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爲醉生夢死?”歐陽餘韻看着趙金皓,渾不在意地說道:“本王還沒來得及回到京城,就被人算計了,二公子覺得本王還有必要跟這些人爭爭搶搶嗎?”
對於第一次上門拜訪的劉元成和趙金皓,歐陽餘韻不可能說實話。
先不說太子之所以被關進宗人府是不是跟歐陽餘韻有關係,單就他和太子鬥了那麼多年的事,他都不可能立刻就相信劉元成是真心實意的想跟自己合作,不管怎麼說,皇后可還沒有被廢,難道劉元成會捨棄自己的妹妹?
“我們今日來,就是想要跟隨殿下,既然殿下認爲我們鎮國公府沒有誠意,那何必再談?”有些話,劉元成不方便說,趙金皓可以說。
其實今日劉元成親自上門來,本就給足了歐陽餘韻面子,只是看到歐陽餘韻竟然這般推三阻四,劉元成先前便壓在心底的火,蹭蹭地往上冒,要說這些年,誰見了他不都是恭敬有禮?
如今太子不過是剛剛失勢,竟然就有人開始跟他甩臉色看了?
“二公子到底還年輕,本王並沒有這個意思!”歐陽餘韻看到趙金皓的話竟然對劉元成有如此大的影響,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立刻說道:“雖然大哥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但是皇后娘娘……”
劉元成倒是也明白歐陽餘韻的擔憂,畢竟皇后是自己的親妹妹,他今日到韻王府來,其實落在不少有心人眼裡,只怕也會讓人多想,當下猛然起身,氣沖沖地說道:“既然殿下不歡迎我們,那我們也不便久留,告辭!”
歐陽餘韻根本沒有起身,就這樣看着劉元成和趙金皓甩袖離開。
吳剛陪着笑臉送劉元成二人到了門口,卻被劉元成一腳踹倒在地,隨後怒氣衝衝的策馬離開。
“走了?”歐陽餘韻看到吳剛身上的腳印,冷笑着說道:“這個老傢伙,以前倒是本王忽略了他。”
“王爺,您這是答應讓他們追隨了?”吳剛毫不在意地撫平衣襟,沉聲道:“方纔在門口演了這麼一出,想必那些人肯定會認爲是王爺羞辱了劉元成,到時候皇上也不會懷疑的。”
“本王跟鎮國公府本來就不對付,全京城都知道,今個兒鎮國公親自登門,那些人自然會覺得奇怪,只是沒想到劉元成一個莽夫,竟然還能知道做戲給別人看……”歐陽餘韻敲了敲桌子,搖着頭說道:“你看到今日那個劉祥了?那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劉元成還真是有福,死了個廢物兒子,竟然還藏着一個,你說這樣的人,能是莽夫麼?”
其實,在這件事上,歐陽餘韻倒是真的高估劉元成了。
畢竟趙金皓不是劉元成的親生兒子,更何況,如果劉齊沒死,劉元成也不會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兒子的事。
“王爺,那要不要屬下派人去接觸下劉二公子?”吳剛聽到歐陽餘韻如此欣賞趙金皓,自然也上了心。
“讓陌心去吧。”歐陽餘韻淡淡地開口道:“劉元成這些年定然是將這個小兒子放在遠離京城的地方培養,沒見過多少世面的人,想必陌心也應該手到擒來。”
“是!”吳剛覺得歐陽餘韻說的有道理,美人計這樣的東西,似乎對天下男人都十分通用。
只不過,歐陽餘韻當然沒有想到,因爲他的決定,而註定了陌心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京城,皇宮。
“皇上!皇上!”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的闖進了御書房,氣的劉公公一腳踹了過去,怒喝道:“沒規矩的東西,誰准許你隨意進入御書房的?”
“皇上,婉貴妃有喜了!”那小太監來不及請罪,當下一邊磕頭一邊喊道:“太醫剛剛已經確診過,婉貴妃讓奴才來跟皇上報喜!”
婉貴妃懷了身孕的消息瞬間在後宮傳開了。
“娘娘,婉貴妃懷上了,咱們要不要動手?”皇后的寢宮裡,楊嬤嬤一邊替皇后梳妝,一邊問道:“這個女人和別人不同,娘娘你要小心纔是。”
“雲華已經死了,不同又如何?”皇后看到自己的精緻的妝容,突然微微一嘆,“這麼多年,本宮還不是這麼過來了?”
“娘娘……”楊嬤嬤手一頓,微微嘆口氣,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顧影自憐可不像你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寢宮裡響起,楊嬤嬤的心微微一顫,可看到皇后臉上瞬間揚起的笑容,最終還是福了福身子,緩緩退了出去。
她何嘗不知道這樣的事於理不合?
可是這麼多年,皇后娘娘一直心裡苦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疼愛她的人……
罷了,就先這樣吧。
“你來了?”皇后轉過頭,果然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坐在她的牀上,隨後又有些不開心地說道:“你好久都沒來見本宮了,難不成是在外頭又有了新人?”
“這天下,難道還有比你更吸引我的女人?”男人走到皇后身邊,深情地看着她說道:“更何況,你的味道,我可是念念不忘。”
“那爲何都不以真面目示人?”皇后雖然心裡念着這個男人,可處在深宮多年,怎麼會看不出此人帶了人皮面具?
“因爲還不到時候。”男人根本不在意被她發現了這一點,擡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住她的脣,許久才放開邪佞地笑道:“我還真是懷念你第一次那反抗的小模樣。”
皇后被他吻得心癢難耐,伸出胳膊攀附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說道:“現在難道顧郎就不喜歡了?”
“當然喜歡!”男人眸色一暗,直接將皇后抱起來扔到了牀上,隨後撲了上去。
皇后並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因爲他第一次闖進皇后的寢宮時,恰巧是皇后跟皇上吵架,將所有人趕出去之後自己喝的爛醉之時。
那一次,她被面前這個男人點了啞穴,雖然她想要呼救,可最終還是無法剋制身體的本能。
她承認自己太渴望這樣的溫暖了。
因爲皇上雖然遵照祖制,逢初一十五歇在她的寢殿裡,卻從來都是徹夜批閱奏章,連靠近她都不願。
她知道,皇上現在的所作所爲都是在報復當年自己和太后故意算計了他,讓他沒辦法娶阮青筠。
所以,那一晚,她雖然好像拼命反抗,可是內心卻無比地渴望,以至於在男人解開她的啞穴後,她突然抱住了他。
“求求你,給我。”皇后說出了她這一生最難以企啓齒的想法。
她已經受夠了夜夜期盼皇上寵幸的日子,所以她選擇自此沉淪。
男人並沒有告訴她自己是誰,而她也不想問,只是男人每晚都會來,每晚都會折騰她許久,可她偏偏愛極了這樣,哪怕明知道這樣做是在自掘墳墓。
“以後你可以叫我顧郎。”這是男人在連續折騰了她半個月以後留下的一句話。
兩個時辰後,皇后依偎在男人懷裡,輕聲道:“你今日怎麼白日就過來了,難道不怕被抓住?”
“你這是在擔心我?”男人看了一眼皇后,淡淡地說道:“這皇宮,還攔不住我,更何況,他的女人有了身孕,你肯定不開心,我這可是心疼你纔過來的。”
“太子被廢,我還有什麼指望。”皇后緊緊地抱着男人,好似想從他的身上汲取溫度一般。
“喜歡我來麼?”男人伸出手摸了皇后一把,淡淡地問道。
“喜歡。”皇后嚶嚀一聲,摟着男人的胳膊更緊,低聲呢喃道:“你以後不要隔那麼久纔來,我想你。”
“那今個兒我就補上!”男人翻身將皇后再度壓在身下,彷彿根本不擔心會有人到這裡來。
京城,蘇王府。
“汐兒姐姐,你剛纔的意思是,玉壺不值得信任?”張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雲月汐,咬了咬脣,隨後說道:“汐兒姐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方纔,雲月汐提醒她,玉壺不可信,她本以爲人既然是歐陽雲蘇送過來的,那應該值得信任纔是,但看到歐陽雲蘇並沒有反駁,頓時明白,他們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不妥的地方。
“你看,我就說珂兒會明白吧?”雲月汐看了一眼歐陽雲蘇,隨後拍了拍張珂的手說道:“你放心,有紅藻和紅葉在,不會有事的。”
“汐兒姐姐,沒事的,現在既然知道需要警惕她,那總歸還要試探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不是嗎?”張珂甜甜地笑道:“所以她說什麼我聽着便是,而且還要故意比較親近她才行是不是?”
“說的不錯,蘇王殿下,你看到了,你應該多跟珂兒學學纔是!”雲月汐白了歐陽雲蘇一眼,隨後說道:“你對蝦餃也應該這麼做,至少讓他認爲你已經原諒他了才行。”
“汐兒姐姐,你有沒有覺得蝦餃好像很討厭我?”張珂當然不忍心看着歐陽雲蘇被雲月汐責備,立刻拉着雲月汐的手說道:“他每次見到我,都是一副恨我入骨的樣子,可是我剛來的時候他並不這樣啊?”
“歐陽雲蘇,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雲月汐擡眸看了一眼歐陽雲蘇略顯尷尬的臉,別有深意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