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禮淵擡眸朝她看來,清雋的面容上還帶着幾分深思,眉毛微微蹙着,眼底有些微微的青色,看樣子似乎不曾睡好。
看到她來了,他的眼中似乎有亮光一閃而過,不過也就轉瞬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進來吧。”他清冷淡然的聲音傳來。
沈清墨將房門推開,看了一眼他眼底的青色,微微蹙起了眉頭。
“你不會昨晚回來之後,便一直沒有休息吧?”沈清墨問道。
視線在房中看了一眼,沈清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紀禮淵向來是極爲整潔愛乾淨的性子,可是現在房中到處都丟着廢紙,他的袖口上甚至染上了黑色的墨跡,他都無暇理會。再加上他眼底的青色,很明顯就是一直忙碌的狀態。
“你怎麼來了?”紀禮淵開口。
他一揮手,空中的廢紙團都紛紛揚起,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着落入一旁的紙簍子之中,屋子裡除了四處丟着的廢物,別的地方都乾淨整潔,將廢紙一收拾頓時整潔了不少。
“我過來看看你陣法可有構思了,沒想到你這麼拼命……”她不贊同的看着紀禮淵,“你再怎麼掛心這件事,也要顧念着自己的身體呀,我看你沒有了張老提醒,就不會將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你……”
沈清墨絮絮叨叨說着,只等到紀禮淵雋黑的眸光看過來,她才倏地停住了。
她真是說太多了。
紀禮淵眼中帶上一絲笑意,“我自己有分寸。”
“好吧。”沈清墨也不知道如何說了。她和他的關係不遠不近,又帶着幾分尷尬,着實不太好說太多。
“你找我何事?”紀禮淵問道。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現在沈清墨不想催問他了,紀禮淵已經這麼拼命,若是她在追問,只怕今晚上他都會不眠不休。他性子是極爲淡然的,卻也很冷傲固執,若是心裡惦記着一件事,不眠不休幾個日夜都是有可能的。
她不問,紀禮淵卻將一張紙遞到她的手邊,“這是初步的構思。”
紀禮淵遞過來的白紙上面畫着他構思出來的陣法,上面繁複的陣法線條,沈清墨看不懂,她所幸直接問道,“用這個就可以判定鴻蒙秘境的方位?”
“試試才能知道。”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死,但是沈清墨從他脣角的一抹笑意看出了他的自信。
她笑着說道,“還是你有辦法。”
“這個陣法什麼時候能煉製出來?”
“明日。”
還真快,這個速度超出了沈清墨的預料。不過她還是說道,“你不要太拼命了,可也得注意身體。”
“嗯。”紀禮淵淡笑點頭,突地開口對她說道,“你快回去吧,秦正澤快回來了。”
“嗯?”沈清墨詫異的看向他,“你怎麼知道他快要回來了?”
她甚至都沒有感應到呢。
沈清墨有點不相信,正準備開啓破妄之瞳看一看,卻又聽到紀禮淵清冷如雪的
聲音,“再不走,他都要走到院門口了……”
“那我先走了!”沈清墨下意識的就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一看,果然看到紀禮淵雋黑的雙眸正看着她,視線平靜淡然,帶着淺淺的寵溺,更多的卻是隱忍。
她怔了怔,沒有說什麼便匆匆離開了。
等回到房中她纔有些懊惱,她躲什麼躲?
明明她光明正大的很!
不過紀禮淵倒是說得沒有錯,不過幾個呼吸時間,果然聽到院門的響動,秦正澤和秦九先後進了門,兩人都一身大汗,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人一般。
他們兩人一進了門,院子裡就跟走進兩個大火爐一般,感覺溫度都憑空提高了不少。
“準備熱水,爺要沐浴。”秦正澤進門邊對下人說道,“多提兩桶水備用。”
下人應聲而去,他一眼看到沈清墨站在窗邊,倚窗看着他,鳳眸一亮,加快了步伐朝房中走去。
“看你像是有心事,你今日做什麼了?”秦正澤將手中的長槍放好,大步走到椅子上坐下,房中因爲放着冰盆,比外面的溫度要高一些,身上的燥熱被拂去,他痛快得幾乎呻吟出來。
他額頭上佈滿了汗水,濃黑的眉毛像是文人用筆描繪出來的,筆直而俊挺,眼眸黑黑的,亮亮的,像是裡面迸發着兩團躍動的黑焰,極爲的深邃而勾人。
沈清墨見他一身的汗,便去打溼了帕子,準備給他稍微擦擦。
等到她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似乎是太累,秦正澤已經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沈清墨猶豫的拿着帕子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要不要給他擦臉,怕將他給弄醒了,可他彷彿有感應一般的勾脣一笑,開口說道,“早知道回來能享受夫人的伺候,我就不練習那麼久了……”
雖然知道他是說笑,可沈清墨卻嗔道,“就你沒個正行。”
拿着帕子仔細的擦過他的臉,冰涼的觸感還有沈清墨身上清淡的香味,都叫秦正澤心曠神怡得很。
“我怎麼沒個正行了?”秦正澤倏地睜開鳳眸,戲謔的笑着看向沈清墨,“倒是你,我回來的時候就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你不會是剛從紀禮淵那裡出來,心裡有鬼吧?”
眸子半眯,裡面藏着危險的光,看得沈清墨心中一跳。
她分明沒有做逾越的事情,可是被秦正澤這雙黑眸一看,倒像是她做了什麼一般的心虛。
雖然剛纔紀禮淵提醒的時候,她是飛快的,很有些偷偷摸摸的離開的,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做錯了,要隱瞞!事實上,她回到房中之後也懊惱得很!
她行事坦蕩得很,爲什麼要躲?如果時間能倒流,她簡直要要賴在紀禮淵的房中……唔,似乎這麼想也不妥當。
“我的確今日去找了禮淵,但是我可沒有做什麼壞事。”沈清墨嘟着嘴說道,“若是你不相信,你大可以問院子裡的下人,門沒有關上,大家都能看得見。我只是去問
了問禮淵的陣法準備得如何了,並……啊!”
話還未說完,秦正澤突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拖入懷中。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近在眼前,墨黑的眸子中印着小小的她,身上的汗水也濡溼了她的衣衫,沈清墨有些難受的動了動,嫌棄的說道,“你剛纔回來,還沒沐浴呢,一身的汗……”
“居然敢嫌棄自己夫君?嗯?”低沉動聽的嗓音響在沈清墨的耳畔,那微微上挑的音調像是一根羽毛一般瘙癢着她的耳朵,讓她禁不住開始面紅耳赤起來。
沈清墨窘迫的捶着他的胸口,“你放開我,窗子和門都沒有關,叫人看見了可不好。”
剛說話,她眼角的餘光便看到下人送水過來了,飛快的從秦正澤的懷中跳起,也不管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便快步朝美人榻上走去。
她身上的衣衫都被秦正澤的汗給弄溼了,也不知道怎麼掩飾一下才好。
不過她真的多慮了,送水進來的下人根本頭都不敢擡一下,將水注滿了浴桶又提來幾桶備用的溫水便離開了。
見到水已經準備好了,秦正澤便朝屏風之後走去。
今日他在烈日之下練習了半日的槍法,雖然他因爲身有焚世黑焰而不怕熱,但是汗滴滴的感覺始終有些難受,因此看到水已經準備好,便想立馬就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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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走着,邊控制着焚世將門窗都給關緊。
然後他站到沈清墨的身邊,低聲忍笑的看着她說道,“夫人,來伺候爺沐浴。”
在他看來,沈清墨就像是一隻貓兒,時而清高冷傲,時而嬌憨可愛,像她此時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真的叫她看起來可愛極了。
沈清墨擡起眸子,有些尷尬,“伺候就伺候,你別老這麼笑着看我。”
今日秦正澤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總是戲弄她。
“過來。”秦正澤轉身越過她,朝屏風之後走去。
邊走,似乎已經難以忍耐溼噠噠的衣裳粘在身上的感覺,秦正澤略微有些煩悶的將身上的衣服都給扯了下來,沈清墨無意的一看,頓時瞟到他精悍健碩的欣長身材。
這是沈清墨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着秦正澤的身體,平日裡恩愛的時候她幾乎都羞澀的閉上了眼睛,自然不會看得這麼仔細,帶着幾分好奇,沈清墨都忘記了害羞,視線好奇的膠着在秦正澤的身上。
秦正澤無意的一回眸,看到的便是沈清墨好奇打量她的目光。
他所幸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略帶着幾分驕傲的問道,“如何?”
“啊?”沈清墨愣愣的擡起頭,“什麼如何?”
“你夫君我的身材如何?”秦正澤雙指捏起她的下巴,迫着她的視線和他對視,然後緩緩問道,“夫人剛纔似乎看呆了,難道對我的身材還不滿意?”
“唔……”沈清墨的神智終於回到身體之中。
下一瞬,她的身子卻被秦正澤打橫抱起,“既然夫人用眼神勾引我,我便如了夫人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