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害人不成，自己卻變成了這幅模樣，芙蓉院的動靜鬧得這麼大，現下，樑府內恐怕已經人盡皆知了。
雖然王氏已經將芙蓉院的丫鬟婆子發賣出去，也再三打壓了下人讓他們閉嘴，但是，這恐怕也只是一時作用。
望着牀榻上緊閉着雙目，臉色青黑的趙氏，王氏眼底卻沒有半死同情和溫婉，有的只是冰冷和幸災樂禍。
“張嬤嬤，你現在叫人去祠堂，將卓氏那賤人的牌位給我拿過來。”王氏淡淡道。
一旁服侍的張嬤嬤忙低頭應道：“是，婢這就去。”言罷，張嬤嬤猶豫一瞬，出聲道：“夫人，打算如何做？”
王氏彎脣，眸色陰森。
“我早說過樑玉沅那賤人敢陰我，我必會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現下，她公然得罪了老夫人，老爺是必容不下她的，呵，她不是最看重那賤人的牌位麼，我就偏要當着她的面，將卓氏的牌位毀了！”
王氏越說越激動，她雙手緊緊絞着手中帕子，沉眸望着趙氏，冷聲道：“樑玉沅她自己找了死路，我自然要成全她。”
頓了頓，王氏忽的笑了笑。
“說來，這小賤人倒還是幫了我一個忙。”
王氏自進樑府以來，雖然處處都比人高一介，也過得稱心如意，但是耐不住還有一個趙氏。
樑博孝順，處處都照顧趙氏，連帶着她王氏也要時不時的受趙氏的敲打。
她雖官家小姐，奈何她看上樑博，嫁給了他，進了樑家後，才知這婆媳關係果真是勢如水火。
忍了這些年，如今，趙氏被樑玉沅害成這個樣子，她心中舒爽的很。
張嬤嬤自然明白王氏所言，猶豫一瞬，張嬤嬤出聲道：“夫人，奴婢擔心那傻子不是好教訓的。”
不僅樑博在她那裡吃了虧，只單看如今躺在牀上的趙氏，就知道那樑玉沅的手段有多狠。
這些王氏自然明白。
她轉身，淡笑的望着張嬤嬤道：“我自然明白，可是，耐不住，她在乎她孃的牌位啊。”
“這一次，我不僅要她低頭服軟，還要將卓氏
那賤人的牌位當着她的面給毀了！”
王氏眼底森然，冷笑出聲。
“我要讓她知道，在樑家，我纔是主母，她的生死全都掌握我的手中，我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
嬤嬤神色猶豫，卻又不敢在出聲勸阻。
……
清水居內。
眼看着天色漸漸暗沉，可是自樑玉沅回來之後，不管是芙蓉院那邊，還是樑博都沒有什麼動靜。
沐琴一顆懸着的心漸漸放下來。
“小姐，老爺一定是知道了老夫人要陷害小姐。”沐琴小臉上有些雀躍，高興道：“所以纔沒有派人過來……”
樑玉沅坐在桌前，神色清冷。
“沒有人來，才更麻煩。”屋內，樑玉沅安靜的坐在凳子上，低着頭擺弄這新做好的弓弩。
樑玉沅眉眼細緻，容顏清秀，神色間更是清冽如冰。
她言語淡漠的說完，沐琴的心再次提起來。
“啊？”沐琴有些不解，本是喜悅的臉色被沖淡：“小姐，您是說老爺還會追究麼……”
“自然。”樑玉沅冷冷一笑，道：“我今日得罪了趙氏，更何況，她還中了迷煙，現下，必然是躺在牀上昏睡不醒，依着樑博的性情，他必會勃然大怒，恨不得親手殺了我，但是，我們回來後，那邊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你說這正常麼？”
“你看着吧，不消一會兒，他們必然會來。”
沐琴越想越心驚，她本以爲這一次是躲過了，可是經過樑玉沅這麼一說，想必明日，會有更重的刑罰等着她們……
“小姐，不如……我們趁着老爺還沒有動手之前，快逃吧……”沐琴慘白着一張臉，惶恐道。
樑玉沅擡眼看了一眼沐琴，淡淡道：“沐琴，若是你害怕，可以先離開這裡。”
沐琴臉色又白了幾分，低頭就跪在了地上。
“小姐恕罪，奴婢不是要逃走，奴婢，奴婢只是擔心小姐……”
樑玉沅見沐琴蒼白臉色，又滿臉淚水，嘆息一聲，彎身將她扶起來。
“我知道，我也並非是趕
走你的意思。”樑玉沅目光落在燭臺上的燭光上，淡淡道：“我說讓你離開這裡，是可以放你離開樑府，你的賣身契我也可以給你。”
沐琴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樑玉沅。
樑玉沅知道自己今日得罪了趙氏，日後必然會引來許多麻煩。
她不怕樑家人，可是，沐琴不一樣，而且，若是沐琴真的這麼害怕，她也沒必要非要留着沐琴。
一切都看自己自願，比如綠翹。
所以，她給她們選擇，這是這個時代沒有的自由。
“……小姐，奴婢，奴婢不走……”震驚過後，沐琴漸漸平靜下來。
她擡手擦了擦眼淚，抿脣緩緩說道：“奴婢的命是小姐救的，奴婢這一輩都伺候小姐，奴婢不怕死，只要跟着小姐，奴婢什麼都不怕！”
深宅大院中，一個下人的命恐怕還不如螻蟻。
沐琴知道，上一次，若不是樑玉沅出手救她，恐怕，她不是被水姨娘給發賣出去，就是被杖斃。
想到這些，沐琴神色又堅定幾分。
“小姐，奴婢跟着您！”
樑玉沅望着沐琴，緩緩彎脣，笑了起來。
“好，既然你選擇跟着我，那麼，我必不會讓人欺負你，任何人都不可以！”
兩人說這話，少時，聽到一陣嗚嗚叫聲。
躺在地板上呂嬤嬤，已經醒轉過來。
此時的她被五花大綁起來，嘴巴也被堵住。
乍然見到自己的境況，還有樑玉沅，呂嬤嬤眸色驚懼，心膽俱裂。
“嗚嗚！”救命！
呂嬤嬤在地板上掙扎着想要起身。
樑玉沅緩步走近呂嬤嬤，起脣淡淡道：“沐琴將她嘴上的東西拿了。”
沐琴上前撤掉呂嬤嬤的布巾，呂嬤嬤嘶啞着嗓子求道：“小姐饒命，小姐饒命，老奴是被逼的，是被逼的……”
呂嬤嬤只要想到那些壯漢是被眼前的女子所殺，就心底發毛發顫。
樑玉沅淡淡望着呂嬤嬤，出聲道：“呂嬤嬤，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要生要死，單看你如何選擇！”
（本章完）