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龍蛇不覺得意外,以它親身經歷,這不怕死的人不算少。
“你眼見那個傢伙死在我手中,還要找死?”
“你憑什麼會認爲你能殺了我?就憑你這身黑肉嗎?”
劉浩一直用《刺殺神矛秘典》壓抑的氣勢一時放開,像是數道黃芒從他所站之處射開,如有實質一般的,令雄龍蛇的眼睛都被刺痛了一下。
盤兼和計彩樺更是相顧微微色變,倒還是小瞧了這個劉浩,沒想到盛名之下,並無虛士啊。
柳夢兒微微輕笑,劉浩是個令她放心的傢伙。
目的也達到了,號烈死了,司馬操死了,吳大石被擒,只剩下將開天匙拿到,就可離開山十島。
“你是有點能耐,但你要憑這點能耐就敢跟老子動手,你是覺得你活得夠長了嗎?”
劉浩撇嘴一笑,將眼神遊來蕩去的司馬扶瓶和昏迷不醒的紅丸交給柳夢兒,就說:“我活得夠不夠長由不得你來判定,你要打,那就動手吧。”
雄龍蛇並沒動手,它揮着羽翅,像在瞧一樁什麼奇特的事物,看着劉浩:“我見過許多不怕死的,你這樣倒是第一個,你既不主動動手,我也不想先動手,你終是晚輩,讓你半招也是應當的。”
“讓我半招一招的人都死了,你可知道。”
劉浩說着,雄龍蛇就大笑:“你不單不怕死,還狂妄得很。很好啊,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小傢伙,吃起來嘎嘣脆!”
“看誰能吃了誰吧。你知道我最喜歡的一道菜是什麼嗎?蛇湯!大補啊!”
要說鬥嘴,這雄龍蛇數千年都沒說話了,哪是劉浩對手。
終於,它被激怒了,蛇尾往地上一拍冷聲說:“你當我真不會殺你?”
“我沒有說啊,我說的是,你要殺。就快殺!”
“那你就授死吧!”
雄龍蛇一聲狂呼,蛇尾往前一刺,那尾部如同一根針一樣的。
好在劉浩也不怕它。瞧得準確,嘴一張,就吐出靈風槍,槍勢如宏。一扯槍尾就來了個龍擺尾。砸在那蛇尖之上。
蓬!
一聲巨響,劉浩如被擲出的石子在空中搖搖擺擺的好幾圈,雄龍蛇大笑:“還以爲你有什麼能耐,原來不過是個說大話的!”
劉浩卻是搖晃中,硬是沒倒下來,好在雄龍蛇也沒再追擊,他就一抹嘴角的血說:“你很厲害,但你很不講理。你既是雷部聖獸出身。你也知雷部是何等所在。”
“噢?你想跟我講理?”雄龍蛇一怔,笑道。“那我就聽你說說你的理。”
“司馬家將你關在這下面是他們的錯,你殺了司馬操也就夠了,那司馬扶瓶是他女兒,年芳不過十六,又有何錯?”
劉浩舔着嘴角,心想這番茄做得有點過了,還沒放鹽,一點味道也沒有。
“她先輩的錯自有她來償還,這有什麼錯不錯的?”雄龍蛇沉聲道。
它要將司馬家的人都殺個乾淨,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
“你爲何不去殺雷部的人?”
“你什麼意思?”
“你被關這裡八千年,雷部的人也未曾來救你,你是被雷部趕出來的,那罪也出在雷部身上吧?追源溯流,雷部纔是最該死的。你殺光了司馬家的人,就要去殺雷部的人?”
誰想,雄龍蛇聽到這話,眼神中閃動着晦暗不明的光芒,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既不找雷部,那你殺了司馬操了,這一個小女兒懂些什麼,不如司馬家剩下的人
由得你殺,她就放過算了。”
劉浩雄辯滔滔,說得雄龍蛇竟一時無語。
特別是那雷部的事,更說中它心事,它一下有點心情暗淡,不免沒了殺心。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離開,你去找雷部吧。”
“等等,我一定要殺了她,你要敢攔住我連你也殺了。”
雄龍蛇終於回過神來,一搖羽翅就擊出無數風刃,劉浩拍頭叫苦,神識展開,找尋那風刃的空隙。
卻突地發覺,那風丸之密,根本就沒留下點縫隙可鑽。
他不得不往後一翻,落在一塊大石之後,手按靈風槍,望眼往那雄龍蛇所站之地看去,頓時數道風刃將那大石擊碎,他也隨之往後一跳。
手中靈風槍舞得密不透風,硬將風刃擋開。
等到風刃一停,那雄龍蛇已到他跟前,蛇尾一掃,就要將他打飛。
饒是劉浩早有計較,卻還是隻能拿那靈風槍一豎,同時往後仰,想要跳開去,誰想那蛇尾竟在半途往上一揚,打在他腳上。
瞬間有種小腿骨折的感覺,劉浩整個人飛到空中,這一次蛇尾跟了上來,再無情面可留。
星痕!
在這一剎那,劉浩取出天行劍,在空中一劃,同時運起咫尺天涯步,剎時就躲開蛇尾。
那星痕如將天幕劃開,就是雄龍蛇也微微一驚,來不及將蛇身硬化,被劃下一道傷口。
所謂的快則強,慢則弱,劉浩實力跟魔化號烈還有差距,卻能讓雄龍蛇受傷,讓下方諸人都吃驚不已。
“我帶小姐先離開,柳長老,後會有期。”
便是再想觀戰,盤兼也知大事不妙,那雄龍蛇受傷,定會狂怒,到時打起來,這整座山十島必然寸草不生,那劉浩也不是弱者,這再留下來,被餘波擊中,大不值當。
柳夢兒跟他一拱手:“隱仙宗能作壁上觀,碧水宮承情了,這山十島既不能用,想必我回宮後,宮主會給隱仙宗再尋一處小島,重整司馬家在山十島上的買賣。”
“好,柳長老再會!”
盤兼夾起還想再看的計彩樺。一躍入空中,瞬間就消失了。
“柳長老,我們是不是將這幾人先帶回宮中?”
“嗯。我留下來,你們先回碧水宮,”柳夢兒沉吟片刻說,“將司馬扶瓶也留下來。”
等那些弟子離去,司馬扶瓶慘笑說:“你是擔心將我帶到碧水宮,這條雄龍蛇也會找上門去?給碧水宮引來災禍?”
“你見識倒不差,不錯。確實如此。”柳夢兒毫不隱瞞。
司馬扶瓶神色一黯,想到父親身死,吳叔被抓。敢叔也生死不知,這山十島更是十山盡毀,想來這司馬家千年基業已蕩然無存了。
“哼,你也休要多想。我雖擔心帶你回宮會讓禍事上門。但劉浩答應你的事,那就是碧水宮的事。他夫人是宮中長老,哼,他的話,碧水宮不會不認賬。”
司馬扶瓶心中稍安,卻又想到柳夢兒適才說的劉浩有夫人了,還是碧水宮中的長老。
這……那他還敢對我和紅丸無理?實在是大混蛋一個!
轟!
空中又是一聲巨響,雄龍蛇掃倒一座山基。又掃落幾座院落,劉浩在那地上跳來跳去。像是引導着它。
“你敢傷我,你傷了我,我要你永世不得安寧,我殺了你,回頭再將那司馬家的女兒殺了,我還要……”
“還要怎樣?”
劉浩霍地回頭,手中天行劍一揚,一道裂天之光直掃而去,在那一剎那就像要將大地給裂開,跟住又是一擺,在劍芒就直接劃在雄龍蛇身上。
雄龍蛇一驚,它這次雖有準備,也沒想到劉浩的劍勢如此宏大。
這也算了,誰想他不單宏大,並且非常的快捷,雄龍蛇體型巨碩,反應也不慢,卻還是被他給一劍刺中。
雖是勉強硬化,卻還是吃疼,蛇軀一縮。
劉浩跟上又是三劍,這次卻沒了作用,雄龍蛇在縮緊的時候已快速硬化。
劉浩也反應奇快,不等它反擊,就跳到遠處去了。
氣得這雄龍蛇徒呼奈何,倒不說劉浩實力比魔化號烈或是雄龍蛇要強,只是他速度極快,總能在雄龍蛇反擊之時,先行逃走。
“你這無賴,有本事停下來,跟老子好好鬥一場。”
劉浩瞟了眼司馬扶瓶和柳夢兒那邊,往海中一跳,幾個踏水箭步,就往大海深處奔去。
雄龍蛇追隨而上,它那身軀一撞到海中,便濺起巨大水浪,波浪層層疊疊如山傾樓倒一般。它看着心生一計,蛇尾一掃,就擊出無數水浪,以更快速度擊向劉浩背後。
“我看你往哪裡逃,你就是逃到外界,我也要追你到外界!”
雄龍蛇狂吼大叫,不停的擊浪前行。
“哼,一些風浪能做什麼。”劉浩冷笑一聲,渾沒放在心上,不等那波浪追上,他所站之處就只留下一道殘影。
若不是要將這雄龍蛇引開,讓柳夢兒好帶司馬扶瓶走,他哪用這樣費力。
《刺殺神矛寶典》一用,整個人就潛行無影,氣息全閉,這雄龍蛇又能奈他何。
“無恥之徒,膽小鬼,你敢不敢留下來跟老子大戰三百回合。”
“蠢貨纔跟你大戰!”
劉浩說着,突地在原地一消失,再出現時,已在雄龍蛇背後,天行劍往前一揚,手腕一抖,靈風槍走龍蛇。
一劍一槍,直接刺中雄龍蛇的後腦。
它這腦袋先被號烈痛打過,雖金鍊脫身,靈力恢復,卻還是薄弱之處。
被劉浩這樣一捅一刺,頓時在海波之中翻倒下去。
劉浩正要追下去,心想莫非能趁這機會將這雄龍蛇殺掉?取走它的內丹?
空中便傳來一聲大叫:“道友且慢,留這孽畜一條命!”
“何人?”
劉浩霍地轉身,望向遠處,一人身着青衫踏着雲朵而來。來人長得極爲俊朗,年紀看不出來,卻是丰神俊逸,一派世外仙人的模樣,腰畔掛着拂塵,手持湖綠長劍,面掛着溫和微笑。
“我乃雷部天官雷鎮,劉道友,在下久聞道友大名,今日還請道友手下留情,此孽畜是我雷部逃犯。請道友讓在下將其抓拿回雷部,也好交差。”
劉浩笑了:“它作惡時也不曾見你雷部的人出現,它要死了,你倒出來了。”
“誰說老子要死了!”雄龍蛇從海中躍出,蛇口一張,快要咬中劉浩小腿,把他嚇了跳。
“孽畜,還不給我退下,看到這是什麼了嗎?”
雄龍蛇擡頭一望,心膽俱裂,就見那雷鎮手持一塊銀色令牌,上頭畫有一道閃電,繞於一柄插在骷髏頭上的長劍之側。
“天,天官……”
雷鎮看向劉浩微笑道:“劉道友讓我帶這孽畜回去交差,我便算交了道友一個朋友,這顆內丹對於穆宮主傷勢大有幫助,以後更會邀請劉道友來雷部做客,如何?”
接過那顆內丹,探察其性極涼,比那萬年冰蟾尤有過之,劉浩便微微點頭,閃到一旁,看這雷鎮帶着雄龍蛇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