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跳?”拓跋青兩眼發光,見呂馨兒輕點了下頭,當即“啪!啪!”擊了兩次掌,打斷了殿中的歌舞,“這舞有什麼看頭,不如大家一起欣賞呂小姐跳的脫衣舞!去啊!”說着,拓跋青丟給了呂馨兒一個鼓勵的眼神。
“馨兒!”呂子誠的一張臉黑如鍋底,瞪向一步一挪,已挪到大殿正中的呂馨兒,“回來!”
脫衣舞,滿朝文武之前跳這種舞,丟人的不僅僅是呂馨兒,還有他們呂家吧?
呂馨兒臉上出現一抹猶豫之色,可再看到拓跋青眼巴巴的望着她的目光時,當下又不忍心拒絕,隨着殿內驟然明快的音樂和爲她做示範的北戎女子嫵媚扭動的腰肢,她也跟着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北戎的舞女衝呂馨兒燦然一笑,一手扯下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風,揮手拋下,呂馨兒也學着她的動作將自己身上披着的桃紅色披風扯下,雖然動作沒有任何的美感,但好在夠新穎。
大殿中的衆人都瞪圓了眼睛,有幾位夫人、小姐一臉嫌棄的避開了眼眸,卻又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去偷瞄。
音樂的節奏越來越明快,殿正中呂馨兒和那北戎女子身上的衣衫也愈來愈清涼。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沐阿梨感覺到一股火辣辣的目光灼着她,便順着那目光回眸望去,正巧對上呂子誠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目光。
沐阿梨脣角一勾,浮出一抹淺笑,清洌洌的眸子無聲道,這是她罪有應得!
什麼罪有應得,還不都是你這妖女禍害的?呂子誠的目光噴着火。若不然,縱使百里瀧不喜歡呂馨兒,也不會這般對呂馨兒無情。
那又如何?沐阿梨挑眉,轉眸繼續望向正中的呂馨兒,此刻她已然褪得只餘一件桃紅色的繡着鴛鴦的肚兜,下身只着中褲。
呂子城再也顧不得其它,翻身跳起,一個縱躍跳到呂馨兒身邊,將自己披着的青灰色披風裹在她身上,擡手將她打昏,“簡王爺!家妹這幾日有些神智失常,還請王爺恩准下官帶她先行離去!”
簡世鳴不語,卻將目光轉向了廣陵王身旁坐着的蘇木,“這位便是藥王谷的蘇大夫吧?本王久仰大名,卻一直無緣相見!”說着,他掃了一眼大殿衆人,“前段時間,金陵的那場瘟疫就多虧了蘇大夫!”他的目光又落在呂子誠臉上,“有如此良醫在此,呂將軍還要去尋什麼良醫?”
呂子城心思急轉,突然跪下道,“還請蘇神醫救救家妹!”這蘇木與沐阿梨來往甚密,若是他不醫,或者醫不好,那壞了的就是蘇木的名聲,倘若他治好了馨兒,今日這醜也不算白出。
蘇木的目光滑過沐阿梨,見她頷首,出聲道,“呂公子客氣了!”
說罷,他起身走至呂馨兒身前,爲她診脈之後,從袖袋中摸出一粒藥丸遞給呂子城,聲音淺淺道,“將這個給她服下,一個時辰之後,她便能醒來!”
“家妹究竟得的是什麼……”
呂子誠的話還未說完,蘇木已然轉身,姿態嫺雅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來人!帶呂小姐去偏殿休息!”簡世鳴心中不知打的是什麼注意,不待呂子城請辭,便已然吩咐道。
眼見呂子城抱着呂馨兒隨內侍離去,適才跳了一半舞的李婉君也不好再繼續,盈盈衝衆人福了一禮,“婉君這塊磚沒有拋好,不過蘭梨郡主是天璃公認的第一才女,不如接下來由她爲大家跳上一曲可好?王爺以爲如何?”
“甚好!”簡世鳴十分愉悅的應道,轉眸望向沐阿梨,“蘭梨郡主,請吧!”
不待沐阿梨拒絕,簡世鳴已然又補充道,“倘若蘭梨郡主身子不適不能表演,還有國公府的沐小姐,還有如今正在照料皇后娘娘的薔薇姑娘,據說都是多才多藝,不會一個個都身子不適吧?”
沐阿梨的眼底不由浮出一抹怒色,瞪向簡世鳴,你還能不能再不要臉一些?
望着沐阿梨這憤怒的摸樣,簡世鳴心情愈發的好了起來,狹長的眸子眯了眯,阿梨,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的選擇,你會臣服在我的腳下。
“姐姐!”沐琳眼神閃爍,忽然一把攥住沐阿梨的手道,“我來吧!”去跳舞,正中簡世鳴的圈套,可若不去,簡世鳴必定不肯善罷甘休。
話出口後,沐琳的神色也堅定了許多,“我可以的!這一年多,我每日裡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跳舞了!”
不待沐阿梨再說什麼,沐琳已然起身,衝簡世鳴福了一福,“多謝王爺體諒,蘭梨郡主身子不適,就由琳兒替她舞上一曲,獻醜了!”
“琳兒!”沐阿梨心中有些發澀。
可沐琳回眸衝她笑了笑,已然向大殿正中而去。
簡世鳴神色一凝,瞬間恢復如常。適才他的那些話,本是恐嚇沐阿梨的,沒想到沐琳還真願意替她出頭,如此,也好!“有勞沐小姐了!”
自從北戎使團進城那日,沐琳攔路爲沐敬元喊冤之後,她的名聲在金陵也算鵲起,不過隨之而來的就是她曾經在春暖閣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因此,她一立在殿中,衆人不由竊竊私語開來。
沐阿梨的面色一陣陣發緊,寬袖下攥着的手也漸漸合攏。
沐琳對一切卻置若罔聞,左手寬大的衣袖一甩,右手扯住,半遮着面頰做了一個起手式,之後便隨着婉轉的音樂開始動作起來。扭腰,昂首,扭身,下腰,身姿曼妙,仿若輕雲之蔽月,又仿若流風之迴雪。
剎那間,大殿中的議論聲便小了下去。再多的非議也抵不過眼前的事實,沐琳的舞姿的確醉人,每每旋轉之間,仿若春日裡的柳枝,柔軟的令人不得不讚嘆,更是恨不得將這柔軟的腰肢摟入懷中。
安置了呂馨兒,剛跨入正殿的呂子誠不由就怔住了,他見過歌舞無數,可卻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女子有如此柔軟的腰肢,每一次身形的擺動,就仿若春日裡拂面的楊柳纏繞在他身上一般。
他的目光,再也從沐琳身上移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