣想了好半天:“年輕時候,我倒是闖過點小禍。但是也沒出過人命啊!我爺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緊盯着王立羣道:“你自己沒幹過,那幫沒幫別人幹過?或者說,乾沒幹過挖墳掘墓的事情?”
“也沒有啊!”王立羣一問就是什麼都沒有。
我倒是不懷疑他說的是假話。通過這幾次接觸,我看得出來王立羣狂是狂,但是沒有兇性,讓他狐假虎威還行,讓他自己動手殺人,他不敢。而且,這個人非常怕死,這麼幾天時間,他已經在陰陽界上走了兩回,如果真能想出什麼,不會不說。
我忍不住自言自語的道:“什麼都沒有啊!這可就麻煩了。”
陳紹元道:“小師叔,你怎麼知道他是被人尋仇?”
我解釋道:“我一開始看見他脖子上那條繩子的時候,就覺得他是被厲鬼尋仇。如果是怨鬼纏身的話,怨鬼只會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以同一種方式去埋伏目標。比如說《貞子纏身》就是怨鬼。”
“厲鬼尋仇卻不一樣,他可以隨時隨地的找機會殺人。甚至可以利用附近的遊魂野鬼幫着他殺人。老王遇上的這些鬼魂就是有人在尋仇啊!還有……”
我繼續說道:“我們一開始都把注意力放在吊死鬼身上。實際上,老王每次讓人套脖兒,都不是在往上吊,而是在往後拽。這不是在吊人,是在勒人。我們一開始就都看錯了。”
王立羣哭喪着臉道:“可我真沒做什麼啊!”
陳紹元壓低了聲音道:“師叔,你說會不會是有哪個先生在玩邪門兒啊?”
陳紹元的意思是,有人在給王立羣下咒,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對方。
我微微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我現在還看不出來那些鬼魂有沒有主兒。我還是覺得老王沾禍的可能性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