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馨兒的眼底閃過一抹訕色,脣角勉強上揚道,“二小姐說笑了!”她雖然入了千歲府,可千歲府的情形,卻不像她之前所幻想的那樣。別說見百里瀧了,她連北院都不被允許踏出一步!
若非今日樑蓉蓉請她一起來國公府,她此刻怕還是被關在那小小的院子裡吧?
“馨兒害羞了!”一旁的樑蓉蓉對呂馨兒的失落故作不知的打趣道,轉眸看了一眼沐阿梨,低聲道,“蘭梨郡主在那邊,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樑小姐!”樑蓉蓉的話音一落,沐如月便故意大聲嗔道,“如今馨兒可是瀧大人的王妃,身份是何等的尊貴?怎麼能讓她向別人見禮呢?”說着,她看向沐阿梨道,“蘭梨郡主!我沒有說錯吧?”
“二姐姐的話自然沒錯!”沐阿梨不動聲色緩步走來衝呂馨兒福了一福,“見過呂小姐!見過樑小姐!”
“嘖嘖嘖!”沐阿梨話音一落,沐如月當即咂舌道,“呂小姐如今是瀧大人的王妃,蘭梨郡主是因爲妒忌不願稱呼她爲王妃嗎?還是妄想着你能代替呂小姐嫁給瀧大人?”
西暖閣瞬間靜了下來,正低聲說着悄悄話的小姐和夫人們都轉眸看向沐如月。
“呵呵!”沐如月掩着脣嗤笑着,掃了一眼望向這裡的衆人道,“諸位不知道吧?蘭梨郡主前幾日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可是非要讓瀧大人喂她用膳呢?”
“咳咳!”沐阿梨輕咳一聲,將手伸向沐如月的額頭輕觸了一下,這才驚詫道,“二姐姐沒有發燒,怎麼說起胡話了?”
“小姐!”秋月扯了扯沐阿梨的衣袖,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哦——”沐阿梨發出一聲恍然的聲音,忙衝沐如月福了一禮道,“二姐姐!你誤會了!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我說出去的!真的!”
“什麼事情?”話一出口,沐如月恨不得就抽自己一個耳光。因爲她看到沐如月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譏諷。
“秋月!”沐阿梨看了一眼身旁的秋月。
秋月當即會意,掃了一眼西暖閣中的衆夫人和小姐,清了清嗓子道,“咳!就是這段時間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那個故事!說是有位嫂嫂和小姑子爲了搶男人大打出手,後來被搶的那個男人不堪受辱,自盡了!”
“爲了懷念那個男人,嫂嫂夜夜笙歌,收留了無數的脂粉客,小姑子又墮了胎勾上了別的公子,而那位小姑子的哥哥,一氣之下也開始喜歡上男人了!據說,有的時候,這嫂嫂、小姑子,還有哥哥,三人共同找一個男人呢!”
秋月話音一落,沐阿梨當即帶着十分的委屈接口道,“二姐姐!這幾日我根本就沒有出過府,所以,這些事情不是我傳出去的,這故事也不是我編的!”
“哦——原來這小姑子說的就是國公府的二小姐沐如月啊!”西暖閣中有機靈的人當即反應過來。
這幾日,街頭巷尾、茶館客棧、各府上都在暗中議論這個故事,衆人一邊鄙夷的罵着這一家人不知廉恥,一邊又好奇的打聽這小姑子究竟是誰?這哥哥和嫂嫂又究竟是誰?被搶的男人又是誰?
可剛纔沐阿梨的這一句話,仿若讓衆人醍醐灌頂一般。前些日子就在國公府,不是正好抓到沐長春和一個男人鬼混嗎?在北苑的時候,雨漩郡主和沐如月不正是爲了方山大打出手嗎?之後,沐如月不就又和餘江西形影不離了?而方山,不正是在北苑的時候被棕熊所害嗎?
後來聽說那棕熊也是假的,所以很有可能是方山不堪受辱,故意送死!
嘖嘖嘖!這關係,可真是比摺子戲還要精彩絕倫啊!
廳中衆人低聲交換着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片刻,衆人看向沐如月的眼眸就開始閃爍起來!再加上,又想起七夕宴會時沐如月的醜態,還有北苑狩獵時撲到方山身上的模樣,一會這些夫人和小姐看向沐如月的目光便如同看到了茅房中的蛆一般。
這低低的議論聲,還有鄙夷的目光如一支支的利箭一般射在沐如月的心中,讓她的臉瞬間火燒火燎起來,然後點燃了眼眸。她爲什麼會落得這般下場?沐阿梨回國公府之前,她還是國公府最尊貴的二小姐,是人人稱道的金陵第一才女!如今,卻成了人人嗤笑、譏諷、不屑的對象?
這一切,還不都是拜沐阿梨所賜?
她赤紅着眼眸望向沐阿梨,仿若噬人的野獸一般,“沐阿梨!我……”
“二姐姐!”不待沐如月的話說完,沐阿梨便輕笑着從袖袋中摸出一塊鏤空雕刻着龍紋的圓形羊脂玉佩在她面前晃了晃道,“你看,我這玉佩漂亮嗎?”
沐如月喘着粗氣擡手便朝那玉佩上抽去,什麼玉佩?
她揮出去的手卻被一旁的呂馨兒穩穩拉住,“二小姐息怒!那好像是瀧大人的玉佩!”
“呵呵呵!”沐阿梨輕笑着讚道,“還是呂小姐有眼光,這的確是瀧大人的玉佩!他讓我暫時幫他保管着,說誰若碰壞了這玉佩,左手碰壞的他就砍了她的左手,右手碰壞的他就砍了她的右手!”
沐如月不由打了個寒顫,渾身的火氣仿若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倘若不是剛纔呂馨兒攔住她,此刻,她的右手怕是就不保了吧?
“那若是蘭梨郡主自己弄壞的呢?”呂馨兒的眼底閃過一抹暗恨道。如今,她纔是千歲府的女主人,可百里瀧竟然將自己的貼身玉佩交給了沐阿梨,這實在是太過分了!難怪七夕宴會前,百里瀧就讓她給沐阿梨傳莫名其妙的話。
“若是本郡主弄壞了……”沐阿梨偏頭沉吟了一下,笑靨如花道,“當然是找個人背黑鍋了!反正瀧大人說,他只相信我的話!”說着,沐阿梨提着玉佩上繫着的銀色絲絛衝着西暖閣的衆人搖了搖。
衆人不約而同垂下了眼眸,這黑鍋,她們可不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