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宮雖是千年前才搬到現處,那號烈卻是數千年前就被鎮於地牢之中,現在那地方也曾被稱爲別宮。誰也不曾想他真會出世,還攪得天地不寧。”
柳夢兒捊了捊長髮,細聲說:“宮中除我和凡煙無雙等長老,還有宮主之外,號烈的事也無旁人知曉,現他被你收拾掉,也能將那事情按下去。我將那司馬扶瓶叫來,讓她把開天匙找出,去將三才鎮天陣修復好。”
“若能鎮住魔界入口倒還好,”劉浩說,“這事不難辦,你先去找司馬扶瓶回來吧,我去追那個雷鎮。”
“你……”柳夢兒張張嘴,劉浩已如飛箭般追去。
那雷部到底是何來頭,既是小派,怎能養出雄龍蛇那般厲害的兇獸,要知魔羅也無非是修羅夜叉二種兇獸,這兇獸越來越多,總不是好事。
既這碧水宮千年前才遷來的,原不過是別宮,那蘭亭地宮,又是怎麼成了試練之地?
種種迷團繞在劉浩心間,他打算追上那個雷鎮再說。
雷鎮坐下法寶能御風而行,回頭看劉浩踏在天行劍上,嘴角一歪,也沒阻攔他。
那邊柳夢兒神識傳音讓弟子帶回司馬扶瓶:“那開天匙在何處?”
“呸,你們害死我父親,還想拿到開天匙?做夢吧!”
一口唾沫險些砸在柳夢兒臉上,她倒也不着惱,只是淡淡一笑:“你父司馬操想要奪回碧水宮,此事已不是秘事。你也知曉,難道我們還能束手就擒,等他將穆宮主殺掉?”
“那……你們也不能做這種惡事。下藥迷暈我父和吳叔……”
“哼,這種時候,哪還有什麼惡不惡事的說法,爭奪宮位,還有什麼容情處嗎?我們沒有主動出手將你父殺掉就算不錯了,你將開天匙交出,我可饒你一命。”
司馬扶瓶一臉慘淡。心想她倒說得不錯,這都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哪有什麼可以收手的地方。
“你想要開天匙你讓那傢伙來找我要!”
“你說劉浩?”柳夢兒吟笑說。“你想要找到他,可難得很吶,他已經去了別的地方,他讓我來找你的。你難不成還心繫着他?你可要想清楚啊。他可是害得你父親司馬操身首異處的首惡。”
司馬扶瓶咬牙半晌,才說:“我可以把開天匙交給你,但是,你要幫我想辦法,打他兩個巴掌。”
“好!”
柳楚兒笑吟吟地點頭,司馬扶瓶就將開天匙存放之地說出,原就在她閨房之中的一個鐵盒之中。
這地方無人在意,所以也無人能找到。
“這便是開天匙?怎地一點都不起眼?”
手中匙似石非石也不知是何材質鑄成。拿在手上卻是沉沉的,那造型也極爲古樸。就是其中毫無靈力之感。
那去找來開天匙的女弟子就是一臉納悶。
“這等要緊的東西,哪是你這種下人能弄清楚的。”
司馬扶瓶冷笑一聲,對柳夢兒說:“要使用之時,需要將血滴在上面,啓動封鎖其內的靈陣。”
“我懂了。你先隨我去宮裡再說吧。”
柳夢兒讓弟子押上她,齊齊往碧水宮奔去。
穆成雪在冰室之中,環顧着四周連茶盤都是用千年冰塊雕成的,茶杯亦是,倒下去的茶瞬間變冷,就啞然道:“凡煙,你說這茶盤拿來何用?茶需熱飲,你這……”
“冷茶也是有的,你就先將就吧,剛柳長老傳音回來,說是馬上就到了,已取了開天匙,並有雷部獻上的冰性內丹一枚,能將你體內餘下火毒一次清盡。”
丘凡煙親自去倒來一壺熱茶,讓穆成雪坐好,給她倒了一杯,就看她快速的取走喝下。
有那冰杯在,也不怕燙,入杯就冰了大半。
“茶是好茶,入口回香,莫非是那真陽派的五龍蒸頂茶?”
“卻是不假,這茶採用五蒸五曬法,又放於龍頂臺上晾了數日才做成,每年不過是兩鬥而已,獻到咱們這裡,也就是三兩。”
丘凡煙將茶具放好,就聽到敲門聲,心想柳夢兒倒是極快啊。
推開門卻見是冷無雙,像她微一點頭就徑直走到穆成雪身旁:“宮主,劉浩去了雷部,他說現在兇獸變異不說,那雷部竟還有接近神級的兇獸,他要去一探究竟,讓屬下問宮主,那雷部到底是何來頭。”
“夢兒和那盤兼告訴他的,也不能算錯,”穆成雪雙手按在腿上,眼睛飄乎地說,“那雷部原是一個普通門派,卻在兩千年前迭出了兩位厲害角色,後纔將雷部一舉擡到不弱於七大派的地位。但雷部行事低調,世間少人知而已。”
穆成雪竟一直用神識在探聽山十島上的戰局,一舉一動都瞞她不過。
“那雄龍蛇既是數千年前的雷部聖獸,想是那黑翼蟒了……”
“黑翼蟒?”丘凡煙一怔,心中突地想到一個傳說,臉色陡然大變:“不是那攪得天界不寧的黑翼龍蟒吧?”
“就是它,”穆成雪淡淡一笑說,“那黑翼龍蟒號稱是天界第一兇獸,極強之時,神級高手在它面前也得低頭。不過,後來卻不知爲何得罪了一位極厲害的散修,將它靈力除了九成,又將它放逐到了北靈山之麓,再出世時,就是雷部的聖獸了。”
這時,柳夢兒剛踏進冰室,心頭一驚,被除掉九成靈力,還有這般厲害,那雄龍蛇要是全盛期,一千個司馬操都不夠瞧啊。
“柳長老回來了,辛苦了。”丘凡煙微笑接過柳夢兒交上來的開天匙和冰性內丹。
“宮主先服用內丹,回頭再跟宮主請教。”
冷無雙拉着柳夢兒出來。卻沒回清閒小築,而是去了她原居住的落楓閣。
柳夢兒一見這地,就笑說:“你從落楓閣搬去清閒小築也不過幾日。又想起這裡來了?那先前又何苦要搬過去。”
“清閒小築有清閒小築的好,落楓閣有落楓閣的好,兩處我都割捨不得。”
冷無雙說着就着緊地問:“你看那雷部天官,是個好說話的嗎?”
“你在擔心劉浩?他才走多久,你就爲他擔心起來了?”柳夢兒心頭有點說不出的感覺。
“自是要爲他擔心的,我是他妻子啊。”
冷無雙這一說,柳夢兒只得說:“就我觀察。那個雷鎮還算好說話,修爲不見得比劉浩要高多少。”
冷無雙拍着胸口:“那我就放下心了,你也知道。劉浩那性子,我真怕他得罪雷部的高手,到時又起風波。”
柳夢兒吃吃一笑:
“你就放寬心吧,先將那三才鎮天陣補好。你要再不放心。我們就一塊兒去雷部一趟。”
“那得先找到雷部在哪裡再說。”
柳夢兒一怔,心想這到是。
冰室之內,瞧着穆成雪那頭頂紅霧一團團的瀰漫而出,丘凡煙說:“餘毒已盡,再修養幾日,就能將三才鎮天陣修補好了。”
穆成雪睜開眼,那雙眼睛又恢復到一片澄亮清明的地步。
“不需,現在就開始吧。凡煙,你也知道。那山中兇獸越來越多,已有數頭到山下來傷人了。既然那陣法餘威已不堪大用,只怕陣毀也是指日間的事,我想還是快些補好的好。”
看丘凡煙還有疑慮,穆成雪就笑:“既然餘毒都清出體外,我這修爲還是能支撐住的。”
“把柳長老冷長老若痕都找來吧。”
“行。”
柳夢兒、冷無雙、楚若痕還有一干宮中大將都被請到一處平臺,然後開天匙被遞到穆成雪的手中,另一旁還放着個井蓋大小的盤子,自是那山河乾坤盤。
上面有天干地支,山河地形,還有珍珠寶石及水銀做成的山河形狀。
司馬扶瓶和紅丸也被帶來,紅丸醒來後,聽聞司馬操已死,司馬家已毀,山十島破壞不剩什麼,便差點又暈過去。
幾次三番說是自己有罪,司馬扶瓶只好勸她放下心,就是報仇,那是也是她的事,與紅丸無關。
兩人看穆成雪將血滴入開天匙,那匙心之內立時銀光四射,猶如數道銀霞從中射出,又似有力在擺動它,讓它一躍而起,插入山河乾坤盤中的一處小孔處。
原本流動極慢的山河形狀一下變得極速,更見一道影狀映影到那三山之上。
“這等玄奇之物,怎麼會被司馬家拿走。”丘凡煙嘆道。
冷無雙卻是斜眼去瞥司馬扶瓶那二人,心想這兩人也算是殊色,不知劉浩那傢伙有沒有欺負她們?
“你便是劉浩的女人?”誰想她在看,司馬扶瓶也瞟了她眼問說。
“你這口氣,像是我和你有仇?”冷無雙微笑說。
“你跟我無仇,你家那位跟我有仇,不單是我,還有我這侍女也跟他有仇。”司馬扶瓶冷聲說。
冷無雙聰穎無雙,一下就想到緣由,眼角一彎,笑得更歡,卻是不再理會這兩個階下之囚,只將眼睛掃向天空。
那映影的山河圖形,正在不斷的射出靈力,每射一縷,下方的陣型就被修補好一點。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那些想要逃下山的變異兇獸就全被困在其中。
“還要半天,你們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冷無雙轉頭說。
司馬扶瓶和紅丸齊齊哼了聲,那模樣像是在說,什麼累不累的,她們一點感覺都沒有。
等到太陽落山,才終於將陣法修補完成,穆成雪催動山河乾坤盤已是累得滿頭是汗,便讓修女扶她回去。
未想這時,司馬扶瓶突地發難,手抽出腦後的簪子,化作飛鴻刺向穆成雪。
冷無雙一直在注意她,手一擡,一條絹巾就纏在她手臂之上,將她擊翻在地。
“不要傷她,將她帶下關上。”穆成雪喊了聲,就虛弱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