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過於激烈的表現,讓南宮寒眉頭緊皺,漆黑的眸中有黑霧翻騰。
他喜歡九歌爲他吃醋,卻不喜歡九歌不相信他。
“你不相信我?”
九歌的耐心近乎告罄,“南宮寒,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心情和你討論她美不美,也沒有心情和你討論信任的問題。”
“告訴我,她是誰?”
南宮寒鬆開了九歌,她從他懷抱中滑落。
她卻神色不變,依舊舉着畫,不依不饒的質問着他。
南宮寒撇開視線,“本王答應你的忠誠就一定會做到。”
“你不用這麼質問本王。”
“她是王鬆衣的師妹鳳情,蠱王在她手中,所以她和你的性命一樣重要。”
南宮寒說完,就緊抿着脣,一句話不再說。
九歌卻沒有心情去哄他,她拿着畫,一句話也沒有說,衝出了書房。
南宮寒身體動了動,終究沒有追出去。
他太寵她了嗎?
所以寵的她忘乎所以,連對他最起碼的信任都不能給嗎?
九歌真的沒有辦法形容她現在的感覺。
畫上的女子竟然和她真實容顏有七分相似!
如果沒錯,鳳情可能是她的母親,不是母親至少也和她血脈相親。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血脈相親。
上一世,她是孤兒,從未見過生身父母,這一世,剛穿過來,面對的就是打殺。
她對所謂的父母姐妹,沒有半分情分。
可是,現在出現了一個和她長相如此相似的女人。
即使,這個女子是原主的母親,但是現在她穿了過來。
透過畫作,她能看到女子和她相似的鳳眸中,流露出的柔情。
她想要一個母親。
只是通過一幅畫,她就認同了這個女人,她想要她做她的母親。
九歌捧着畫衝到了雪霖院,上官正在擺弄他的藥材,看到九歌風風火火衝了過來,有些驚訝,“王妃怎麼來了?”
“王先生呢?”
“在房間看書。”
九歌說了一聲,就衝了過去“我找王先生有事,不要讓人打擾!”
上官看着九歌的背影,應道:“好。”
隨後他搖搖頭,到底什麼事,這麼着急?
九歌來到王鬆衣的房間,終於找回了幾分神智,沒有直接衝了進去,而是深吸一口氣,敲門。
王鬆衣溫潤的聲音響起,“上官嗎?請進!”
看到九歌推門而入,王鬆衣有些驚訝,起身想要行禮,被九歌攔住。
這是鳳情的師兄,如果她真的是她的母親,她還得叫一聲師伯。
九歌打開手裡的畫作,“請問這是你師妹嗎?”
王鬆衣視線看着畫像,眼神是無悔的深情,脣邊笑容溫柔卻有幾分傷情,“是。”
看着他這個模樣,九歌心一動,他這明明是對她動情已深,難道他是父親?
“你說你師妹後來嫁人,她嫁給了誰?”
王鬆衣視線不離畫像,只是脣邊笑容又苦了幾分,“王爺一定是已經查到了,告訴你也無妨。”
“師妹嫁給了華玉國皇帝。”
九歌一愣,“嫁給了皇帝嗎?”
“嗯。”
“後來怎麼樣了?”
“師妹不顧一切嫁給了他,換來的不過是幾年的寵愛,之後他親自下令刺死師妹,我聞訊趕了過去,救了師妹。”
“只是追殺的人太多,後來我和師妹走散,便再也沒有見過。”
“你們走散了多少年了?”
“十六年了。”
九歌今年不到十六歲,但是加上懷胎十月,她逃離皇宮時,應該已經懷孕。
華玉國皇帝。
九歌在心裡默唸了一聲,這個也許是她父親的人,她記住了。
和王如君一樣,夠渣!
“你師妹她離開皇宮時,是否已經懷孕。”
“南宮王爺連這個都查出來了嗎?”王鬆衣笑笑,“是的,已經懷孕四月有餘。”
九歌深吸一口氣,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
王鬆衣卻猛地搶了過去,神色激動不已,“這是師妹的香囊,是她的!”
他撫摸着上面小小的桃字,“她小命喚桃,這是她親手繡的。”
“在哪找到的,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師妹?她還好嗎?她在哪裡,我要見她!”
九歌看着溫潤的中年美大叔激動的眼圈泛紅,心裡也有些不舒服。
他是真心愛着母親的,如果當初母親沒有嫁給那個渣皇帝,嫁給了他,那麼該多好。
九歌沒有說話,只是擡手去了臉上的面具,一張和鳳情有七分相似的容顏出現在王鬆衣面前。
“啪!”
錦囊一下子掉在地上,王鬆衣呆呆的看着,忽然一把抱住了九歌,哽咽出聲。
“師妹,真的是你嗎?師妹,你知道這麼多年,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嗎?你爲什麼不肯見我,師妹!”
九歌本來想要推開他,可是他哭的那麼傷心,九歌忽然有些不忍心。
這是母親欠下的情債,她還。
九歌擡手拍了拍他。
王鬆衣哭了好一會,只是等激動一過,他馬上推開了九歌,眼圈還是紅紅的,只是一雙眸卻帶上了幾分審視。
“你不是師妹,師妹不會這麼年輕。”
“我今年快十六歲了。”說着九歌俯身撿起地上的香囊,“這個香囊一直陪伴着我,甚至我以前用的名字,也是香囊上的桃。”
王鬆衣聽着,又激動起來,“你是師妹的女兒。”
“如果沒錯的話,我大概是了。”
“什麼叫做大概是了?你母親呢?”
九歌擔心有人會進來,而且一直讓王鬆衣看着她這張臉,對他也是不小的衝擊。
九歌重新戴上了面具,“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爲王如君是我父親,他的髮妻是我母親,如果不是看到這幅畫,我不會知道我母親也許是你師妹。”
沒有看到九歌這張臉,王鬆衣果然冷靜了幾分,“到底怎麼回事?”
“我從小在王家長大,是被王如君的髮妻帶到王家的,她說我是王如君的孩子。”
“我從小中了美人淚,是最近才解開的,在解開之前,我是這個樣子。”
“香囊中有一顆醉朦朧,我用了。”
“我體內封印着濃厚的內力,也是最近才解開的。”
“因爲美人淚,醉朦朧,還有封印的內力,我曾懷疑過我的身份,只是還沒來
得及去調查。”
王鬆衣把了九歌的脈,眼圈又溼潤了,“這內力是師妹的,她把她所用內力都封到了你體內,師妹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九歌一聽也有些着急,其實她想過,如果母親沒有出事的話,她怎麼會把她送給王如君的髮妻?
“你彆着急,我們一定會找到母親的。”
王鬆衣站起來就要往外走,“王如君呢?我要去找他!”
“你找他幹什麼?”
“他妻子抱回的你,她一定知道師妹在哪!”
“他妻子早就被王如君殺了,你上哪去找她?”
“嗯?”
王鬆衣這麼些年一直在找鳳情,盛傳的八卦會聽一些,但是不那麼出名的,他並不清楚。
九歌簡單說了一下王如君的渣屬性,以及這麼些年原主過的日子。
王鬆衣一聽,溫潤的臉上閃過一絲冷厲之色,“他們竟敢這麼對師妹的孩子,他們都該死!”
九歌笑笑,“這麼些日子,我報復的也差不多了,都過去了。”
王鬆衣撫了撫九歌的發,“真是苦了你了孩子,都怪我,沒有早點找到你。”
九歌只是搖頭,“我沒事的。”
王鬆衣神色卻愧疚的很,“我沒有照顧好師妹,也沒有照顧好你。”
王鬆衣說着,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又去給九歌把脈,半響臉上的神色竟然更加悽苦了幾分。
他沒有說話,取出一隻小小的白色的蠱,那白色的蠱一取出來,速度極快的就往九歌身上爬。
出於對王鬆衣的信任,九歌並沒有動,那小蠱一直爬到九歌丹田處,然後臥在那裡不動了。
九歌很是擔心,它忽然就咬破她肚皮鑽了進去,“王先生?”
王鬆衣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他笑着,眼淚卻嘩嘩的落。
“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看着王鬆衣這模樣,九歌不知道他怎麼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這麼傷心,只能是和她母親有關,她母親怎麼了?
王鬆衣收回了不情不願的小蠱,“讓王爺不必去尋蠱王了,它就在你體內。”
“你說什麼?”
九歌尖叫起來,她身體簡直快成了蠱的大本營了,噬神蠱,後來王鬆衣放在她體內的安神蠱,現在又來了一隻蠱王。
她想去死一死,可以嗎?
“師妹將蠱王和內力一同封在你體內,你內力封印已經打開,蠱王的封印還沒有打開,我給你打開,噬神蠱也就迎刃而解了。”
九歌咬了咬脣,她知道王鬆衣哭那麼厲害的原因了。
母親將內力和蠱王都封在她體內,封在一個嬰兒體內,只有一個原因。
她死了,她撐不下去了。
這麼一想,九歌眼圈也是一紅,卻不肯放棄,“我想再找找,說不定能找到。”
王鬆衣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九歌見他這個模樣,心涼了半截,她剛剛得知母親的消息,便又要接受,她已經死了的事實嗎?
王鬆衣揉揉她腦袋,“以後我會陪在你身邊,你是有親人的。”
九歌咬咬脣。
他衝她笑笑,雖然有苦有悲,但也蘊含着一絲絲歡喜,“準備一下,我解開蠱王封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