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這一刻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也從來沒有這麼渴望力量,安然一直以來的獨行俠思想被打破了。
曾經的安然在到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初心只是幫這具身體的前身報了仇以後,就獨自一人闖蕩,杏林滿天下,懸壺濟世中。只要一壺酒,一個人,一個包袱,安然就可以遊走世間,做一個醫生,救助黎民。
可是現在安然卻不這樣想了,她雖然渴望那樣的生活,但是剛剛的事情給了安然當頭一棒,就是她再想要那樣的生活,安然也必須擁有讓人無法小覷的勢力。
行俠仗義說的輕巧,在這個世界你救了一人,那人轉眼就被要殺他的人殺死,而你卻沒有辦法,因爲沒人會幫助。以前安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現在終於意識到了,索性付出的代價很小,只是一口悶氣而已。
“安然,你終究還是將一切想得太美好了,楊寧也是沒有辦法,因爲他最需要的就是這個學校的安全與存在,你所看到的那些憨厚的傢伙們,實際上也只是表象而已,從底層爬出來的,從世家走出來的人,哪有那麼單純。”任遠說道。
安然啞然,她也只能閉嘴,安然也算是從底層爬出來的,不過安然從底層爬出來的不過是從華夏的底層爬出來的,說是爬出來也不過是因爲從物質上爬出來,吃的精細一些。華夏的好處就是不會讓你餓死,總給你希望,讓你好好的活着。
可是這世界從底層爬出來的含義就不一樣的,這是用命掙出來,期間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誰都不清楚,見慣了底層最黑暗的一面,能保有善良就已經是不錯了,就別奢望還有其他的東西了。
安然這時候已經很清楚任遠說的究竟是什麼了,她安然終究還是太過自不量力一些了,也終於明白差距在哪兒了。
安然的修行路上,可以說是一帆風順,除了情路上有一些磕磕絆絆,其他的都是很好,好到什麼程度呢,好到讓人嫉妒的程度。一開始有慕擎天的幫助,契約了饕餮。之後有趙楠,蘇墨等人的金錢資助,再然後是媚姨的傳功。
安然的路真的很順,雖然受了一些苦,可是對比那些真正吃苦的人來說,這些真的就是小浪花,拍打幾下就沒有了。
這其中的經歷也造就了安然的不足,安然的戰鬥經驗不豐富,就是一些經驗豐富的中期武靈也可以將安然吊着打。安然自身玄力雖然說是融會貫通,可是安然的法術招式,武學招式也是很刻板的,沒有足夠的意識。
安然一直以來的勝利,完全就是靠着心眼這樣的外掛才能保持,如果真正和那些有驚豔的末期武靈對打,結果是肯定的,安然一定會輸,甚至可能會死。不爲什麼,就像是絕對公平的競賽遊戲,同樣裝分,大神隨意虐菜鳥,就是那樣簡單。
而安然之所以在這一次伏擊沒有受傷,除了依靠心眼,還依靠的就是那個靈器,
沒有這兩樣,安然的結局可想而知,再加上主要厲害的三人都在圍困着慕擎天,極大地降低了安然的危險,如果不是因爲這些因素綜合起來的話,那麼慕擎天絕對就是被抓回去當傀儡的命。
“安然,你把這片大陸想的太過簡單了,真以爲拳頭大就只是你自身的武力強大麼?”任遠失望地看着安然,覺得自家女人想把籌碼放在安然身上的法子實在是有一些不靠譜。
“我現在明白了,謝謝前輩知道。”安然苦笑說道,心中就是充滿了再多不甘也無濟於事。
“安然,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我要告訴你。”任俏看着安然說道。
“什麼?”安然不解地問道。
“花盈庭前輩已經仙逝了,你的息壤沒有作用了。”任俏說道,眼珠子定在安然的臉上,她想知道安然是什麼反應。
“不可能,我一出九幽城就去了崑山,前輩當時還是好好的。”安然不敢置信的喊道。安然真的無法相信這個事實,畢竟在不久前那個人還在你眼前談笑風生,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死了呢。
“花盈庭前輩很好,我親眼所見,這是誰傳的謠言,只不過區區一個封山,就有這樣的謠言傳了出來麼?”安然說道。安然的內心是拒絕相信花盈庭死亡的消息,不過這不是因爲她對花盈庭推崇而是這種原因很是複雜。
原因有很多條,重要原因有三個,一是花盈庭是武聖,如果能讓他做靠山,哪怕只是一個名號,慕擎天和安然都可以不用太顧忌,二是花盈庭的生活是安然所向往的一切,一人一山一陪伴,清茶淡飯度餘生,這樣的生活太過嚮往,有人活成這樣何嘗不是安然的寄託。
第三個原因那就是十分的複雜,頗有一些利用成分在裡面,那就是秋瓷愛慕花盈庭,這件事情既然已經被證實,那麼就說明花盈庭的一切秋瓷都會好好珍惜。慕擎天成了花盈庭的記名徒弟,秋瓷就不會再下毒手。安然承認自己在這一種做法上很是自私,可是卻也沒有辦法,畢竟秋瓷這一尊大佛,現在的慕擎天和安然可是不敢碰的。
“是真事,這是先生給我的護身符,只要捏碎了,先生就會過來,其中上面的金線就代表着先生是否活着的消息,如果金線完整那麼先生過的很滋潤,如果斷裂,就只有一種結果就是先生已經死亡。”任俏掏出一枚精緻的玉牌給安然看到。
安然結果玉牌,看着上面那已經碎裂成幾段的玉牌,嘴角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任俏,你一向是粗手粗腳,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扯斷呢?”
“安然,我勸你還是相信這個事實的比較好,其實不用我懷疑,這能殺武聖的就只有武聖,花前輩在名聲,在人緣都不曾得罪過人,下手的就只有秋瓷。”任俏說道,“花先生前腳走,你們後腳就被伏擊,這其中的緣由你再笨也該知道了。”
“閉嘴,這不
可能,你不是說秋瓷愛慕花先生,絕對不會下殺手麼?”安然現在開始爲慕擎天的暗衛感到擔憂了。
“一個女人,愛一個人到了入魔的程度,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任俏問安然,“別告訴我,慕擎天對你的態度不是瘋子。”
“我”安然啞口了,她想到了慕擎天那瘋一樣的攻擊,以及對幽冥的處置,心一下子涼了。合着慕擎天這瘋不是因爲從小環境造成的,而是從秋瓷那裡傳下來的。
“秋瓷曾經說過一句話,她一生只愛一人,也只恨一人,想來是都五十餘年了,花前輩不願意讓她等了,所以將一切都戳破了,結果秋瓷惱羞成怒下了殺手。”任俏說道。
“那麼你的意思是當時我和慕擎天求花前輩的時候,秋瓷是絕對在場的。”安然心中咯噔一下,將自己對慕擎天的埋怨一下子跑到九霄雲外了。
“你說呢?”任俏說道,“早不來,晚不來,花前輩一走,這秋家人就出現了,我可是聽說那慕擎天的詐死做的很完美,連秋瓷都騙過去了。”
“可是爲什麼秋瓷當時不站出來,就她武聖的身份,一巴掌可以將我和慕擎天直接拍死。”
安然終於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斬草除根不是更好麼,何必又放她們下了崑山呢?
安然絕對不會相信這裡有什麼反派心慈手軟,天道弄人的老套梗。安然不認爲自己是什麼天命之子的人物,絕對不會存在自己一出現,反派自動智商下降的惡意削弱。秋瓷是什麼人,老謀深算的老妖精,這裡面絕對是有陰謀的。
“我覺得可能是秋瓷在見到你們後就有了兩種方案,一種方案是抓走慕擎天,讓他重新做回傀儡,你死,這樣就可以將皇帝病重的消息給圓回去。”任遠說道。
“那第二種方案呢?”安然不解地問道,如果真的這樣做,爲什麼要在重天學院的邊上下手,他們應該知道這很容易引來援兵的救助。
“第二種方案是建立在第一種方案沒有實現的情況上的,在重天學院引來援兵,就算是沒有讓慕擎天的身份被揭開,也會引來無數人的猜測,慕擎天的行蹤會被各大世家所掌握,而這些消息又會傳回秋瓷的耳朵裡,這屬於變相的監控。”任俏說道。
安然的心徹底涼了,這就是爲什麼花盈庭無論如何也要趕她和慕擎天下山的緣故,因爲無論如何慕擎天都不可能完成拜師,一是秋瓷在,二是花盈庭那時候可能就已經命不久矣了。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安然這個時候終於有一些慌亂,是真的慌亂了,她沒有想到兜兜轉轉,這所有的事情又在源頭上打了一個死結。
慕擎天原本瞞下三年,詐死發展勢力的計劃這下子全都破碎了。安然是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敗露的會這麼快。
難道真的就是人們所說的,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只是造化弄人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