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懸念的審問,慕容嫵兒和焰蕭都以殺人重罪,被判秋後處斬。
被人關進天牢,擡頭仰望着星空,仰望着愈發深沉的夜幕。
嫵兒搖頭了,她真的是瘋掉了。
居然會那麼無條件的信任焰蕭,看他認罪也跟着認罪了。她認爲他會絕地反擊,卻不想只是真的認命了,放棄了希望。
很有些不甘的看着牢門外的獄卒,嫵兒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脣,錯了一次就不能再錯第二次。她死裡逃生穿越而來,絕不能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
她正欲按着自己的計劃行事時,就看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只一招就橫掃了所有的獄卒。那人身法極快,衝了過來,大刀一揮,劈開了牢房的大門,就一把拉住嫵兒,抱着她飛速的離開了當場。
行至荒野,那人停下了腳步,不待嫵兒發話,就直接摘下了蒙臉的黑布,屈膝跪在嫵兒面前,十分恭敬的道:“卑職即墨,令王妃受驚了,實在是罪該萬死。”
嫵兒眉頭微蹙的站在了當場,“將軍言行可真不是一般的前後不一,既然抓了本宮,又何必多此一舉來救呢?”
即墨正色道:“王妃莫要驚疑,卑職絕無半分加害之意。”說着,他嘴角浮起了一抹苦笑,“卑職當年生受謝貴妃大恩,白日裡本不該捉拿王妃,奈何有太子手書相壓,卑職也算是貪生怕死,不忍家中老小受到牽連,纔不得已捉拿了王妃。事實上,卑職對王妃絕無半分惡意,若此爲虛言,就讓卑職天打雷劈死於當場。”
嫵兒寬心了幾分,有些話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那焰蕭呢?非得殺了他?”
即墨搖頭,“王妃還是不瞭解焰蕭殿主的爲人,他早已離開大牢,白日裡認罪被捕,也不過是不想我們這些拿着朝廷俸祿,被迫爲太子殿下辦事的人受到牽連。”
“他已經走了,你確定?”
嫵兒只覺得心頭有一股邪火冒出,這個混蛋,居然丟下自己跑了。
奶奶的,枉費她還替他的生死擔憂。
簡直就是個沒良心的,都已經跑了,也不知道來救自己,難道不想解毒了嗎?
死焰蕭,你等着吧,再見面,我絕不心軟,你就是被毒死,我也不給你解毒。
即墨點頭,“他確實已經離開,卑職沒有必要對王妃你說謊,何況他的身手王妃還不瞭解,區區天牢怎能困的住他。”
說着,即墨將自己的腰牌送出,“王妃此去塞北,需得喬裝而行,改名換姓,方能安全到達。卑職爲此地守軍,不能無故離開,無能相送王妃,還請王妃見諒。”
“將軍客氣了,你能救我出大牢,我已經很感謝你了。咱們就此分別吧,免得被有心人瞧見,害將軍這等忠義之士和家人受到牽連。”
說完,嫵兒就揮了揮手,徑自轉身,朝着遠方奔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即墨轉身的剎那,不覺心下一驚。
他駭然若斯的站在當場,焰蕭的身手竟然如
此之高,竟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不爲自己所察覺。
“怎麼?不戴上青銅面具,就認不出本王了嗎?”
焰蕭聲音陰沉的問着
認出了這聲音,心驚化爲欣喜,即墨當下跪拜道:“卑職參見寧王殿下。”
焰蕭擡手道:“今日的事,你做的很好。本王來是與你商議另一件大事,本王要你投誠太子冥英,在半年內成爲他的左右手。你可通過韓相千金韓靈兮來完成此事。如有任何需要,本王都會配合你行動。”
即墨的眼中,綻放出了奪目的光彩,“王爺,半年內您就要起事了嗎?終於可以爲貴妃娘娘復仇了嗎?”
焰蕭並未給出明確的答案,只是道:“你只管去接近冥英,至於起事時間,定下來後,會派人傳信於你。”
說着,他拍了拍即墨的肩頭,“此番多加小心,切不可爲此丟了性命。”
“殿下放心,卑職定不辱使命。”
晨光熹微。
嫵兒走在官道上,一路走着,一路踢着碎石頭,一路咒罵着焰蕭。
叫你獨自逃跑,叫你獨自逃跑,詛咒你喝水被嗆到,詛咒你出門撞樹上。
嫵兒十分不客氣的說着,就聽到身後傳來了極其邪魅的聲音,“我有這麼可惡嗎?至於你從昨夜子時,詛咒到現在?”
那是焰蕭的聲音,嫵兒不客氣的回眸,狠瞪了一眼這個該死的男人,“你以爲你不可惡嗎?居然還敢跑到我面前,我告訴你,我不想看到,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傢伙,你倒是有大仁大義,替那些官兵都想好了退路,你怎麼不替我想想?還好我福大命大,有人救我,不然不得被拖到菜市口,斬首示衆啊。”
焰蕭坦然,絲毫沒有做虧心事的模樣,“我知道那位即墨將軍曾經深受過寧王生母謝貴妃大恩,所以藉此機會幫你試探一下他的爲人。瞧,這不是試探出了嗎?他是真的對謝貴妃感恩在心,日後可是你爲寧王討回一個公道的助力呢。”
“你的藉口可真多,要是他不來劫獄救我,怎麼辦?”
嫵兒沒好氣的說着,焰蕭的手已然攬上了她的腰,“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從未離開過。他不就你,我就親自來救你。順便幫你殺了那個僞君子,誰都不可以以謊言玷污死去的人,不是嗎?”
說着,焰蕭笑了笑,指了指身後的馬車,“烈日炎炎的,你走了一夜的路,汗水都打溼了衣衫,確定不上車休息會,確定不喝一口冰涼的葡萄美酒?”
“少來誘惑我,別以爲你找到了藉口,又來向我獻殷勤,我就能原諒你的所作所爲。我告訴你,沒門。”
說着,她擡腳就朝着焰蕭踩去,焰蕭卻是吸取前幾次的經驗教訓,直接躲了開去,一腳向後邁步,抱着嫵兒直接上了馬車。
馬車上,嫵兒惱火的動手,一掌朝着焰蕭的脖頸處切去,焰蕭攔下了她的這一掌道:“進了城,你不願意做馬車,我也不強求你。昨夜我已經探過路了,太子的行文已然下
達到下一處縣城。你是太子指明要暗殺的對象,就你頂着這張臉,大搖大擺的進城,一定會被軍士直接殺死在當場的。”
“不還有你保護我嗎?”
嫵兒翻了個白眼,很是理所當然的問着。
焰蕭點頭,“我當然保護你,不過我想釣出我們的死對頭華飛。若我們和守城軍士混戰,他只會背後放冷箭,不利於我們把他揪出來。昨日他會與即墨將軍合作,將你我二人圍捕,足見他已與韓靈兮或者說她背後的太子合作。所以我們避開軍士,給他直接出手的機會,纔是上上選。”
嫵兒又一次翻了個白眼,口中埋怨道:“你的藉口真多,哼,反正做什麼事你都有道理。”
雖然她這樣說着,心裡卻也認同了焰蕭的說辭,指着他她道:“你給我聽好了,這一次你再把華飛一掌打飛出去,我就直接用毒針對付你。”
焰蕭正色點頭,“放心吧,我這一次一定一掌把華飛打暈過去,怎麼處置她,你說得算。”
“嗯,這還差不多。”
安然通過縣城門口守衛的派查,馬車緩緩駛入城中。
嫵兒頻頻的回頭,自言自語的嘆着,“我怎麼總覺得身後有雙怨毒的眼睛在盯着我。”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焰蕭顯然要比嫵兒鎮定的多,他直接將小女人摟進了懷中,“有我保護你,不要怕。其實,你該高興的纔對,說不定華飛已然準備出手了。”
嫵兒突然捂住了胸口,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嘴角開始有鮮血滲出。
她痛苦的擡手,抓住了焰蕭的衣領,失聲的喊着,“救我。”
焰蕭一見嫵兒這模樣,不覺間有那麼一瞬間,大腦中一片空白。
手搭在嫵兒的手腕上片刻,焰蕭就是急道:“如何受了這麼重的傷,又被人逼迫得吃下了那種藥,也不跟我說。我都說了,我會保護你的,爲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跟我說?”
焰蕭急急的問着,嫵兒的記憶,就回到了某一天,她被華飛打傷時,華飛喂她吃下那顆藥丸時說的話。
那顆藥丸會調動起她全身上下的潛能,讓她三日內,跟沒受傷的人一樣。
三日後,她就會傷勢發作,身體處於油盡燈枯的狀態,死於舊傷之下。
“當時,發生了太多事情,我給忘記了。”
嫵兒自知理虧的解釋着,而後握緊了焰蕭的手,“你救我啊,我不要死,我要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完。就這樣死了,我太不甘心。你一定有法子救我的,是不是?”
焰蕭無奈的搖頭,吼道:“你給我記住了,下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
說着,他伸手朝腰間摸去,還好他曾經煉製過一顆,專門救治這種傷勢的金丹。
一摸之下,他摸了個空,就聽到華飛那陰惻惻的聲音傳來,“別找了,金丹在我手上。你想救這個醜女人,我可以爲你提供一條出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