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我該怎麼辦?”安然擡頭看着任遠和任俏,終於問出了這一句話。而這一句話,則是任遠和任俏最想聽到的一句話。
“兩種方案,一是投靠一方秋家無論如何都不敢得罪的勢力。”任俏說道。
“第二種呢?”安然毫不猶豫地說道。其實第一種方案可以說是很穩妥的,就像是求職一樣,你是選擇先工作擴寬人脈再創業,還是選擇一畢業就創業,這種選擇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可是安然只能選擇第二種,一個是投奔了大家族就意味着你終身簽了賣身契,想要逃脫那根本就是異想天開,不可能的事情。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沒有哪個世家會願意爲了一個小小的供奉去得罪明顯是老牌勢力的秋家。哪怕安然現在已經表現出了武聖的潛力。
“第二種,那就是選擇一個平衡點,讓自己變得有用,誰都不敢動你。”任俏笑眯眯地說道,“你認爲你做得到麼?”任遠開口說道,其實語氣之中已經是有着嘲諷的含義了。
安然很清楚任遠說的這些意味什麼,平衡點,讓自己變得有用,當今天下能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兩股勢力,一個是重天學院,一個則是神農城。
原因無他,一個是藥劑師的庇護所,藥劑師的聚集地,誰想下手都要拿捏住輕重,以及那些藥劑師背後勢力的打擊,一個則是學校,爲各大家族的聯誼,交易提供了絕好的平臺,甚至爲他們輸送了無數的優秀人才。
這兩個地方,死死地抓住了世家,宗門的軟肋,不敢動,不能動,也無法動。而這兩個地方都有着悠長的歷史,絕對不是安然這種小蝦米,一點一滴能夠做到的事情。
“安然,想做到,但是現在還做不到。”安然無奈地開口,安然豈會不知道自己那點子實力,說好聽的叫做青年才俊,意氣風發,說難聽的就是小子輕狂,不知天高地厚。
“那你該如何做?”任遠說道,語氣之中的諷刺含義已經很是明顯了。
“我,我想建立醫館。”安然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醫學功底紮實,屬於一脈相承,如果能夠。”
“愚蠢。”任遠冷笑着說道。
“這是濟世救民的事情怎麼能說是愚蠢?”安然有一些怒意了。
“安然,我先問你,你想要救治的人是誰?”任俏輕聲說道。
“自然是黎明百姓。”安然這樣說道,看着任遠兩父女說道。
“哈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任俏笑了,“安然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天真。”
“這叫做天真麼?”安然很是不解,“有能力救及他人不是應該的事情麼?”
安然真的不明白,爺爺是信仰佛教的佛教徒,從小薰陶她的道理就是向善不爲惡,再加上從小到大雖然受難比較多,但是得到幫助的時候也多,這就給安然一個信念,無論怎麼樣都要善良。
可
是現在竟然被這一對父女嘲笑了,這樣的做法怎麼不對,構成這世界的大部分纔是基石不是麼?
“安然,武聖之下盡皆螻蟻,這句話你不是沒有聽過,怎麼還這麼天真,以爲這世間真的會有好心就有好報。”任俏冷笑一聲說道。
“雖然武聖之下盡皆螻蟻,但是做善事總會有得到好報不是麼?”安然心中咯噔一下說道。
“想太多了,你也不想想貴妃,那位娘娘在沒被先皇刺殺的時候,建立了多少扶貧司,十餘年下來,不說上救了百萬性命,起碼上十萬條性命也是有的,結局如何?”任俏看着安然說道,“罵她,給她潑污水最多的就是那些人。”
安然想要說那是貴妃罪有因得,想說那些機構不過是貴妃用來撈名聲的東西,可是根本說不出口,因爲她確實是救了那些人,這一點根本無法反駁。
“這就是所謂做善事得到的,安然,你開醫館想要撈一個好名聲,並利用那些黎民有一個強大的基礎是麼,真的是想太多了。”任俏冷笑着說道,“那些勢力不會把螻蟻的性命看得太重,而本身就認爲自己就是一條賤命的人,也不會看到你的努力,他們想得到的只是眼前的利益,等你不能給了,就開始落井下石了。”
“我”安然張了張口,她也不是不知道,但是總有不是白眼狼的不是麼,她雖然想這樣說,但是卻說不出口,這樣的例子很多不是麼。
“安然,別太天真了,除非你屹立不倒,否則的話,你現在的醫館就只是一個笑話。”任俏說道。
“那我該怎麼辦?”安然有一些迷茫,一直以來她追求的是力量,爲的是和慕擎天比肩。安然一向是十分自信的,雖然她不懂政治,不懂交際,但是卻可以給慕擎天提供最好的武力的支持,只要她成爲武聖。可是就在快接近的時候,現實卻直接將所謂的幻想擊垮了。
“安然,你可以考慮加入神農城。”任遠開口說道,“你有這個實力,而且神農城不是那些世家。”
安然苦笑一下:“我何嘗不想,可是任遠前輩,你有考慮過,接收我,秋瓷會如何針對神農城麼?”
神農城是藥劑師們的心中殿堂,安然早就看出來了,哪怕是已經污濁不堪的藥劑協會,也會對這位神農城城主恭敬有加,甚至眼睛之中還有崇拜。
沒有其他原因,就是神農城是藥劑師們的心中信仰,這樣的存在,如果真的接受安然,那麼秋瓷的報復就會隨之而來。這樣的代價,安然付不起。
“雖然花盈庭前輩已經去世了,但是秋瓷的個性我卻是很清楚,那傢伙是一個愛屋及烏的性格,只要是與花前輩相關的事情,她都會小心翼翼。”任遠說道。
“可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那份情誼怎麼都會被磨滅的,而我已經被秋家記恨上了。”安然苦笑着說道。
“安然,你還是沒看明白,秋瓷最大的依仗不是秋家,而是慕家
,慕家需要她,哪怕她害死了兩任帝王,將這第三任的帝王做爲傀儡,慕家都只認她。”任遠說道。
“爲什麼?”安然這就不解了,按道理不應該是大罵牝雞司晨麼,甚至是拉幫結派反對麼,怎麼會維護她?
“很簡單,她是秋家的女兒不假,但是秋家的主要權力並不是在她秋瓷的手中,而慕家與秋家之間的新仇舊恨可是不少的,他們需要一個平衡點,而秋瓷就是其中一個最關鍵的平衡點。”任遠說道。
“不懂。”安然直截了當地說道,安然說的很是理直氣壯,因爲她確實是不懂,什麼勾心鬥角,什麼權謀陰私安然就是不懂,真的不懂。
“好吧,把話題全部扯開來就是秋瓷對秋家也是恨的,不過因爲養育之恩不能動手,只能做明面上的鎮山太歲,防止有人對秋家動手,而慕家早就想要剷除秋家,可是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自身實力也不夠,所以需要秋瓷這個來自秋家的太皇太后做爲保護傘。”任俏說道。
“說白了的意思就是秋瓷只不過是兩方勢力的平衡點,秋家人會來找我麻煩,其實不過是看在秋瓷的面子上意思一下,他們實際上最真實的想法是慕擎天最好一直在外面,當然死了最好是麼。”安然終於說道,“就是秋家根本沒把我惦記上。”
“沒錯,要不然我怎麼會說秋瓷會愛屋及烏呢,如果真的需要直接叫她名下所屬勢力來辦就好了,何必叫來秋家的人。”任遠說道,“要知道秋家的人打慕家皇位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是他們沒有下殺手。”安然說道。
“是沒有下殺手,只不過是沒有在這裡下殺手,因爲他們還不清楚重天學院的態度。”任遠難得語氣有一些懶懶地說道。
“什麼意思?”安然疑惑不解。
任俏冷笑一聲說道:“如果是落單了呢,現在已經確立了重天學院不會太過在乎你們,自然就可以確定你們如果落單了,那些人會怎麼處理了。”
“還有三個月就是學院的重頭項目,前往試煉之地進行歷練,而這試煉是生死由命的試煉,更確切的說是個人都可以參與進來的進來的試煉。”任俏說道。
“所以說,那時候的試煉之地,就是秋家人動手的時候。”安然的心臟下意識的停了一下,秋家出手,就以他們之前展示過的戰鬥力,她和慕擎天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準確來說是很多人對你們動手的時候。”任遠對安然說道。
“什麼意思?”安然不解地問。
“武聖最後見到的人,武聖的記名弟子,你真當是一把保護傘麼?”任俏說道。
安然心中咯噔一下,就聽到任俏說道:“如果花前輩活着的時候,那確實是保護傘。沒有人敢招惹一個武聖,可是他已經死了,那麼最後見他的人,就是得到他傳承的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安然你不會不懂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