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看去,那伏羲式琴上竟是有了一些蛇腹紋,這讓換意更是對老人高看了幾分。
雖說琴不能決定一個琴者的高度,但不得不說,老人對琴的態度便讓換意重視而尊敬了起來。
一個人是否真正懂琴,知琴,從對琴的愛護也能看得出來。
從老人坐下來的那一刻,便仿若與琴融入到了一起。這種境界,便是比換意在文聚之時更勝一籌。
換意知曉若是自個兒真與老人比試的話,不用上那些師父教予她的技巧,她是絕對比不過老人的。
季焉畢竟已是年逾古稀了,他的琴,他的手法,他的心境都已經有了歲月的沉澱,這種即便是換意再精通也學不來的。
就如同季焉彈的這一曲《廣陵散》,既彈出了嵇康當初的悲憤,又彈出季焉自己的惆悵。
換意不知季焉在這裡彈的這首廣陵散是否有其自身的用意,但換意卻是在裡面聽出了一股不同的意味,這種感覺很淡,但確確實實存在。
這樣的老人,讓換意也有了一絲悵然,自古琴師有其高雅之心態,或許今日的他也有些無奈之處。
一曲過罷,季焉緩緩起身,便立在了一旁,將琴裝入了背囊,瞬間,季焉便成爲了一個平常的老人,看不出分毫。
“好好好!”羣臣寂靜時,上位傳來三聲清脆而響亮的拍掌聲。
衆人反應過來時,面色各異,雖是不情願,但畢竟陛下已經開了頭,他們也都鼓起掌來。
雲言笑着搖了搖玉骨折扇,朝季焉點了點頭。
軒轅無淚眸子閃了閃,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雲太子此意甚厚,朕感激不盡啊。”
“樑君謬讚了。”雲言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收了摺扇,拱了拱手道。
“哎,禮尚往來這是自古以來的禮節,朕定當感謝太子厚意。”說完,軒轅無淚眉頭一挑,眸子轉向最後,“念愛卿,你的琴,朕以爲甚好,便由你來答謝雲太子罷。”
頓時,殿裡有五分大臣目光都投向了換意,那一道紅色的身影已是寂靜了許久,還以爲陛下是忘了。
現下看來,完全是他們想反了,這哪裡是忘了,整個就是一直放在心裡沉澱着嘛。
軒轅無淚的話讓他們不由對這個有些神秘的念默又起了騷動。
即便是心裡再對換意如何不滿,此刻他們都是希望換意能夠爲大梁贏回這一場。
這不是他們心胸有多豁達,只是因爲他們是大梁人,是世世代代大梁的守衛者。
“如此,本太子便洗耳恭聽了。”雲言點了點頭謝道,雖是過場,但還是要做的。
同樣,對於那道一開始便入了他的眼的紅色身影也是有了一點興趣。
或許,這個人,在軒轅無淚的心裡比邱綿澤的地位還要重要?如此一來,興趣又是濃了三分。
“念愛卿,聽說你無琴,來人哪,將朕寢宮裡那把綠綺搬上來給念愛卿。”看到換意眉頭微微一皺,軒轅無淚沉吟了一陣,緩緩說道。
一聽綠綺兩字,大殿裡有不少人張大了嘴,卻是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而季焉此刻閉着的眼眸也稍稍睜開了一些,但也只是在軒轅無淚與換意之間掃了眼便重新閉了起來,期間甚至沒有看過雲言一眼。
與衆人不同的便是邱綿澤了,此時的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
焦急?憂慮?恐懼?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曉得換意是否會有這個水平能夠接下季焉的這一曲琴,他心裡隱隱有了不安。
攥了攥手,邱綿澤心裡念頭一閃而過,若是……若是換意輸了,那麼剩下的兩句,便是拼了他的性命,他也要贏下!
琴由四個宮女擡着琴架緩緩送來,時間不長不短,那從她們開始步入順德殿之時,有些事情註定無法回去了。
“念愛卿,如今已是秋日,雖還是有一絲夏意,但朕甚愛春之韻,如此,念愛卿便爲大家奏上一曲《大地回春》罷,念愛卿,你說可好?”最後一句話,聲調高高揚起,落在衆人的耳裡頓時有了一絲與平日完全不同的感覺。
但換意心裡卻是猛地一突,這首曲子是她當初在南國所奏,今日被軒轅無淚如此提出來,當真沒有其他的意思嗎?
雲言眉頭抖了抖,玉骨折扇搖得更起勁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這個紅衣念默,若是有機會,他也要好好了解一下了……
“是。”雖是心裡有了萬千的思緒,但換意還是緩緩地坐了下來。
然而,既是這首曲子,換意便知曉,自個兒是怎麼都贏不了了,不,也不贏不了,而是不能贏。
若是軒轅無淚未見過雲言,還不曾知曉自己當初所做,讓梨花競開,或許還是能夠贏的。
但偏生雲言說與了軒轅無淚聽,他也提出要讓自己彈此曲,只要沒有讓大地真正的回春,那麼她便輸了。
讓大地再次回春?這是怎麼也不可能的。
不說這個效果出來,她的身份會不會被懷疑,就是這個一直將目光落在自己的那個老人,便不能逃過他的眼。
就在方纔軒轅無淚說出大地回春時,老人便死死的盯着了自己,換意不由猜想,是否雲朵回到雲國後與老人說了當時之事。
若真是如此,那麼她的手法也是需要改變了……
一時間,換意竟是發現自己陷入瞭如此兩難的境地。
深吸了口氣,換意不再顧及四處興致各異的眼神,雙手按住了琴絃。
“錚——”一道清脆的聲音出來,如同鳳凰鳴谷,崑山玉碎。
換意不由在心裡感嘆了一句:不愧是上古十大名琴之一,竟是隱隱有了一絲音的靈性,讓人不由隨着它而動情。
十指輕挑,換意知曉若是此時放棄,或是說不會此曲的話,那才更會讓軒轅無淚等人懷疑。
畢竟,大地回春一曲,雖是上古名曲之一,且技藝頗難,但往往奏琴者皆會習得古曲,縱使不能精通,也會知其皮毛。
一曲過罷,換意垂下手,緩緩地站起身來,半晌,大殿裡也是如同方纔那般沒有聲音。
然而,換意卻是知曉,此次沒有聲音並非是她的琴如何,更不是和方纔季焉的那般將他們震撼了。
季焉方纔之曲是真正的將衆人帶到了當初廣陵散的情景中。
而他這首曲子,只能說是形通十分,意達六處。
若是外行人聽着絕對是天籟,但在內行人耳裡卻知其缺陷。
就如同此刻季焉定定望着她,但卻緊緊地皺起了眉。
他還以爲是個如何的高手,結果卻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這讓他如何能不惱。
若非因爲雲朵之事,讓他有些憤然,加之他是雲國之人,他又豈會跟着這個太子來趟這趟渾水。
便是舉國上下認爲他雲言溫潤如玉恭謙有禮,但在他眼裡,這個太子其實是個徹徹底底的僞君子。
試問,一個能將自己妹妹嫁給別人糟蹋之人,其心胸又能高尚到哪裡去?
冷冷一哼,再也不顧這朝堂上的風雲起伏,季焉轉身朝殿外走去,天大地大,他還是自在逍遙來得暢快,說不得,還能遇上當初朵兒說的那個女娃娃。
想到這,季焉心裡一癢,不由更加加快了步伐,一路上,竟是暢通無阻的過了順德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裡,衆人才反應過來。
“陛下,臣不才,不能得到大師青睞。”換意拱了拱手,不卑不亢淡然道。
“罷了,季焉大師算是前輩了,念愛卿不必放在心上。”
將一直落在殿外的眸子收回來,眼裡閃過一絲遺憾,軒轅無淚點了點頭道,竟是沒有怪罪,反而安慰起了換意。
真的是他估計錯了嗎?
“謝陛下諒解。”換意一愣,原以爲軒轅無淚至少會說些什麼,但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雲言玉骨折扇一搖,眼裡精光一逝,也是笑道:“念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季大師有其氣節,念大人大可不要放在心上。”說完,還頗有姿態的點了點頭。
衆大臣聽到這般對話,哪裡會不知曉這一局是他們輸了,當下一個個不由垂下了眸子。
但也有一人例外——邱綿澤。
邱綿澤不躲不避,目光直直的望向換意,有了一絲疑惑,一絲探究。
在他看來,據當日文聚之情勢來看,念默今日的琴分明沒有發揮出當日的十之七八。
他爲何要如此之做?雖不是同一個曲子,但曲相通,這不得不讓他懷疑,除非,這是念默故意而爲之,只是,他爲何要如此之做?
然而,現下卻不是可以讓邱綿澤多想的時候,雲言本就來勢洶洶,有了這般好的開頭,哪裡還會讓過這個一鼓作氣的機會。
在綠綺撤下去的瞬間,他又是緩緩地往前一站,笑眯眯道:“樑君,本太子近日得到一隻狐狸,覺得此狐長得甚是與其他狐狸有所區別,故而今日特意想送與樑君。”
明知裡頭可能會有其他的貓膩,但軒轅無淚眉頭都沒有動一下,點了點頭道:“即是如此,朕便多謝太子的慷慨相贈了。”
雲言目光一閃,搖了搖頭:“樑君,話雖是如此,但本太子卻不得不提前告知樑君一下,此狐不比尋常之狐,恐不好得啊……”
“哦?此是爲何?朕倒是要瞧上一二了,什麼樣的狐狸能值得雲太子如此說道,莫非是什麼成了精的?”雖說從一開始便知曉雲言不會那麼好心,軒轅無淚還是很配合的說道,就看他那模樣,倒像是十成十的感興趣了。
“陛下,不可怪力亂神啊!”軒轅無淚剛說完,下頭一個白鬚飄飄的大臣便直接跪下了身子,顫顫巍巍道。
眼神都不掃那大臣,軒轅無淚定定地看着雲言,彷彿生怕錯過了什麼。
對於這一幕,雲言不由啞然失笑,拱了拱手:“樑君豁達,本太子這便讓人送上來。”
現下一來,便只有方纔那老臣可憐巴巴地跪在地上了,其他人都被送上來的那個蓋着紅色錦布的籠子吸引住了眼神。
而,就在那籠子送上來的那一刻,換意的心卻是突然猛烈的跳動了一下,就好像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突然從她身邊消失了。
衆人懷疑的盯着那看不出名堂的籠子,不是說裡面有一隻狐狸嗎?爲何沒有一絲響動?
看着各種懷疑,驚訝的眼神,雲言瞥了眼淡然自若而又顯得極爲的興致勃勃的軒轅無淚,嘴角一勾,將玉骨折扇輕輕地挑在紅色錦布的一角。
在衆人屏息而待時,雲言的手猛然一揚,只見紅色的錦布如同一隻蝴蝶一般在一個個目光中飛起,待得裡面的真相顯現出來時,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被精鐵打治的籠子裡,一隻渾身毛色皆白如雪,而尾巴卻是如同紅得如同火焰燃燒般的熱烈赫然出現在衆人眼簾。
而這還不是讓人最覺驚疑的,最讓人心驚的便是這隻狐狸的神情!
方纔送上來時,分明是悄無聲息,然而現下看來分明不是如此!
這隻狐狸仿若是通了人性一般,不叫囂,不掙扎,只是呲着嘴,一雙獸目死死地盯着雲言,半身微屈,頭顱稍擡,分明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好一隻通靈性的狐狸,雲太子這份禮,朕當真喜歡!”軒轅無淚撫掌一笑,竟是直接站起了身來。
然而,在衆人皆被狐狸吸引住目光時,卻沒有發現換意此時的目光:震驚,不可置信!
別人不識得這隻狐狸,她又怎麼會不認識?這分明就是陪了她九年的紅尾!
只是,紅尾不是在她離開的時候放到了師兄的屋子裡嗎?爲何今日卻是落在了這兒?還被如此對待!
換意此時心裡說不出的壓抑,這隻紅尾即是她的愛寵,更是她的朋友,那個可以與之訴說,笑談的夥伴,即便它永遠不會開口說話!
雲言!換意心裡一驚,她不知紅尾是如何會在這兒,但定然與雲言脫不了半分干係!
換意從來沒有覺得雲言有像今日那般厭惡,厭惡到她想不管不顧的出手!
許是換意的目光太過強烈,雲言眉頭一皺,回頭望去,頗有些意外的對上了一雙冷冽的眸子。
雖是懷疑,但云言還是禮節性的點了點頭,“念大人若是對此狐有興趣,儘可一瞧!”
他已經知曉這個念默便是軒轅無淚的拿出來對付他的兩個棋子之一,自然不會與換意客氣。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籠裡的狐狸彎了彎脖子朝換意望去,一雙明媚清亮的眸子與那雙有些痛苦但絕對是不屈的獸目對上,獸目頓時凝在了半空。
靜靜地盯着換意,那原本痛苦的眸子漸漸有了一絲迷茫,疑惑,探究……
“嘰嘰,嘰。”狐狸的略顯嫩紅的鼻子動了動,竟是發出了上來大殿裡的第一句叫聲。
而此時的軒轅無淚也已經下了龍椅,走到了籠子的跟前,丹鳳眸子閃過一絲熱烈,看着這隻狐狸不由感嘆了兩句:“當真是個通靈性的傢伙!”說罷,就要用手去打開那關住的籠子。
“樑君,不可!”顧不上去深究爲何這隻狐狸會對那穿着紅色衣裳的念默有這般反應,雲言猛的用摺扇擋住軒轅無淚的手。
“太子這是爲何?”軒轅無淚眉頭一挑,聲音沉了沉,一股本身特有的氣勢頓時勢不可擋的散發出來,讓人心裡不由一凜。
“樑君誤會了,本太子並非是不願樑君得此狐,只是此狐生性狡詐,且性子頗爲狂烈,本太子即便是請來了本國最好的馴獸師也無法降服此狐。”雲言臉不紅,心不跳的道。
“雲太子此話當真是可笑了,莫非是特意來耍弄我大梁的嗎?”一臣子受不了雲言的囂張,頓時雙目一瞪,激動道。
“非也,這位大人此言差矣,本太子只是以爲大梁人傑地靈,無奇不有,莫非大人你,不這麼認爲?”雲言嘴角勾了勾,笑了笑。
那位大臣被雲言如此一噎,竟是直接紅了脖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能如何做?承認大梁不如他雲國?那不如直接讓他抹脖子算了,不承認?若是不承認他就必須得拿出證據來,而這最好的證據便是馴服這隻狐狸!
軒轅無淚丹鳳眸子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瞥了眼旁邊有些手足無措的大臣:“鄭愛卿怎可質疑雲太子的好意,下去後自個兒領十個板子罷。”
“是。”那大臣一驚,慢慢的站了回去,不敢再發一語,但心裡卻是放鬆了下來。
今日這結局,於他而言已經是好的了,畢竟他都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當下,看着往日冷峻的陛下不由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即是如此,那便還是由朕親自來罷。”軒轅無淚看了眼那火紅的狐狸尾巴,目光落在了換意的身上,眸子眯了眯,確實是個不錯的搭配。
別人不曉得狐狸是什麼性子,換意能不知曉嗎?她的狐狸,二師兄調教出來的紅尾,豈會任由這些人如此對待!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軒轅無淚的手就要扭開那個開關時,一個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直接“啪”的一聲,扭開了籠子。
“不可——”
“你……”
兩道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頓時響起,卻在下一瞬又閉上了嘴。
邱綿澤與軒轅無淚同時伸出的手都頓在了半空,一隻是想去扭開籠子,另一隻卻是想要去抓住那道紅色的身影。
“嘰嘰,嘰嘰嘰……”狐狸從籠子裡飛快的躥出,在衆人錯愕的眼神中如同一道帶了火焰的箭矢落入了一個懷抱!
換意輕輕的用手袖子蓋住了落入自己懷裡的紅尾,只留下一條紅色的尾巴在外面搖晃了起來,與那大紅色的衣裳竟是有了融爲一體的感覺。
若非定眼去瞧,若非聽到了那不時的嘰嘰聲,怎麼想到那原本還齜牙咧嘴的狐狸落入了別人的懷抱?
衆人半天的嘴都沒有閉上,雲言的眸子也略微的閃了閃,連嘴角的笑容都稍稍有些掛不住。
而邱綿澤卻是在心裡鬆了口氣,將那擔憂重新放回了肚子裡,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道有些不愉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在打探他。
這是軒轅無淚的目光,方纔邱綿澤喊出那一聲“不可”時,他彷彿就感覺到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他纔不管爲何這隻狐狸爲何會直接落入了換意的懷裡,如此的結局甚是合他的意,本來他就是想……
沒有理會四周各異的目光,換意用手拍了拍紅尾的身子,感覺到那咬住自己手指的尖尖的獸牙,不由淡淡一笑。
以往每每紅尾在二師兄那裡受了任何委屈的時候,一回到自己這兒都會用尖尖的牙齒咬自己的手指。
雖說不會使力,但卻讓換意心裡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它可以察覺到紅尾的依戀,思念,以及委屈,不解。
然而這次,笑容剛剛出來,便是直接凝在了臉上。
突然一涼,瞬間有一滴液體從她的指尖落入了手心。
那是……
換意的心裡猛然一驚,這是……紅尾的淚!
紅尾從不流淚,即便是那一次被師姐下毒痛得渾身打顫都沒有流過淚,但今日這確實是……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換意不知道,但是這個時候,她心疼了。
她可以感受到紅尾在懷裡嚶嚶的痛苦,委屈,裡面有對她的思念,有控訴,還有這些日子以來的憋屈。
誰言走獸無情,真心相待,便是朋友,紅尾的每一絲情緒都清晰的反映在了換意的心裡。
“哈哈,果然大梁國是人傑地靈,人才輩出啊,本太子今日算是大飽眼福了!”雲言眸子一閃,玉骨折扇一搖,笑得很是真心。
“本太子恭賀樑君有此人才,本太子還真是想不到這狐狸還有如此溫順的一面啊。”將目光從換意的懷裡轉到軒轅無淚,雲言說得頗爲感慨。
軒轅無淚眉頭挑了挑,寬大的袖袍一擺,心裡冷哼了一聲,雲言這句話聽起來倒是很冠冕堂皇,但細細品來,其意思不就是說換意就是一個比馴獸師強一些的存在嗎?
“謝雲太子誇獎了,朕看中之人,自然不會錯。”軒轅無淚微微一笑,話語裡竟是滿滿的得意。
這得意是如此的真實,竟是讓雲言不由一陣錯愕。
“敢問雲太子,你是從哪裡抓得這隻狐狸?”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竟是忽略了這個收服此狐狸之人,頓時一道道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