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寒回答，明鳳舞便坐起身來。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座一眼望不到頭的巨大湖汩，而自己和寒則坐在湖邊的青青草地上。
那座湖汩清澈得可以看到底下被沖刷得圓潤晶瑩的石塊，遠方的湖面則籠罩着淡淡的霧氣。在燦爛的陽光下，像一塊無暇寶石。
雖然比不上夢中那縹緲得如詩如畫的美景，卻也是難得一見的景緻。
經過兩場驚心動魄惡戰之後，再看到這麼漂亮的景色，明鳳舞居然感覺有點不適應。
她出神地眺望着遠方波光粼粼的湖面，不覺聽漏了寒的話語。
片刻之後，她纔回過神來：“你剛纔說這裡是哪裡來着？”
寒好笑地看着她：“我是說，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我們爲什麼會突然來到這裡？”明鳳舞問道。
“你的天靈九變陣雖然一時擋住了曜君，但當時你卻失去意識，無法和我聯手對付他。迫不得已，我只好借了你的神行符，走爲上策。”
寒雖然說得輕描淡寫，明鳳舞卻聽出他語氣裡濃濃的不甘心。
她知道，寒一定是在懊惱，面對曜君的威脅時沒有戰鬥，反而只能狼狽逃走。
不過，想法開明的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知道自己的能力，認情局勢，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如果明知不是對手，還要逞英雄湊上去送死，那不叫勇敢，叫傻瓜二百五。
“寒……”她低聲喚着他的名字，鼓勵道：“一時退敗，算不了什麼，總有一天我們會把這筆賬算清楚，把那個什麼曜君踩在腳下。”
聽到她的話，寒心頭的陰霾不覺一掃而空，鳳眸微揚，含笑說道：“小鳳舞，我一定會做到。”
見寒釋懷，明鳳舞又問道：“你剛纔說的天靈九變陣是什麼？”
“就是你在小千秘境的空間裡，得到的那個符紋。它是你前世最喜歡的靈器之一。”
那個和自己胎記一模一樣的符紋？
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胎記的位置，明鳳舞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以前雖然有許多跡像，和她前世似乎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終究是間接證據。如果解釋成她多心，也說得通。
胎記的存在，卻是直接提醒她，種種懷疑都是真的。
遺憾的是，因爲部分記憶的缺失，寒並不知道她前世的名字。
她究竟是不是鳳兮？
她和寒、和曜君又是什麼關係？
她明明是從現代穿越而來，爲什麼無色空境卻是她的前世？
無數疑問隨之翻涌而來，問號像潮水一樣，將明鳳舞心房填得滿滿的。
以前她可以暫且置之不理，慢慢尋找線索。現在前世伊家都找上門來了，如果再打馬虎眼混過去，說不定會死得很難看。
她一定要找回前世記憶！
無論是爲了對抗曜君，還是爲了認清自己的來歷！
決心一定，明鳳舞想了想，問道：“寒，九齡是你的屬下吧？上次他現身時，說是知道我們前世的事情。你有沒有問過他，關於我的前世？”
說到這個，寒卻馬上扭過臉去，爲的是掩飾臉上突然出現的紅暈。
他豈只問過，還詳詳細細、反反覆覆、不厭其煩地問了好多次。
搞到最後，任勞任怨的九齡都快炸毛髮飆了。幸好赤狐及時進來稟報事務，爲了在這個特別的女下屬面前維持形象，九齡才把怒氣按了回去。
想起當時的情形，表面看上去很成熟，某些方面卻意外純情的寒就忍不住臉紅。
不過，這種丟臉的事情他是不會告訴明鳳舞的。
暗運靈力，壓下了臉上的紅暈，他才若無其事地轉回頭來，故作淡然地說道：“問過了，但他只知道你我交情很好。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他沒有說謊。九齡的原話是，魔尊大人以前總是集中處理完一批事務，就消失上幾個月，然後再回來處理事務，再消失。失蹤的這段時間，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至於身
爲魔尊夫人的鳳凰，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連他這個老部下都只見過一面。
因爲這一世和明鳳舞還不是夫妻，甚至連定情都沒有，寒便悄悄省略了夫人之類的字眼，只解釋說，九齡沒怎麼見過前世的鳳舞。
又是一無所獲，明鳳舞失望地嘆了口氣：“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破解胎中之謎，找回前世記憶呢？”
寒想了想，說道：“按理說，轉世之前設下的禁止，會隨着修爲的增長，慢慢自動解除，最終完全破解胎中之謎。但……你現在已經是金丹二級，有沒有想起什麼？”
明鳳舞搖了搖頭。她要是真能想起什麼，現在也不用着急了。
“那也許是你轉世的情況比較特殊。”說話間，寒微微皺起了眉頭：“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曜君……雖然我鄙夷他的人品，卻不得不承認，他的力量非常強大。以他的能力，甚至都不記得舊事，而你轉世的胎中之謎又透着蹊蹺。這一切都表明，當年發生的事不簡單。如果能儘快知道真相的話，不只可以解惑，說不定還可以找出曜君的弱點。”
“除了破解封印外，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知道前世？”
凝神回想片刻，寒本想搖頭，但突然記起自己用星象推演，算出了曜君的僞裝身份、驚鴻公子的下落，驀地精神一振，說道：“可以找觀星樓的人幫忙！”
“觀星樓？”明鳳舞喃喃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耳熟。
回想片刻，她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剛剛拜師那天，劍祖對自己說起往事時，提到的重要人物麼？
觀星樓是八大派之一，門人稀少，世人難以見到。但他們的預言卻是準得嚇人，甚至可以精確到哪個時辰。
數代之前的天啓宗掌門，就是以性命爲代價，向觀星樓求得了鳳凰轉世的預言。之後又被魔域的九齡潛入搶走，當做尋找魔尊的重要線索。
但想到這裡，明鳳舞又有些奇怪：“觀星樓不是精通預言嗎？前世是過去，而非未來。已經發生的事，觀星樓也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