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地圖麼?從總體上看,這應該是一張地圖,可是單看山谷的話,我怎麼都覺得這不是地圖,而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龍,身上還有刀傷?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拿着地圖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纔在第三條橫槓的位置上看到半個圓點。那顆圓點像是被壓在了橫槓下面,又像是有人想要故意把圓點劃掉。
如果把整個峽谷比作一條龍的話,那個圓點應該是龍心,這是一張風水圖?
我猜對了?李一年手裡真的掌握着龍脈?可他把龍脈給我|幹什麼?他還說這張圖能救我一命?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工夫,忽然聽見小糖輕聲說道:“吳問,你仔細看這條龍,像不像你的九星殘月?”
我心裡不由得猛然一震——如果用手把地圖其他的地方掩住,峽谷的主體不就和九星殘月一個形狀麼?
我很快比對一下,龍身上的那九道橫槓的位置大概也跟九星相似。
我抽出九星殘月壓在了地圖上,刀身剛巧與峽谷吻合在了一起,九道橫槓正好從九星當中透了出來。
我不由得愣住了:李一年知道我吳家刀的來歷不成?
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去驗證!
如果,李一年死了,我沒有翻遍地府的本事,就別想把他找出來。
如果,李一年還活着,想找他更是大海撈針。他經歷的年代人口極爲混亂,等到人口普查的時候,他隨便換個名字就能瞞天過海。
我找不到李一年,也沒法回去找我爺,就只能強行壓住心裡的疑問。等到三年之後,再帶着地圖找我爺,看看能不能給他帶來什麼線索。
我從山下走下來時,村裡已經有人點起了煙花,我擡頭看向滿天煙火時,不由得嘆了口氣。
換做以前,我現在應該跟我爺坐在一起吃餃子了。
我爺不會包餃子,要麼去買速凍水餃,要麼求着別人給包。做菜也永遠都是那麼幾樣,好多年連花樣都沒換過。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開心。
別人家大人都不讓孩子喝酒,我爺卻總是能給我倒上一兩盅:老爺們兒哪有不喝酒的?當年,我們在山上雖然不一定能大塊吃肉,肯定是大口喝酒。當年我們那些老兄弟……
我爺只有喝多了的時候,纔給我講他當土匪的事情。
四大梁就是除了大掌櫃之外,地位最高,最爲傳奇的人,每一樑都有他們獨特的標誌。
託天樑:身上紋鷹,也叫盤山鷹,是綹子裡的軍師,必須知天文,懂地理,精通五行八卦。
頂天樑:身上紋龍,也叫卷山龍,必須是綹子裡武功最高,槍法最準的人。一般情況下不參與搶劫。只有,跟官府打硬仗,跟別人搶地盤的時候,頂天樑才帶着精銳土匪衝鋒陷陣。
應天樑:身上紋虎,也叫坐山虎。坐山虎同樣不下山,主要負責看守山寨,必須能帶着最少的人擋得住千軍萬馬,看得住山寨的人,纔有資格叫坐山虎。
順天樑:身上紋狼,也叫下山狼。帶頭出去“做大買賣”的人就是下山狼。
一般的綹子根本湊不齊四樑八柱,就算是上千人的大綹子都可能是有八柱,沒四樑。因爲,八柱可以湊合着用,四樑絕不能湊合。沒有合適的人,寧可少一樑,也不能往不頂硬的人身上紋虎狼。這是土匪的死規矩,沒人敢改。
我問過我爺:你是卷山龍,你們綹子裡那三道樑是不是跟你一樣厲害?
我爺笑了:我們綹子裡只有我一道樑,那三道沒湊齊。真正的四大梁都是傳奇,那些個沒事兒頂着四大梁名頭的人,身上不敢紋東西。不然真正的四樑來了,能活扒了他們的皮。
我倒是認識一個盤山鷹,那個人是老北風的師爺,外號叫老核桃。那可不是一般人,據說,他的徒弟前幾年出山了,攪得半個術道天翻地覆。這些年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你將來遇上他可得小心點。最好別起什麼衝突,老核桃的鷹爪功能撕虎裂豹,他的徒弟也不差哪兒去?
至於那一虎一狼,我聽說過卻沒見過。那隻虎是正牌的術士,那匹狼麼?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死了,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傳人。
我聽我爺說盤山鷹厲害,還挺不高興,在我心裡我爺纔是最厲害的。
我想起當時自己纏着我爺的情景,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小糖側着臉看着我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老陳,你都好了,咱們是不是該去蹭頓飯了?”我搓着手道:“都這時候了,咱們回家就只能泡方便麪,我看不如去找老馮好好吃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