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再也憋不住,趕緊出了屋子,不行,他得出去好好大笑一番。
梅香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齊景霄,最終老老實實的走到自家小姐身後站定。
楊謹心並不準備吃太多的小零嘴,畢竟再過不久便到了用午飯的時辰,她可不想午飯一點兒都吃不下。
買的吃食裡有不少是帶殼的,楊謹心剝了幾個扔進嘴裡後便發現放在自己跟前的紙包上多了幾個剝好殼的果肉。
楊謹心忍不住擡眸詫異的看向齊景霄,“世子,你這是……”這傢伙,不會真喜歡我吧?
齊景霄一邊將剝好的果肉往她跟前送,一邊似笑非笑道:“你也知曉,我們齊王府到了我這一代只有我一人,娘一直想再要個笨一點的女娃,可惜到現在都不曾如意,我瞧着你生得還挺合我眼緣,且你年紀又比我小,又有點笨,倒也適合做本世子的妹妹。”
楊謹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話怎麼聽在耳裡這麼彆扭呢,她壓抑着怒意道:“世子,這認妹妹也要講究個你情我願,很不巧,我並不願意再多認一個哥哥,畢竟家裡已經有兩個了,還有,世子想要個笨一點的,這一點我想世子恐怕是對我有所誤解。”
長這麼大,還從未有人說過她笨!這齊景霄,今日是專程來尋自己打架的吧,只可惜,就憑她現在那三腳貓的功夫定然是打不贏他的,不過她相信,功夫不負有心人,總有一天自己會把他打趴下。
齊景霄忍不住低笑一聲,沒再說什麼,但手裡的果子卻還在繼續剝。
傻丫頭,從頭至尾我都不曾想過要做你的哥哥。
該說的話已經說了,但既然他還在剝,那她也沒辦法。
時間過得極快,到了用午飯的時辰,楊謹心看了眼坐於對面的齊景霄,心下忽然生出不祥的預感,果然,下一刻便聽他站起身道:“這頓午飯我來請,楊三小姐請。”
楊謹心沒起身,仰頭看着齊景霄,假笑道:“世子,真對不住,我方纔零嘴好像一不小心吃得有點多,現下恐怕用不下午飯,等我餓了,我自會下去用飯。”頓了下,她對站在自己身後的梅香吩咐道:“梅香,餓了吧,下去用飯吧。”
梅香應了聲是,臨走前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自家小姐。
齊景霄挑了挑眉,心下悶笑,這傻丫頭對自己的成見不低啊,不過要對付這傻丫頭也容易,沒辦法,不知爲何就是有點想欺負欺負她。
他看向不知何時已經回來重新站在屋門口的齊玄,吩咐道:“你下去點幾道客棧裡的招牌菜,待會兒讓店小二送到這兒來。”
齊玄有一瞬間的呆愣,繼而點了點頭,世子,您這也太狠了!竟然要楊三小姐看着你吃!
楊謹心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猛地站起身來,怒瞪着齊景霄,“你故意的是不是?”
齊景霄無辜道:“楊三小姐此話何意?”
楊謹心冷笑數聲,忽然看向齊玄,道:“你叫齊玄對吧?既然你家主子一心想請我用飯,我要是再推辭
下去倒顯得矯情了,你下去與那店小二說,將店裡所有的菜都送一份上來,再來兩大壺好酒,要最貴的那種!”
你不是錢多的沒處花嗎?那我就幫你花!
齊玄‘嗯’了聲,直接出門下樓去了。
楊謹心:“……”她下意識看了眼齊景霄,他就這麼按照自己的吩咐做了?都不問一下自家主子?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當真是一對奇怪的主僕!她現下只想快點到三天後,早點上路,與齊景霄分開,不然她怕自己會被他氣死。
齊景霄重新走到桌旁,開始收拾桌上的零嘴,一邊收拾一邊毫不吝嗇的誇讚道:“楊三小姐當真是好胃口。”
楊謹心忍不住冷哼一聲,沒理他。
過了會兒見他已經將桌上的零嘴兒收拾得差不多了,終於是心軟了,覺得讓他一個人收拾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一聲,道:“我來吧。”
齊景霄挑了挑眉,偏頭看了她一眼,“隨意。”
兩人收拾東西的時候就算再小心,也不免會碰到手。
不過齊景霄是樂得被碰到,楊謹心是覺得不過是碰個手而已,這有什麼!一時間,倒是相安無事。
菜點的實在是有點多,到最後兩人估計連五分之一都不曾吃下去,雖過於浪費,但倒是享受了不少美味。
說句實話,不是自己的銀子,吃起來還真不心疼。
用完午飯,在店小二過來將桌子收拾好後,楊謹心終於將齊景霄這尊瘟神給送走了。
關上門,她極想跳起來歡呼一聲,只可惜,吃的有點撐,此想法只能作罷!
翌日睡醒用過早飯後,楊謹心下樓都是心驚膽戰,極怕再遇到齊景霄,好在,今日她運氣似是好了不少,直到出了客棧都不曾遇到他,她心下祈禱,希望在大街上逛的時候也別遇到,最好他們今早已經啓程離開了鹹城。
沒了齊景霄在一旁打擾,楊謹心只覺今日所見與昨日一樣的景緻都美好了不少,她四處逛了逛,忽然被小攤上的一隻玉笛所吸引,她走上前,將之拿起,細細把玩片刻,笑問道:“老闆,這隻玉笛怎麼賣?”
小攤販將楊謹心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轉了轉眼睛,忽然咧嘴笑道:“一看小姐就是有眼光的人,你看這玉的成色,再看它的做工,還有它這個手感都是上上品,我看這玉笛生來就和小姐您有緣,這樣,原本這玉笛要五十兩銀子,我就虧本賣給您,四十兩如何?”
楊謹心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真把自己當成是什麼都不懂的肥羊啊!也不與他多說廢話,將玉笛放下後便走,“您啊,還是留着賣給和它有緣的下一個人吧。”
那小攤販一聽立時瞪圓了眼睛,從早上擺攤到現在還沒成一樁交易,這姑娘一看就是個生面孔,約莫不是本地人,或者是極少出家門,養在深閨裡什麼都不懂的肥羊,豈能就這樣放過。
他抓起玉笛上前便將她攔住,“小姐,且慢,這樣,二十兩如何?”
楊謹心似笑非笑
的看着他,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搖了搖頭,“不要。”繞過他便走。
小攤販忍不住咬了咬牙,難道真要就這樣將這隻即將到嘴的肥羊放走,他的眼珠不停的在轉,等梅香從他身邊經過時,他忽然‘哎呦’一聲,身子往後栽去,同時手一鬆,手上的玉笛飛了出去,掉落在不遠處的地上,‘啪’的一聲,斷成數截。
“摔得我好疼,你這丫鬟怎麼回事,沒錢買不起就算了,竟然惱羞成怒撞我。”一邊說一便揉着屁股爬起身,指着那碎成數截的玉笛道:“現在它因你斷了,快賠錢!一百五十兩,一個銅板都不能少。”
小攤販摔倒時的動靜本就不小,再加上他還沒爬起來就大聲嚷嚷,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向這邊看來。
梅香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嚇了一大跳,急急辯解道:“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碰到你,你污衊我。”
楊謹心也轉過身來,看了眼小攤販又看了眼地上碎掉的玉笛,勾了勾脣,原來是遇上了個碰瓷兒的。
她走到梅香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小姐信你,莫怕。”
梅香臉上的焦急之色這才慢慢淡了下去,但還是解釋了句,“小姐,奴婢真不曾碰他一下。”
楊謹心笑道:“我知道。”
小攤販卻冷笑一聲,“嘿,還不承認了是吧,若不是你撞我,我爲何會摔倒在地,難不成是我自己有病,自己摔的,要知道那玉笛是我祖上傳下來的,若不是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又有一家老小要養活,這玉笛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它拿出來賣的。你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竟五十兩銀子就想將它買走,我不賣,你就讓你的丫鬟故意撞我,讓我摔了玉笛,你這人的心可真黑。今日你們若是不賠錢,那我們就去見官!”
一席話擲地有聲,彷彿事實真如他所說,不明事理的圍觀羣衆看向楊謹心的眼神裡便帶上了點輕蔑之色,一些好管閒事的婦人還故意將有些話說的大聲了點兒,“哎,現在這個世道,真是不拿我們窮苦人家當人看,仗着自己有錢有勢盡欺負我們這些人,我看這些富家小姐的教養還不如我們這些窮人家的孩子。”
話裡裡外外都酸透了,但圍觀的人裡倒也有明理的,“錢嬸子,話可不能亂說,這事實如何還不一定呢!我們還是先看看吧。”
那被喚做錢嬸子的人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你竟然幫着那無良小姐說話,難不成你還指望事後她給你點什麼好處不成?”
那人被狠狠懟了一下,“你……你簡直是不講理,我不與你說了。”
周圍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但幫着小攤販的卻佔了多數。
楊謹心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攤販,溫和道:“是不是你自己摔倒的你心裡有數,若如你方纔所言,我看你真是個有病的,你不是說這玉笛值一百五十兩嗎?這樣,我看了下,前面不遠處就是個古董鋪子,我出錢讓裡面的師父幫着鑑定下,若真如你所說,不管是你自己摔的還是我這丫鬟撞的,這銀子我照賠不誤,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